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歲寒的話仿若寒冷臘月的一盆冰水兜頭就往方慶林和方元武潑去,倆人完全就傻了眼,吳氏也停止了哭號,看着方歲寒那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心裡生出幾分懼意,不由得緊緊抓住呂氏的手,想讓她趕緊出言勸勸突然變了臉色的方歲寒,不過呂氏被她兒子的一番話說的也是懵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吳氏的動作。
完全不顧傻了眼的方慶林和方元武,方歲寒微微躬身,眯着眼睛,眼裡一陣冰冷的寒光閃過,冷聲道:“當初我剛回來的時候我記得我跟大哥和二哥說過以後除了孃的事情以外就不要上門了,當初你們兩個不是都表示這輩子死也不會登門了,怎麼,現在爲了地就委曲求全了?我不知道你們跟娘說了什麼,今天當着全家所有人的面我就直接說了,娘我會好好的奉養,從今往後,咱們三個人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來,再借着各種由頭上門來滋事,那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林芸希心裡一震,她以爲方歲寒會保持着面上能過的去打發掉這兩家人,沒想到說的這麼絕然,逼着重情重義的男人說出了這番話,他肯定也是傷透了心。
方歲寒話音剛落,呂氏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着一下子變得陌生的三兒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見方歲寒突然翻臉,方元武心裡“咯噔”了一下子,暗罵他大哥說話太不客氣,導致方歲寒一下子爆發了,他只是想佔些便宜可沒想跟老三家鬧翻,畢竟老三和老三媳婦對他家的子浩挺好的,過年的時候還特意給子浩買了文具,而且子浩跟他家的幾個孩子玩的到一起,以後子浩若是有了爲難着窄,以老三他倆人的性情肯定是不能坐視不管的,人家兩口子現在只有鬆鬆手指就夠他們幹一兩年的活,所以哭窮耍懶可以,絕對不能鬧崩了。
所以存着這樣
心思的方元武趕緊站到倆人中間打圓場,苦笑着勸道:“大哥,老三,你倆都消消氣,你們這氣頭上不過腦子的話讓娘聽了得多難受,咱們三個都是一個娘肚子爬出來的,腳踩肩膀來的,哪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大哥,你是大哥,老三脾氣不好你得忍讓着些,老三這麼多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嗎?你都三個孩子的爹了,就別跟老三一起倔。”
劉氏被方歲寒那斬釘截鐵的話嚇的心裡駭然,聽方元武的話也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是啊,都是親兄弟說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話,娘還在這,要是把她老人家氣壞了身體,到時候哭可就來不及了。”說着,她又看向站在一邊不言不語的林芸希,生生的擠出一臉的笑容,說道:“三弟妹,我的好三弟妹,咱們全家就你脾氣最好,也只有你能勸勸老三,你快跟他說說,別讓他說這些胡話,讓外人聽了不得怎麼傳咱們家的事啊。”
不過還沒等林芸希嘴張開,方慶林突然暴怒了,通紅的眼睛看着方歲寒和林芸希,擡手狠狠的拍到旁邊的桌子上,怒吼道:“老三,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哥就把剛纔那混賬話給我收回去,咱們方家現在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嗎?你現在都可以這樣沒大沒小的跟我和娘說話?我看你真是豬油蒙了心,這個女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竟然想要跟我們斷絕關係,你爲了一個女人竟然不顧骨頭親情,我看你也是個軟骨頭,行啊,你現在爲了一個女人敢說這樣的話,那你敢不敢當着族裡的長輩說,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方慶林跟林芸希交過兩次手,知道林芸希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卻是非常的難纏,恐怕從分家開始就把兩家給恨上了,仗着拉攏了族裡的一些長輩和兵部侍郎的女兒撐腰完全不把他這個方家長子放在眼裡,他以爲方歲寒回來以
後情況還好些,沒想到方歲寒這個耳根子軟的回到村裡不久就找他詢問了他去了邊疆以後的事情,一定是林芸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吹了枕頭風,否則自己一再解釋那些都是誤會後,方歲寒還是冷着臉說了以後沒事不要再上門的話,當時他真是被氣到了,所以便說了以後再也不往一起湊合的話。
後來回到家冷靜以後,他就後悔了,認爲自己不應該那麼衝動,畢竟還想從方歲寒身上下手弄些便宜,他跟方元武不同,不單單隻看到銀子還想談養蘑菇的事情,村裡的武家因爲跟着林芸希養了幾回蘑菇現在腰擺一下子就挺起來了,外人都能得到好處,他們親兄弟沒道理被摒棄在外面。
當然,爲了保險起見,方慶林還特意讓吳氏到老孃面前哭訴,他自認還算是瞭解這個沒怎麼相處的三弟,方歲寒看着兇但其實最是孝順,對呂氏向來言聽計從,當初娘爲了延續血脈在他臨出征之前瞞着他下聘,方歲寒當時大發雷霆,險些去林家請罪退婚,後來娘哭了一場他也就默默的忍了,所以他以爲今天拉着老孃一起過來,方歲寒怎麼也得乖乖的就範,沒想到竟然碰了壁,看到方歲寒那態度就知道知道他真是鐵了心要放任他們不管,所以這才一下子爆發了。
其實若平時,方慶林還不至於這麼衝動,他知道方元武從周家巧了幾十兩銀子,現在三個人裡面頂他最差,而且聽說新來的張夫子要把老三家的幾個小的介紹到縣城裡的張家族學的學堂裡,到那裡讀書可是相當於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光宗耀祖的路上,他家的子安雖然讀書不如子浩,但是也是能比得上方安和的,那夫子好像跟老三關係不錯的樣子,他本來還想讓老三推薦下子安,沒想到他竟然說了斷絕關係的話,這樣豈不是斷了他們家子安的前途,所以血上頭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