“誰都沒有錯,不過是相遇的錯誤罷了。”喬雨馨的聲音空遠悠長。
她沒有再理會沈月華的眼淚,擡眸對着厲爵琛說道,“爵琛,我們走吧。”
轉身,離開醫院。
背後,沈月華怔怔的站着,無數的寒風從分口處刮過來,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她虛脫似的,退了兩步,坐在了醫院的長椅上,掩面而泣。
坐在車上,有了暖氣,身上終於暖和了。
厲爵琛怕喬雨馨冷,又湊過去抱住了她,大手來回搓着喬雨馨的手臂,說着,“還冷嗎?”
“不冷了。”
喬雨馨的手臂環着厲爵琛的脖子,她把臉埋在厲爵琛的肩窩處。
她說,“沈月華只是和他們相遇的時間不對罷了。”深深的哀嘆。
“倘若宋青巖先遇到的是沈月華,他也未必喜歡沈月華,不論他們長得像不像,宋青岩心裡都很清楚,他喜歡的是夏星辰。”厲爵琛道。
喬雨馨接道,“可如果沈月華沒有遇見宋青巖,沒有那場訂婚的話,這一切都可以避免,不,”想了想又道,“也未必,即使宋青巖不訂婚,星辰也未必會原諒,星辰其實很固執。”
其實很固執,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人,其實對待感情比什麼都在乎。
“嗯。”厲爵琛輕輕應道。
感情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早一分不行,晚一分也不行。
沈月華不是宋青巖命裡的人,就註定了這場訂婚是個不愉快的結局。
喬雨馨在當天晚上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夏星辰。
雖然夏星辰在她臨走的時候明確的告訴她不要告訴她任何宋青巖的消息,但是,夏星辰其實是想知道的,不是嗎?
“星辰。”
“雨馨,不要說了,我掛了。”
夏星辰只回了這麼一句,便是將電話掛了,之後就好像沒入黑暗一般的沉靜。
“夏星辰掛斷電話了,是嗎?”厲爵琛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喬雨馨的背後,輕輕的問道。
“嗯,她掛斷電話了。”喬雨馨回答,“她,她大概是不想我打擾。”
大概是在逃避。
“嗯。”厲爵琛從背後摟住喬雨馨,“不是不想你打擾,只是她需要一個人安靜。”
“嗯。”
他從背後抱着她不放,背後滾燙的好似火爐一般,讓喬雨馨不覺得寒冷,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慶幸,很慶幸厲爵琛就在她的身邊。
其實這兩天本該是要準備去度假的日子,不過是因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默契的不提度假,畢竟宋青巖是他們的朋友。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又過去看望了宋青巖。
宋青巖依舊沒有醒。
只是醫生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需要繼續留院觀察。
沈月華含淚問道,“都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爲什麼他還不醒過來?”
“也許是病人自己不想醒過來,再等等看吧。”醫生無奈的回答道,在醫院裡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很多了,有很多病人都是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既然選擇了輕生,又怎麼肯隨意的醒過來。
喬雨馨和厲爵琛除了默默的祈禱,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是,他們剛離開醫院不久,這間病房又來一個探望的人——文芷珊。
文芷珊依舊是那副素淨的打扮,戴着墨鏡,圍巾,帽子,沈月華不認識文芷珊,滿眼疑問,“你是……?”
此時病房裡處了躺在病牀上的宋青巖,就只有沈月華一個人,宋父宋母因爲照顧了一天一夜依舊疲勞的先回去休息了。
文芷珊摘下墨鏡和圍巾,臉上表情淡淡的,“我是宋青巖的朋友。”
宋青巖的朋友很多,沈月華並不都認識,此時出現的文芷珊又像是很有氣質的人,沈月華便相信了。
又問,“你是哪位?”
“我是哪個,你不需要知道。”文芷珊的眼睛忽然的轉向了沈月華,悠悠的嘆道,“真像。”
沈月華自然是知道,這“真像”兩個字的意味,真像夏星辰那個女人。
“不過,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文芷珊又涼涼的說道。
“你!”這般被直白的說出來,沈月華有些怒了。
文芷珊卻是對沈月華的怒氣毫不在乎,她說,“沈月華,你想不想宋青巖醒過來?”
“想。”
自然是想的。
文芷珊微微一笑,“我教你一個辦法讓宋青巖醒過來,可好?”
“你說?”沈月華幾分緊張的問道。
“你只要每天的對他說
,夏星辰願意嫁給他了,他自然就會醒。又或者直接叫來夏星辰叫醒宋青巖。”
沈月華驀地一愣,眼神隨即變得怨恨起來,她怎麼可能會告訴宋青巖這些,她不喜歡夏星辰,她厭惡夏星辰,她憑什麼要爲夏星辰做嫁衣?!
文芷珊看穿了她,只道,“沈月華只要你牢牢的抓住宋青巖,懷了宋青巖的孩子,宋青巖自然是你的。你的目的不是要宋青巖死,而是要夏星辰死,不是嗎?況且,你願意把夏星辰叫過來,宋青巖只會對你更加愧疚。一個男人的愧疚足以讓一個女人抓住這個男人。”
是,是,她的目的是夏星辰,不是宋青巖。
“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說了,宋青巖是我的朋友。”又對上沈月華的眼睛,“沈月華,宋青巖要是醒了,你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我會找你還回來的。”
“你要我還什麼?”
“等宋青巖醒過再說吧。”文芷珊將一個護身符交給了沈月華,“這是我從佛廟裡求來的,帶了二十幾年了,一直平安無事,你拿着吧,對它祈禱,會有作用的。”
沈月華不好意思收,可在文芷珊的要求之下還是收下了。
她對文芷珊很是感激。
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用錯了方法了。
文芷珊走出了醫院,一個護身符而已,沈月華就這般相信了她了,那不過是她來的時候花了幾塊錢隨手買的小玩意。
重新帶了墨鏡,圍巾,文芷珊的腳步走的很匆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那人手上抱着一個嬰兒,嬰兒受到了驚嚇發出了啼哭聲。
這啼哭聲滑到了文芷珊的耳朵裡,猛然的怔住。
被撞的女人趕緊哄着嬰兒,翻了文芷珊一眼,道,“不長眼睛嗎?走路怎麼走的。”
文芷珊這纔回過神來,輕輕的道,“對不起。”
那女人沒再計較,匆匆的走開了,文芷珊的心卻像是被撞擊了似的。
嬰兒,嬰兒,好熟悉的聲音。
幾個月以前,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她還不知道她的女兒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女兒的名字。
哦,她怎麼忘了,她從來都沒有給自己的女兒取過名字。
不,心裡猛然的搖頭,她從來都沒有女兒,從來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