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在鈞瓷文化節現場,剛剛發生了一件重大的新聞事件。著名影星安如卉在休息室被一個男人毆打,目前還不知道原因,請大家持續關注我們。”記者們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傅東來看到這麼多人,也收斂了一點自己的脾氣。用力的將椅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就想離開。但是大家怎麼可能讓他輕易的離開,這些記者紛紛的上前,將傅東來圍了個水泄不通。
“請問,你和安小姐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毆打她人?”
“請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剛纔的舉動。”
各種質疑和問題統統拋到傅東來面前,傅東來憤怒到無以復加,他被這些人團團圍住,壓根沒有動彈的可能性。他試圖掙脫包圍圈,卻被更多擠進來休息室的記者們圍了起來。最終他放棄往外掙脫,一臉憤怒的開了口,“你們統統給老子讓開,不讓開,我讓你們的媒體開不下去。不信走着瞧,我打自己的女人管你們什麼事?”傅東來恨得咬牙切齒。
“說話口氣好大呀,氣焰真夠囂張的。“
“曝光他,我們都挖挖他到底什麼來頭。“
傅東來罵完之後,慢慢的從剛纔激憤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突然覺得整件事情,似乎哪裡不對勁,因爲感情用事,他似乎跳進了精心爲他設計的陷阱裡。眼前這羣娛樂記者,似乎都是有備而來,將他堵在這裡,他冷靜下來,有些後悔剛纔的舉動。爲了緩合緊張的氣氛,他輕聲說道,“我剛纔是氣急了,我和卉卉是男女朋友之間鬧矛盾了,她揹着我在外面偷人,我一時心急,才動手了。這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因爲傅東來被人團團圍着,爲了早些擺脫這些人,他開始給大家解釋。他知道這些娛樂記者,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人,會對自己深挖。而他有很多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有些擔心眼前這些記者們。腦子在高速旋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詞彙,開始隨着性子說了出來。
這些記者聽到這裡,濃烈的八卦情緒被挑了起來。眼前的男人明顯上了年紀,鬢角灰白的頭髮,耷拉着眼皮,法令紋乾枯又深深的刻在臉上。怎麼看和安如卉的年輕貌美,都不相配。
記者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一層層的圍了上去,開始對傅東來和安如卉的關係刨根問底。這樣勁爆的新聞很難遇到,大家的臉上都帶着興奮的光澤。傅東來被這些記者們圍堵在角落裡,無法脫身,還要疲於應付記者們的提問。他的西裝釦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拽掉,領帶也擠歪了。手忙腳亂的試圖推開大家的圍堵,猛然間他擡頭。一個頎長的身影赫然立在人羣的後面,正是君墨宸。君墨宸的個子很高,187釐米的身高讓他無法被喧鬧的人羣遮掩。深邃的眸子裡閃耀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脣角勾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傅東來看到君墨宸站在人羣后面,那一幅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憤怒的情緒不斷的堆積,但是他現在脫不了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君墨宸嘴角勾起的嘲諷笑意。君墨宸看到傅東來正用精明的小眼睛瞪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即立刻轉身離開。他看到傅東來的狼狽,對他的境遇絲毫不關係。
參加鈞瓷藝術節晚宴的社會名流又被重新安置到一間略小一點,但是保密性和舒適性更高的一間宴會廳。傅東來在外面鬧得很大的事情,宴會廳的人卻絲毫沒有得到消息,整個宴會照常進行。
君墨宸邁着優雅的步伐,緩緩的走到宴會廳舞臺中央。他作爲特邀嘉賓,需要上臺發表一小段演講。站在繁複濃密花紋的酒紅色地毯上,君墨宸優雅的將眼前的話筒調到更加適合自己的位置。
