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倆的事,我完全可以不聞不問的。可你們倆都對我有恩。所以我就趕回來看看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的。”丁悅心給剝好的一瓣桔子送到殷瑋嘴邊。他給頭扭到一邊。
“給我拿杯水來吧!”丁悅心連忙起身去弄。
“一杯溫水下肚。”殷瑋的心情也緩和一些。
“吳月娥一直都很自以爲是,你無需聽她的。你要國內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國吧!”丁悅心接過他手中的空杯,笑着說到:
“爲什麼這麼迫不及待趕我走呀?看看我不是照顧你挺好的的嘛!”
“有護工,用不着。”
“哦,有件事,我忘告訴你了。我進你病房時剛好遇到你的護工,我付了她一週的工資讓她離開了。”
“你怎麼和吳月娥一樣自以爲是,女人這樣自作主張很令人討厭的。”面對他發怒的樣子丁悅心一點沒生氣,她仍然面帶微笑的說:
“護工只能照顧你的生活,又不會陪你聊天。我們從小就認識,還可以敘敘舊的。”
“我困了,需要休息!你出去吧!”殷瑋直接下逐客令。
“聽說姜山青後來不是和沈茜茜好上了嘛!那丫頭人緣好,聽說她尋短見了,認識她的人個個都傷心得不得了。醫院門口碰到耿碩彬我差點沒認出來。殷瑋,你說那姜山青怎麼就那麼淡定呢?”殷瑋猛的睜開了眼睛,他剛有下一步動作,丁悅心就制止了他。
“你別衝動呀!我回來不就是幫你的嘛!大部分事情都是:旁觀者清。你們想在C市一家家的找肯定是不行的。我感覺突破口就在青山孤老院。”
“給桌子上的手機拿給我!”丁悅心連忙給手機遞給了他。殷瑋撥了個電話,開口就說:
“耿碩彬我問你,案子出來後,說她投江了,姜院長和姜山青去過派出所嗎?到過打撈現場沒?”那邊的耿碩彬愣了一下說到:
“沒有,那幾天沈家的幾個女人,都去了,苗曉紅和李奶奶都哭昏幾次。就是沒看到青山孤老院的人來過!”
“你感覺到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了。沈茜茜失蹤前的那晚,給整個家產都給孤老院,想想她跟孤老院的關係多深。姜院長更不是無情的人…你的意思?”
“你想到的就是我想到的!”
“殷瑋不錯嘛!”兩個人同時看到了希望:
“這個時候你還能想到這個,就憑這一點,沈茜茜百分之五十還活得好好的。”
“是百分之百。”殷瑋嚴肅的更正到。
“好,是百分之百。你是怎麼想到的?”殷瑋看了看身邊的丁悅心。
“丁悅心在我這裡。”耿碩彬恍然大悟到:
“我說呢!旁觀者清呀!”他停了幾秒,稍帶興奮的口氣說到:
“殷總你好好休息,給身體養好!我們第一步就從青山孤老院下手。”
“嗯!”殷瑋掛了電話。
“殷瑋你有沒有看出來?”
“看出來什麼?”
“沈茜茜自殺了…”看到殷瑋那殺人的目光射了過來,丁悅心嚇得嚥了咽口水連忙改口:
“沈茜茜離家出走後,耿碩彬和你一樣的難過,你說他是不是也愛上了她?”
“那又怎麼樣?她愛的人是我。”殷瑋看向她冷冷的警告到:
“不要挑撥我和耿碩彬的感情。”
“不就開個玩笑嘛,至於這樣嘛?”丁悅心小聲的咕嚕到。
第二天一早,殷瑋的媽媽吳月娥就趕到了醫院。看到丁悅心在細心的照護着殷瑋吃着早餐。而殷瑋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她心中的石頭也落下了。
“吳阿姨你來了!”丁悅心甜甜的打着招呼。吳月娥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殷瑋頭也沒擡。徹底當她是空氣。吳月娥也習慣了。
等到殷瑋吃完,丁悅心收拾好站起來對吳月娥說到:
“吳阿姨我給垃圾扔下去,你們先聊着。“她是特地給空間讓給他們母子的。丁悅心離開後,吳月娥就坐到了牀邊。看着殷瑋額頭上有股頭髮散亂着,她想伸手給他弄好。殷瑋頭一擺,躲開了。
“現在感覺好點了吧!”殷瑋像沒聽見。
“你和你爺爺你爸爸一樣都是個癡情種子,這輩子都栽在女人手上。你爺爺三十幾歲就爲女人送了命,你爸爸說是因爲破產自殺,還有一種原因就是想早點去見爲他自殺的初戀。”她的這種抱怨,殷瑋已聽得夠夠的。他閉上眼懶得理她,只希望她早點離開。可吳月娥沒準備放過他。
“看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子,我恨得咬牙切齒的,可我又不得不管。”殷瑋想對着她的臉罵到:這麼多年,你對我不聞不問,我照樣活得很好,誰稀罕你管了?可她畢竟是生他的人,他只能忍着。看他不啃聲,吳月娥以爲他服軟了,從而溫柔的說到。
“我怕你有什麼三長二短,丁悅心是我讓她回來的。她能回來說明她心裡還有你的,你們利用這段好好聊聊!再大的事也能化解的。”殷瑋很無言。
“你們也老大不了了,和好後就給大事辦了吧!到時交給我就行了,我…”
“夠了!”殷瑋忍無可忍:
“吳月娥你能不能別這麼自以爲是,你要是在孃家混不下去了,缺錢什麼的,你就說,誰叫我攤上你這個娘呢?但請你,麻煩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你…你這孩子怎麼不識好歹呀?”吳月娥氣得直髮抖:
“我爲了你操碎了心,要不是我的哀求丁悅心,她能回國嗎?”
