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不是腿傷了要我照顧嘛!現在你的腿好了,怎麼還要和我這老太婆擠一起?”沈茜茜淘氣的說到:
“我喜歡!”接着給頭搭在姜院長的肩膀上。
“那好吧!”姜院長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從姜水秀離去後,她已經好久沒這樣心情愉悅了。
洗漱完的姜院長和沈茜茜坐在牀的一頭。回家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沈茜茜感到心裡少有的平靜和滿足。
“姜院長,姜山青還在院裡嗎?”
“他就沒離開,他父母來了多次,什麼好話都說盡了,就差沒給他跪下了,可他就是不回去。”
“那他在孤老院幹什麼呀?”
“什麼都幹,以前姜水秀乾的活他全都接下來。”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怎麼能幹那些活?”
“是呀!我也是這樣勸他的,可他就是悶頭幹活,誰的話也不聽的。”沈茜茜不相信的說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呀?上次我碰到他,他還好好的,我們談了很多,感覺他已從姜水秀離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開始有段時間還好的,可後來忽然他又變得消沉。我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我這個做姑姑的做得很失敗,他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我。”姜院長看向沈茜茜誠摯的說到:
“沈小姐你來了太好了,你們年齡相仿,溝通起來方便你幫我好好勸勸他,讓他趕緊回家吧!馬上就要開學了。”
“好的,我試試!”就算姜院長不說,沈茜茜也會去勸他的。她和姜院長一樣都希望他能開心有出息。
“沈小姐,你這次怎麼想到來孤老院的?”
“院長,你別沈小姐長沈小姐短的,聽着好彆扭。你就叫我茜茜吧!上次我已經說過了你都叫我茜茜了,怎麼這次又見外了?”
“好吧茜茜!你這次來孤老院有事的吧!”沈茜茜有些憂傷而又沉重的說到:
“我是過來看看姜水秀的,我心裡有些話要對她說的。”姜院長聽了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摟着她說到: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水秀已經走了,你在哪裡和她說不是一樣的,幹什麼非要跑到這裡和她說呢?”
“不一樣的。而且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出國了,幾年後才能回來的,在臨走時總要過來看看的。就當留個念想了。”
“你這孩子太重情重義,其實上你爸已補償我們很多,有些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能放下就放下吧!”沈茜茜直直看向姜院長。
“姜院長看來你從來沒相信過我說過的話。”
“你說過…?”姜院長真的忘了。沈茜茜盯着她很堅定的說到:
“這青山孤老院就是我第二個家,這裡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發誓等我出國歸來,我一定幫你給這孤老院建設得更好。”
聽完沈茜茜的誓言,姜院長掩面而泣。沈茜茜體貼給她遞上餐巾紙。她抽噎了一會才平靜了下來。
“茜茜剛纔你說的話,說過就算了,不必當真的。不瞞你說姜水秀在世時,最怕的事就是接替我的工作。”
“姜院長水秀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爲什麼一點都不瞭解她呢?她說不願意繼承你的衣鉢你就信了?”說到這沈茜茜感覺到挺生氣的:
“也不怪姜山青心裡有話也不跟你說。”
“我知道那孩子心地善良我真的要她接替我或者我百年後,她肯定會幫我照顧這孤老院的。只是我也很矛盾,我希望她能過得好,可接了這裡只會操心操勞一輩子的。這孩子的命本來就苦,我怎麼能讓她…”
“姜院長我想法和你就不一樣了,我想法是,我的未來一定要有出息,我要有自己的事業,我要掙很多很多的錢,這樣就有能力支撐這孤老院了,我不一定要自己親力親爲,我要花錢請像你這樣的專業人土,讓他們幫我照顧着這裡。”姜院長的雙眼再次泛起了淚花,她摸索到了沈茜茜的手並用自己的雙手捧住。
“茜茜你真的是太有心了。你知道嗎?姜山青和你說的一模一樣,他說他現在沒能力沒錢,他就花體力幫忙照顧着孤老院,等到有一天,他有出息了,就請人照顧,到時連我都得下崗了。”
“對呀!你操勞了大半輩子了,到了晚年就應該享清福的。”姜院長早已老淚縱橫。沈茜茜抽出了手,反摟着她。
“我的能力你可以否認,但姜山青你是知道的,他肯定會前途無量的。他都答應幫你照顧着孤老院你還用擔心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你答應我會一直照顧着孤老院,我更不安心,就是怕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這是我應該做的。”姜院長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到:
“你和姜山青都是個好孩子,你們要成爲一對,那該多好呀!”沈茜茜驚訝的看向她,她一直以爲她會反對他們倆的,畢竟姜山青曾經和姜水秀是一對的。
“姜院長我要和姜山青成了一對,你就不覺得愧對姜水秀嗎?”姜院長搖了搖頭說:
“她沒那福氣和山青一輩子,她命薄走了,山青也不能爲了她一輩子不娶妻吧!沒你也會有別的女人的。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爲只有你纔會和他一條心,真心爲孤老院着想的,這也是水秀最想看到的。”看着沈茜茜臉上泛起的紅暈,姜院長心中已瞭然。
“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讓山青陪你一起去看水秀。”轉了那麼多次車,的確是累了,沈茜茜已感覺到了睏意。
“好的,姜院長!”
