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爆竹之外，葉舟山一行人穿過邊界密林，蟄伏在山道兩旁。
他們是暗衛隊，只用在暗處接應。
暗衛隊的負責人，是鍾鴻。
顧明峰是小隊長。
葉舟山就在顧明峰的隊伍裡。
“一小隊查看周邊情況，二小隊規劃路線，三小隊警戒，四小隊注意明衛隊的消息。”
“是。”
一羣人，各司其職。
顧明峰是三小隊，葉舟山和他們一起負責警戒。
不過，他就是個打醬油的，沒有實際作用。
別人警戒，他靠在歪脖子樹上剔牙。
鍾鴻過去：“雖然不知道季老讓你隨行的目的是什麼，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很危險，要小心。”
“你不是組織內的人，當以自身性命爲重。”
葉舟山笑：“鍾大哥放心我會注意的。”
鍾鴻點頭，不好多聊，轉身離開。
顧明峰蹭過來：“三哥，鍾家這位棺材臉，你認識？”
葉舟山挑眉：“棺材臉？”
顧明峰不好意思笑笑：“不是我起的，其他人說的。”
“鍾鴻這人隨時隨地都是冷臉，沒人見他笑過，所以給起了這麼個外號。”
葉舟山沒好氣的懟了下顧明峰腦門：“你不準跟着亂喊，他可是我好兄弟，我閨女喜歡他，要是讓我閨女聽見這外號，生氣了可哄不好。”
顧明峰牙疼，女兒奴嘛這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沒想到三哥還能跟棺，跟鍾大哥是兄弟，他這人可不好親近。”
葉舟山不在意道：“都是緣分嘛，多處處你就知道，鍾大哥這人重情重義，梗直乾脆，好相處得很。”
顧明峰呵呵，狠起來也是真狠，他手底下的兵，沒一個不哭着退出訓練場。
“三隊，不準閒聊。”鍾鴻冷硬的聲音傳來。
顧明峰縮着脖子趕緊跑。
葉舟山勾脣笑了笑。
靠在歪脖子樹上，嘆了一聲。
他也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才能讓隊伍平安回去。
帝都，新年之後，熟悉的各家，都會相互走動起來。
季老爺子以前沒這項活動，今年有了糰子，他便帶着糰子，和榮心想榮事成兩個小子去相熟的老友家串門。
老爺子第一次走出家門拜年這事還挺稀奇，衆老友們，少不得要好好笑話老爺子一番。
不過，糰子和兩個哥哥的收穫也是實打實的。
每次都能得到一大兜紅包和吃食。
尤其是被老爺子力薦的糰子，小金鎖，小銀鐲都收到了好幾個。
不但旁觀的人驚訝了，就連送禮的人也驚訝。
本來是聊表心意，沒想過老爺子會收。
畢竟沒有先例。
當實實在在收了之後，又有些無措。
倒不是捨不得，就是反應不過來。
老爺子可不管這些人的心思，見小曾孫女收得眉開眼笑，他就高興。
至於會不會被人鑽空子，抓把柄，老爺子不擔心。
他季翰昌乾乾淨淨一輩子，曾孫女收點幾個好友的新年禮，還是收得起的。
龐老爺子家，福滿和兩個哥哥被龐家小哥哥小姐姐帶着玩，倆老爺子在涼亭裡坐着喝茶。
龐老爺子見季老爺子不錯眼的盯着奶糰子，護在心尖尖上的模樣，忍不住樂道。
“你個冷心冷肺的老貨，老子還真以爲你要獨孤終老呢。”
“這麼喜歡曾孫女，以前怎麼沒見你喜歡榮寶。” “這個小丫頭就這麼好？”
“最討厭交際，吵鬧的人，現在也開始給小曾孫女造勢鋪路了，這可一點不像你。”
季老爺子對着龐老爺子哼了一聲：“你懂個屁。”
龐老爺子也哼了一聲：“是，我不懂，不懂你竟然想讓一個剛從鄉下上來的小子繼承衣鉢。”
“竟然走後門，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葉舟山參與任務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瞞不過這些元老。
季老爺子嗤了一聲：“在城裡住了兩天，就看不起鄉下人了？”
“忘了自己打哪出生了？”
“鄉下來的怎麼了？人的能力可不靠出生地決定。”
龐老爺子氣呼呼道：“老東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小子能力再出衆又怎麼了？他沒有軍功，沒有系統的學習，沒有資歷，就算被你捧上去了，也長久不了。”
“你這一輩子的名聲也得毀了。”
“不識好歹的老東西，白瞎了我的好心。”
“而且，這是能憑義氣往上推人的事嗎？哪個不是實打實憑能力走出來的？”
“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那些沒能力，走後門的二世祖，最痛恨無視規矩紀律責任，往上塞自己人的人？現在你怎麼變成了那樣的人？”
季老爺子可不會錯怪了龐老爺子的好心而愧疚，何況他也懂龐老爺子的想法。
“收起你的好心吧，老得這麼快，就是瞎操心操的。”
“我季翰昌認定的人，沒有一個孬的。”
“那小子可沒想過走我的路，他有自己的路。”
“走後門這事，現在跟你解釋不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龐老爺子見不得他一副高深莫測的德行，有什麼了不起的。
“隨便你，反正跟老子沒關係。”
“老東西，你聽說了沒，那位好像不行了。”
季老爺子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希望能好吧。”要不然，又得亂。
倆老爺子憂心忡忡，也沒了鬥嘴的心思。
天色差不多時，把三個崽子叫身邊來回家。
老爺子心情不太好，晚飯都沒吃，一直待在書房，連糰子都沒抱了。
家裡人擔心得不行，問三個崽子，三人都一臉茫然的搖頭。
榮鵬剛擰眉道：“我去看看。”
姚素素攔住他：“別去了，福滿都沒帶，你去只會惹老爺子心煩。”
榮鵬剛沉默，雖然這是實話，但莫名扎心。
高大的男人托起小孫女：“福滿，太爺是不是生病了？”
糰子搖胖腦袋：“沒有，太爺好。”
沒生病就好。
“那福滿知道太爺爲什麼不高興嗎？”
糰子又搖胖腦袋，想了想又點頭。
“要死掉啦，太爺皺眉。”
榮鵬剛擰緊眉頭，誰要死了？
看糰子迷糊的小模樣，他也知問不出什麼。
藍清霜端了蛋羹和一碗麪條遞給榮心想榮事成兄弟倆。
再囑咐福滿，哄着太爺吃點。
兄妹三人乖巧的點頭，去書房給季老爺子送吃的。
沒什麼胃口的老爺子被糰子奶呼呼的哄着，吃了大半碗麪，把蛋羹餵給了糰子和小哥倆。
爺孫四人吃完了，才走出書房。
守在客廳的人見了，暗暗鬆口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