季雪妖坐在前排的角落裡,她的眸子一直跟隨着君墨宸的動作。君墨宸站在舞臺上,氣質卓絕,舉止優雅。只單單站在那裡,他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今天很榮幸的被主辦方邀請,讓我這個年輕人來說上兩句。在衆多專業人士面前,我有些誠惶誠恐。”君墨宸的語氣輕鬆,他的開場就帶着良好的修養和風度,謙卑的態度得到大家一陣熱烈的掌聲。等大家的掌聲停頓,君墨宸又接着說道,“有句俗話說,家有錢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鈞瓷作爲古代五大名瓷之一,有着源遠流長的歷史獨特文化和藝術屬性。烈火燎原,璀璨奪目,又多變的絢爛色澤,讓鈞瓷在古代一直是達官貴人和皇室的御用品。所以擁有鈞瓷在古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現在我們處在新時代,石城這幾年的鈞瓷產業發展的頗具規模,無論是在產品和燒製的花紋和色澤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在這裡,我對從業的前輩們致以崇高的敬意。”君墨宸渾厚又暗啞的聲音透過話筒響徹在全場,季雪妖有些癡迷的凝視着君墨宸。君墨宸自小接受的是最優質的教育,所以他不僅僅的一個商人,更具有良好的文化修養。在這樣的場合下,他氣定神閒,甚至都沒有稿子,說的話語擲地有聲,贏得了一片的掌聲。君墨宸已經注意到季雪妖凝視他的眼神,脣角微微勾起,迴應了一個罪人的笑意。隨即繼續緩緩的說道,“在前輩們的努力下,鈞瓷的魅力開始俘獲了大衆的心。煙光凌空星滿天,夕陽紫翠忽呈嵐。暈如雨後霽霞紅,出火還加微炙工。這些描述鈞瓷的優美詩句,慢慢的走進了千家萬戶。我在這裡衷心的祝願石城的鈞瓷產業,蒸蒸日上,將美和藝術帶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君墨宸話音剛落,掌聲雷動。在掌聲之中,君墨宸對着坐在前排鈞瓷產業前輩們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邁着長腿走下了舞臺。
季雪妖微微驚訝於君墨宸即興演講的能力,特別是隨口而出的詩句,讓季雪妖的雙眼都放着光亮。等君墨宸在她身邊坐定,季雪妖輕輕貼着君墨宸的耳窩,緩緩說道,“墨宸,你不但聰明,還滿懷着浪漫的詩人情懷。“
君墨宸微微勾脣一笑,他喜歡季雪妖這樣軟糯可人的粘着他,隨即輕聲說道,“這些詩句寫在牆上的條幅上,我只是眼睛好些而已。“他的脣角帶着膩死人的溫柔,灰藍色的光澤將季雪妖一點點的包裹,將她不斷的拉近自己的內心深處。
“雖然是掛在牆上的,但是在舞臺上,面對着衆人。很多人都會緊張,哪裡會像你一樣的氣定神閒。“季雪妖微微一笑,臉頰上飄起了紅色的雲朵。
“太太,我們的正事開始了,傅東來那邊目前進行的一切都順利。陳雅麗那邊,太太需不需要我跟着?雖然一切都安排的妥當,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君墨宸溫柔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鄭重其事。
季雪妖聽到這裡,輕輕的搖了搖頭,“老公還需要處理好傅東來的事情,我就不佔用你的精力了。我和陳雅麗之間的事情,是需要做一個了結了。“
季雪妖剛剛離開宴會廳,走廊裡,季倩禾帶着季家人正在往新的宴會廳方向走去。季雪妖站在走廊的盡頭,腳下的地毯上盛開着一束束各色牡丹。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身邊跟着的吳慧陽立刻站在她的面前,生怕季家人衝擊到她。
“小男,我們找你是要和你商量外公外婆養老的事情。“能說會道的楊新棉被季家人推到前面,試圖通過她來說服季雪妖。
“我們來會客室商量吧。“對眼前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實際上一肚子鬼主意的二舅媽,季雪妖的眼睛警惕的凝視着她。
在季雪妖的安排下,一羣人走進了會客室。腳下的地毯暗紅色的底調鋪滿整個會客室,一圈緊挨着牆面的沙發,很適合接待季家這樣一家子的人。剛剛坐定,季雪妖的大舅媽王梨花就坐不住了,直接開口說道,“小男,你說你這孩子心眼怎麼那麼多,在自己家人面前還撒謊。你老公家明明條件那麼好,你還睜眼說瞎話。“
“然後呢?”季雪妖舒適的靠在沙發上,璀璨的眼睛帶着一絲的冷意。她纔不在乎王梨花說些什麼,更沒有因爲自己撒了謊而有絲毫的愧疚。
“你這個孩子怎麼給長輩說話呢。”楊新棉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好賴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小的時候,我們家不還給你送過油條。”