早晨,沈茜茜被鳥啼聲吵醒了,如果這C市區還有一處清土的話,那就是這孤老院了,和後面的青山了。這裡也是鳥兒的天堂,院中的樹上滿是鳥窩。想像着鳥兒在樹上嘻鬧的情景,沈茜茜再也躺不住了。
清晨的空氣涼嗖嗖的,帶着些露水和青草、泥土的氣息。初升的太陽已經露出了頭,把東邊的天色染成得緋紅。地上的草是溼潤的,樹枝梢頭也綴着露珠,後面的山被淡淡的霧氣籠罩着,朦朦朧朧的,彷彿飄浮在天空中。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氣息,讓沈茜茜陶醉其中,她一次次的閉上了眼睛,貪婪的深深吸上一大口新鮮的空氣,這樣會讓她的身心更加舒坦、平靜。
她走上一條小徑,這是通往後山的一條捷徑,她低垂着頭,細心的不去踏到路邊的小草。她行走得那麼漫不經心,猛然間了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從她面前的小徑上穿過,驚得她擡起頭來。她剛想繼續低下了頭,下意識的又向前看去,只見小徑的盡頭,後山的山腳下,有道高挑挺拔的男性背影。她搖搖頭,想搖散她那迷迷茫茫的感覺。
如此熟悉的背影,是姜山青!她今天迫切想見到的人。這就是心有靈犀,這輩子她是註定要和他在一起的,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
沈茜茜慢慢的走近他,而他不知是被清晨的景色所迷,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已走到了他的身後,他仍然維持着原有的姿勢,像個雕像。怕驚嚇到他,沈茜茜輕柔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山青!”聽到身後的溫柔的叫聲,姜山青緩緩的回過頭來。看到她的一瞬間,他露出了驚喜的光,可惜一逝而過,代替的是淡淡的冷漠。
“沈小姐你來了!”沈茜茜驚悚的發現,短短一個月未見,他的臉龐顯得清臞、瘦長,眼睛變得又大又黑了,眼中帶着幾分夢似的憂鬱和對什麼都不信任的神情。他整個人看來,精神狀態比姜水秀剛離開時,好不了多少。沈茜茜不由心痛的說到:
“山青你怎麼又瘦又憔悴?”
“有嗎?我沒覺得。”姜山青回過頭來,繞過她回到小徑中間朝回去的方向走去。沈茜茜連忙跟上了他。
“當然有了,上次你到我家時,還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
“是嗎?我已經不記得了。”他的口氣陌生面疏遠。這到底是怎麼了?她好像也沒得罪他呀!不行,應該和自己無關的,自己也沒能力對他影響這麼大呀!姜院長和他的父母也沒那能力能影響到他,那到底是什麼呢?讓他又變得這樣的消沉、沮喪。難到他還是無法從姜水秀離去的陰影走出來?
小徑太窄了,沈茜茜無法和他並肩而行,她只得緊跟其後。
“山青我們先不要回去了,你陪我去看看水秀吧!”姜山青的身體一怔,同時停了下來。沈茜茜沒想到提到姜水秀他的反應這麼大,更沒想到他忽然停了下來。緊跟在後面的她,由於慣性的作用,一頭撞到他的後背上。看似他身材單薄,撞上去後,沈茜茜才發現他的後背既寬廣又結實。
“沈小姐,你就準備這樣賴在我的後背上?”聽了他冷冷的話語,沈茜茜才意識到自己在他的後背上淪陷了,她毫無兆的犯上花癡。她連忙離開了他的後背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