“誰告訴你我喜歡丁悅心?十年前,在我們殷家最危難時,她逃得遠遠的。到了M國她爲了在模特行業中混下去,陪過無數個大款。這些都無所謂了,她竟然還想害我最愛的女人,我沒殺了她,是因爲我最愛的女人爲她求情了。你想我還能娶她?”吳月娥聽到這翻話,驚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去。她知道她兒子能力,他說丁悅心的這些絕對是經過查證的。
“怎…怎麼會這樣?”丁悅心在沈家變故時出國,她一直以爲是巧合。後面的事她更是聞所未聞。吳月娥平靜了一會,輕輕的問到。
“那你真正愛的人是不是沈茜茜?”
“是的!”殷瑋很肯定的回答到:
“我做錯了事,她生氣躲起來了。等我找到了她,就讓她做殷家的女主人。”聽他那話,殷家現在就沒女主人。吳月娥也不怪他,是她咎由自取,一直糾結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裡怨天尤人,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聞不問。還把對殷家人的恨,強加在他身上。就這兩年,年齡大了,也看透了很多。纔想到虧欠他太多了。
“可沈茜茜是殺你爸爸仇人的女兒呀,你不能和她結婚的。”
“你怎麼前言不搭後語呀?你不是說我爸不光是爲了破產自殺,還爲了見他初戀才自殺的嗎?那沈茜茜又有什麼錯?”殷瑋不屑的反問到。
“哎,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到了,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吳月娥也感覺到了,自己是越幫越忙。
“聽耿碩彬說,你陪了我兩夜。你也辛苦了,這裡有護工和丁悅心,你不用擔心。回去休息吧!”老古話說的:女不嫌娘醜。她怎麼都是十月懷胎生下自己的人,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耿碩彬不由輕聲的安慰到。
“讓我再陪你一會吧!”面對她請求的口氣,殷瑋沒辦法拒絕。
“你是不是愛慘了沈茜茜?”吳月娥不相信的再次確定到。
“沒她我活不下去。”
“你小時候很討厭她的。”
“那是小時候的事。”吳月娥欲言又止。殷瑋強忍着心中的不適:
“你有話就說吧!”他還想加一句:說完就走吧。
“我私下約見過沈茜茜!”吳月娥艱難的開了口。聽到她的名字,殷瑋立馬坐了起來。
“然後呢?”吳月娥瞟了他來眼。
“我一直以爲沈茜茜接近和那些女人一樣,是爲了錢。我想找到證據給你看,就錄了音。”
“你錄音了?那結果呢?”
“結果大出所料,你自己聽吧!”吳月娥拿出了小型監聽器。她打開了開關,裡面首先傳來吳月娥自己的聲音。
“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嗎?”……
中間的好多話,都是吳月娥沒離家出走時,老在殷瑋耳邊說的那些話,是典型的怨婦。所以他也不想聽,直到沈茜茜問到:
“吳阿姨你爲什麼不想我和殷瑋交往?”殷瑋才用心的聽去。
“你可是沈忠心的女兒,你感覺你和殷瑋合適嗎?”
“我知道沈老闆的死和我爸脫不了關係,這點殷瑋是知道的,他都不計前嫌,你爲什麼……”
“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兒子娶仇人的女兒。”吳月娥有些激動,她說話的聲音提高不少:
“你覺得他會不計前嫌嗎?你爸害死的可是他世上最親最愛的人。爲了這個人這五年他是如何拼命的,你難到沒看到嗎?”
“看到了!可這不代表着…”
“沈茜茜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還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殷瑋非常像他爸,有一點簡直就是遺傳,在他爺爺那一輩就有。我也是嫁到他們家才知道的,你知道是什麼嗎?那就是癡情。準確的說是:專情。殷瑋的爺爺你沒見過嗎?”
“別說你了,我都沒見過。聽他的親戚暗中跟我說,在殷瑋他爸十歲時,他就放棄家業丟下家人和相愛的女人私奔了。”
“殷瑋也一樣的,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就不可能改變的。你也知道的,他愛的人一直都是丁悅心。”
“可丁悅心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了他。在M國她還和別的男人交往過的。”
“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明知道他很不堪,甚至他心裡一直裝着別人,但愛上了就會上癮了。是戒不掉的。”
“你小的時候我也得喜歡你。我知道就算是你爸害死了殷瑋他爸但你是無辜。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沈茜茜一直沒說話。吳月娥一直說個不停。
“離開殷瑋吧!別讓自己活得太卑微了。”沉默了一會,才傳來沈茜茜的聲音。
“吳阿姨你是過來人,你經歷過無望的愛,可你仍然堅守了那麼多年。你剛纔說了一句話:一旦愛上就會上癮,是戒不掉的。這就是我對殷瑋的感情寫照。我知道我配不上殷瑋,他有愛人不可能娶我的。我也曾努力的想遠離他,可終究還是失敗了。”沈茜茜已哽咽:
“吳阿姨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在殷瑋還沒和丁悅心結婚時,就讓我和他在一起吧!到他結婚時,我會自覺離開他的。”
“孩子你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呢?”
“就像你說的,真心愛一個人就會變得很卑微。我不在意受委屈還是卑微,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我只想開心一天是一天。”
“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光是爲了殷瑋,也爲了你。你既然話已說到這種地步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吳阿姨謝謝你的成全!”
“哎!茜茜我以爲你變聰明瞭,誰知道你比小時候還要傻。好自爲之吧!”
錄音放完了,吳月娥知道自己又幫倒忙了,她傷了他最愛的女人,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的。她只能靜靜的等着他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