“二舅媽,你絕頂聰明,記憶力又好。想了這麼半天,纔想起來給我家送過油條,三十年,差不多三十年的時間,你們家就拔出來這件事。足以證明,你們對我的恩情,不值得一提。”季雪妖冷漠的勾起了脣角,眼睛帶着不屑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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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你還在恨我嗎?”終於,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外婆擡起了頭。她的臉龐上溝壑橫布,異常的蒼老,“當年,我也是沒有辦法,不能收留你。我還一直惦記着你。你舅舅們現在需要幫助,你就看在你媽媽的面子上,幫幫他們吧。”
“我不是聖母,你們怎麼對我,我怎麼對你們。你們怎麼愛我,我就怎麼愛你們。”季雪妖冷漠的說道,她從苦水裡摸爬滾打長大的,性子素來清冷。即便是所謂的外婆試圖拉近和她的距離,她內心無比的排斥。
“你這樣,對的起你媽媽嗎?”楊新棉看到季雪妖對抗的情緒越來越濃烈,緩合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季家將她養大成人,她就是要回報給父母的。再說了,如果你真的不想管老人也可以呀,我們馬上就去媒體上曝光你。”
“呵呵,你如果覺得我會在意媒體的話,那你們隨便去曝光。”季雪妖那雙鳳眼,微微吊起,一股威嚴的氣勢。她和君墨宸在一起久了,身上的氣質越發的穩重和威嚴。
“你真是臉皮厚到家了,不但對自己的家人冷漠無情。還搶人家的老公,我看新聞上說的,你搶了安如卉的老公。雖然沒有說你的名字,但是我可是認識你老公的長相。他們公佈的就是你老公。大家都罵你小三,不要臉,你也不在乎,真的和你媽媽當年一樣,不守婦道。你媽媽當年沒結婚就和人家睡在一起,那個男的有老婆,如此的不知檢點。”季倩禾坐在季雪妖的身旁,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串。
聽到自己母親被人這麼議論,季雪妖的火氣蹭蹭的冒了起來。她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說母親,那是她的底線和禁忌,也是她的底線。季雪妖突然站了起來,一步挪到季倩禾的面前,擡起手臂,沒有給季倩禾任何反應時間,實實在在的一巴掌打在季倩禾的臉龐上。季倩禾被打的有些發懵,眼神有些迷茫的凝視着季雪妖。
“閉上你的臭嘴,我媽媽當年的事情,輪不到你在那邊嚼舌根。當年,我媽媽和宋冠宇正常戀愛,他是單身。沒有老婆,而你們收了人家的錢,不但污衊她,還把她賣給了世間最噁心人的男人手裡。你們是人嗎?你配在我面前指責我嗎?你問問你爸媽,你們的房子是怎麼來的?”季雪妖站在季倩禾面前,眼神散發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陰霾。
季倩禾從最初的錯愕中清醒過來,立刻捂着紅腫的臉頰,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媽媽,你管管表姐呀。”
季雪妖站在柔軟的地毯上,微涼的眼睛掃視了一圈,不屑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今天過來是有人指使的,我也知道你們拿了別人的錢。我今天把話撂下,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家的錢更是和你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真是鼠目寸光,當年,有人給你們那麼些錢,讓你們拆散我媽媽和宋冠宇。你們有沒有用腦子想想,都有人出錢給你們,那麼宋冠宇這個男人的價值是不是非常的高,自私都不會。當初要是我媽媽嫁給宋冠宇,你們季家不早就跟着飛黃騰達了?何至於現在爲了一點錢,臉皮都不要了。你們最好離我遠點,要不然你們坐的醜事,我一點點的給你們爆出去。”
“我們哪有什麼醜事。”楊新棉嘟囔了一聲,她完全沒有料到,季雪妖的脾氣這麼大。本來帶着欺負人的態度上門,在看到季雪妖這麼厲害又得理不饒人,她有些慌亂。
“倩倩,你和你媽媽說,你打了幾胎了?大舅舅,你去年在外面染上的什麼病,你難道不知道嗎?估摸着現在大舅媽也是開始長紅疙瘩了吧。二舅媽你當年生的女兒,怎麼會變成兒子,需要我再繼續說下去嗎?”季雪妖的眼睛帶着凌厲,居高臨下的看着季家人。
季家人有些慌亂的互相看了一下,季倩禾有些害怕,不敢凝視王梨花的眼睛。而王梨花看了看自己的老公和女兒,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季雪妖說的都是真的。她隨即捂着臉龐,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們自己看着辦,別想從我手裡拿出一毛錢。”說着季雪妖帶着吳慧陽邁着腳步離開了會客室。
