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地的人相比，村民們祈求的是，請山神也庇佑他們的田地。
他們也希望自家的地裡，能長出很值錢的“靈菜”來。
程赫的內心有些糾結。
按理說，他幫着村民們達成心願，也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靈菜”的事情已經宣傳了出去，知名度已經拉開，這已經成了村裡的“特色”之一。
而這樣的特色，卻是大部分的景點不具備的，所以非常有競爭力。
有了這樣一個特色，他可以保證長時間能讓人惦記着來桃花村。
一切都可以換成收益。
而且，讓村民像這樣祈求跪拜着的，他也有些不忍。
畢竟他們祈求的，好像不是真正的山神。
無論出於哪方面的思考，他都想達成他們的心願。
畢竟他們的日子好過了，他的旅遊項目的特色，也會更大化。
但是，自從上次他幾乎竭盡全力的對着青玉峰“加持”了一次後，他才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並不是隨時隨地取之不盡的。
能量消耗完後，他也需要繼續積累。
過了這麼些天，他也不知道現在積累了多少能量。
除了青玉峰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多餘的實力。畢竟他並沒有探過自己的底。
江予桐只看到跪拜的人們，卻不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
她笑着說道：“其實你這個宣傳方式，真是劍走偏峰啊！就是沒有想到，能獲得這麼大的成功。”
因爲一個類似於迷信的事件，讓事情受到了最大化的關注。這是非常成功的營銷策劃之一。
現在的廣告，能獲得這麼大效益的，那得花不少錢。
江予桐不知道程赫是怎麼做到的，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錢。
她說道：“現在，我都想請你幫我策劃一下小蓮山了。我真的很羨慕你。”
程赫問：“小蓮山？”
去年他是跟着去進了一回山，還看到她和她的工作人員拿着各種工具測量。
他問道：“你承包了小蓮山？”
那可面積不小。
小蓮山可不小，下轄着周圍30個峰頭。
雖然地方偏遠，山頭不值錢，但涉及到項目開發，那就不是小事了。
可以看出來，應該不容易。她從去年就計劃這件事情，而到現在都還沒有搞定，應該是比較麻煩。
錢、關係、人脈圈、項目競爭者，這些都是問題。
這些還都只是表面的問題。深層次的看不見的問題，反而還更大，更麻煩。
這年頭，有錢人很多，想賺錢的人更多，不要臉的人尤其多。
文明人跟野蠻人鬥，顯然不是敵手。
江予桐苦笑道：“是啊，承包小蓮山。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成功呢！我真羨慕你承包山頭的速度。”
程赫感慨道：“時間還真的蠻久的。加起來都有大半年了吧？”
江予桐笑着搖頭道：“上面可不這麼計算。上面只算工作日，到現在爲止，纔過去不到60天呢。”
下半年節假日多，而且還是從拿到開發申請書開始算，那都已經不知道又耽擱多少天了。
其間各種行程又不包含在日期裡，所以，你想說他們拖政怠工，好像都找不到把柄。
程赫問道：“你沒有找人打聽一下嗎？”
看她的魄力，應該也認識一些市裡的人。
江予桐搖頭道：“我倒是認識一些人，只是管理這一片兒的人，這半年都換了三個了，每次一換人，我都要重新做一份開發企劃書，還要等着他們審覈，篩選……”
箇中滋味，真是說都說不完。
江予桐忽然想到，自己明明只是來看這邊山頭的實況的，爲什麼會跟程赫說了這些事情？
大概是因爲看到他的策劃這麼成功，忍不住想問問他吧？她這麼想着。
程赫沒有出聲。
她說的這些，不用說得很詳細，他就能想象到一些。
一般市裡，特別是像他們這種小城市裡，各種麻煩其實非常多。
大城市裡起碼監管力度大，再加上雜七雜八的原因，他們還不好在名面上搞幺蛾子，辦事還比較講效率。
但是小地方，山高皇帝遠，沒人監管，幾乎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城市越是不發達，越是容易出現這種現象。
打個很小的比方，在某些市鎮，辦個身份證或許只要十幾分鍾，但在某些地方，卻能讓人跑三天。
今天跟你說，要帶上這個，明天再來；明天你帶上了這個，又通知你要帶上那個，再明天來……
大城市裡，這樣的效率，可能會被投訴，所以他們還有所顧忌；小地方？你上哪投訴去？
以小見大，可知一斑。
小蓮山的開發，更會涉及到利益。而有利益的地方，就更加會有一些貓膩了。
這幾乎是不用想的。
所以，哪怕江予桐是非常有誠意的想要做好小蓮山的開發，但是她受到的阻力一定不小。
要不然，一件這麼小的事情，也拖不到現在了。
哪怕江予桐有自己的人脈，但是事情的流程卻可以天天變，她掌握到的信息，可以隨時作廢。
程赫說道：“其實，你缺的可能不是一個好的策劃吧？”
再好的項目開發策劃，但如果最終競標不成功，這一切的工作，都是沒什麼用的。
江予桐苦笑：“你說好的策劃沒什麼用，但每次都是卡在這裡的啊。”
程赫點頭。
不是卡在這裡，也會卡在別的地方。
開發策劃是個不可量化的東西，卡在這裡，誰都挑不出毛病來。說你不行你就不行，回去重做。
再一做，回來等審覈通知，個把月又過去了。
市裡的人對處理這樣的事情，可真是駕輕就熟，個個都稱得上老狐狸了。
這件事情爲難了江予桐近半年，不是件小事。程赫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像這樣隨便聊聊，就能想到辦法的。
其實，江予桐對桃花村有過那麼多次幫忙，如果可以，如果自己能辦到，他也希望自己能幫一次她。
桃花村每次有什麼事情，江予桐從來沒有拒絕過。
她可以稱得上是桃花村的貴人。
只可惜，他現在也沒有多少頭緒，能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他在市裡的確認識樑重這個老同學，可以打聽些事情，但是，江予桐自己的人脈，一定不會比自己少。
如果她的那些人脈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樑重能幫多少忙呢？
沒聊出什麼頭緒來，卻聞到了某種引人食慾的香味。
程赫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笛子，問道：“這些先不說了。你還沒吃午飯吧？在我這裡吃點？”
燻肉燉紫心白菜加粉條。
剛剛他吹着笛子的時候，廚房裡一直小火燉着的。
現在差不多要好了，香味就冒了出來。
燻肉那種特有的香味，越燉越出味。再加上紫心白菜，也有一股很不同於普通白菜的香味。
用小火慢燉，這些滋味都能燉出來。
“啊……好啊，謝謝你了。”江予桐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回答道。
剛剛她的確聞到了香味，還正在想，這是什麼味道？
程赫沒想到江予桐會這時候來找自己，所以只一個燉菜略有點不夠，還要補一個別的菜才行。
家裡有些現成的菜。
他問江予桐：“再來個涼拌白蘿蔔絲行不？”
“啊……好啊。謝謝你啊！我真是有福氣了，能吃上桃花村的‘靈菜’，聽說白蘿蔔三十塊錢一個，謝謝啦！”江予桐打趣道。
她還不是很清楚，哪些地方有“靈菜”，還以爲桃花村所有的田地裡都是一樣的。
程赫笑笑，他算是說對了，這還真能稱得上“靈菜”，而且是比那些人家的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