季雪妖前腳剛走,整個會客室陷入了混亂之中。王梨花追着季玉強,一邊罵一邊追。而楊新棉和季家老二則開始互相指責是誰泄露了風聲,季家陷入混亂。陳雅麗一直在等季家人給她打電話,她站在走廊上,凝視着會客室的方向。手機遲遲沒有動靜,她有些着急。剛想推門查看,大門打開,季雪妖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了出來。
陳雅麗看到季雪妖出現,眼睛之中立刻迸發出了寒意。嘴脣冷哼一聲,“沒有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你現在的所作所爲,真是讓人不恥,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但對自己的家人殘忍無比,還搶人家的老公,簡直是不要臉到極致。”
季雪妖的脣角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璀璨的眸子睥睨的掃了一眼。隨即邁着腳步踩着厚實濃密的地毯,壓根沒有和陳雅麗說話的打算。陳雅麗看到季雪妖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一肚子的氣卡在嗓子裡,上了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季雪妖走進走廊的深處,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吳慧陽立刻接起電話。隨即靠近季雪妖的耳邊,輕聲說道,“少夫人,楊長偉和李樂雲都已經準備好了。”
季雪妖輕輕的點點頭,隨即邁着腳步走進一間休息室。這間休息室,擺放着淺灰色的沙發,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瓶造型雅緻的插花。季雪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吳慧陽立刻將平板準備好,而平板上的畫面正是楊長偉和李樂雲站在走廊上。
陳雅麗看着季雪妖邁着優雅的步伐,身上那件克萊因藍的小魚尾禮服,讓她的身姿看起來愈發的嫵媚誘人。陳雅麗的手指掐進肉裡,她恨不得將季雪妖瞬間撕碎。會客室裡,突然傳來一陣哭鬧的聲音,陳雅麗這才轉身推開房門,看見季家人正在爭吵着什麼。
“麗麗,你過來。”王梨花眼尖,看見陳雅麗在門口勾頭張望的動作,立刻把陳雅麗叫了進去。
陳雅麗剛剛走進去,還沒有等她站穩,王梨花一巴掌扇在陳雅麗的臉頰上,“你怎麼當姐姐的?倩倩打胎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敢自作主張,瞞着我們。”
陳雅麗瞬間捂着臉龐,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她非常不服氣,“當初是倩倩求我不要和你們說的,我還給了她錢。你憑什麼打我?我還幫了她,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陳雅麗不高興的說道。
“你可真是好心,你因爲不守婦道離了婚,還把我家倩倩帶壞了。”王梨花越想越生氣,直接走到季玉強的面前,“你個挨千刀的,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楊新棉對眼前混亂的狀態一點也不在乎,直接拉着陳雅麗的裙角,“麗麗,你說的給我們一家十萬塊錢,讓我們去找小男的事情。現在我們已經和她吵過一架了,你把錢給我們。”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當初答應好好的,要去媒體曝光她的。你們都沒有去和媒體曝光,我怎麼把錢給你們呀?”陳雅麗用力的將楊新棉的手指甩開,憤憤不平的說道。她原本想着藉着季家的手,給季雪妖找不痛快,現在發現季家的人真是胡攪蠻纏,一心鑽在錢眼裡。
“我們一直聽着你的話,在這邊等,可是沒有見媒體的身影呀。這些又不怪我們,我們可是一直老老實實的按照你的要求做。媒體沒有出現,也不管我們的事。總之你答應給我們的錢,要拿給我。”王梨花聽到錢的事情,立刻來了精神,已經把季倩禾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陳雅麗看到自己已經被季家人團團的圍在中間,爲了脫身,眼睛一轉,立刻說道,“好好,我現在去拿錢,你們鬆開我,要不然我怎麼去找老闆拿錢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