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歷史。秦朝之前，所有的歷史！那個商朝的截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截教最後，又是去了哪裡？現在這個籠罩了整個漢朝的【天】，又是從何而來？”
白井月每提一個問題，閻羅王嘴角就是一顫。他本以爲白井月會問一些某人的壽元之類的信息，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
這種，他也不敢隨便說的秘密。
看了看周圍，閻羅王雙手連動，結出好幾個手印。
“吒！”
一聲怒喝，一道朦朧的光從閻羅王手中發出，籠罩了整個閻羅殿。
“這位強者，我希望今天說出來的東西，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看着閻羅王認真的臉色，白井月點了點頭。
看來，閻羅王確實是知道一些秘聞呢。
“上古年間，因后土娘娘犧牲，地府初成。”
“等等！”
白井月制止了閻羅王，眼中透着些許精光。
“后土娘娘？十二祖巫？”
閻羅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是十二祖巫，我誕生的時候，便是輪迴初成的時候。那時吾等皆奉后土娘娘爲主，管理輪迴。不過···地獄之中的確有一些我認不出種族的存在，他們和后土娘娘似乎是一個種族。被后土娘娘安排來處理輪迴事宜。”
“是嗎······”
閻羅王不知道沒關係，白井月清楚。
神話傳說中，后土建立地府，完善輪迴，爲巫妖大戰後落寞的巫祖找了一處安身之處。
當然，這個信息是有着各種修飾版本的，白井月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的。
不過現在白井月知道，至少在這個世界，這個傳說沒有差錯。也就是說，之前的相關傳說，應該也錯不到哪裡去。
“後來呢？”
“後來，聽說天地間三教成立，人教、闡教和截教就出現了。其中太上老君執掌人教、元始天尊執掌闡教、通天教主執掌截教。”
說到這裡，閻羅王臉色有些奇怪。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呃···是有一些。當時三個教派成立的時候，地府建立不久，人手十分稀缺，我也曾作爲勾魂使者勾引魂魄。那個時候就感覺有些奇怪。後來發現，雖然三教建立，但是實際上和一個教派建立沒什麼兩樣。”
“怎麼說？”
白井月有些奇怪，按照神話傳說，這三個教派在人族的歷史上應該是有非常大的作用的，闡教更是多次參與人類事物，後來也是一位闡教和截教的對立導致了封神之戰。
想到這裡，白井月也發現了問題。
在御史閣中找到的史料記載中，只看到了截教的身影，而且，貌似也沒有什麼封神之戰。
“一開始，人教和闡教還出現幾次，但是越往後，他們出現在人前的次數越少。到後來，就只有截教經常出現在人前，也是因爲這一點，時代更替，等到商朝的時候，截教毫無疑問成爲了商朝的國教······”
白井月低頭沉思，在這個世界，三大教派的發展和他那邊流傳的神話故事差了很多，而這個詫異，應該就是他想要尋找的東西了吧。
就在這時，閻羅王繼續向白井月敘說着後來的事情。
“在商朝後期的時候，截教消失······”
“突然失去了截教的支持，帝辛兵敗自裁，周朝上位。”
“等等！帝辛是誰？”
對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名字，白井月最討厭了，誰知道這一個個的都是誰啊？
“呃···”
閻羅王彷彿噎住了一般看着白井月，許久後才幽幽地說道：“帝辛就是商紂王。”
這下輪到白井月語塞了。他歷史又不好，提到封神演義大多都是說商紂王，你說帝辛，誰知道啊······
一定不是他的鍋，一切都是當年歷史老師的錯。
而後，閻羅王繼續敘說着：“周朝建立後那段時間也很不平靜，因爲失去了截教，妖族再次掀動風雨，整個周朝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那麼，周朝怎麼撐那麼長時間的？”
沒有三個道教的幫助，僅憑凡人，是如何在妖族的腥風血雨之下流傳至今，甚至還發展出如此龐大的文明？
“一開始周朝確實敵不過妖族，連連敗退，民不聊生。但是他們在商紂王的宮殿中發現了很多遺留典籍和一部分天材地寶。”
“本來他們還以爲那些是記錄截教教義的典籍，結果翻開一看，全是些修煉的法門。”
“雖然這些遺留下來的法門適合人類修煉的不足千分之一，加在一起也僅僅有百家左右，但是也足夠人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
“在度過修煉初期的無力之後，人族開始反攻。”
“後來，周朝將那些用了天材地寶具有了強大戰鬥力的人分封各處，護衛人族，總算是讓人族暫且穩定了下來。”
“可惜，前因而致後果，數百典籍造就的百家互相爲了生存土壤、資源和利益、名望和理想，互相沖突。最終是不可調節，導致周朝在百家暗中推手之下分解。”
白井月感覺自己腦袋有些大了，雖然他歷史不好，也知道這段歷史和他學到的有很大差別啊！原來周朝分解不是周朝的鍋，是百家的鍋嗎？
“周朝分解後，最擁有勢力的幾家分割了周朝。而後在局勢漸漸穩定之後，百家開始向世間推出自己家的代言人。百家爭鳴時代開啓。”
“百家爭鳴，人類蓬勃發展，終於是讓那些大妖怪們新生忌憚。終於，妖怪們也開始參與進來，戰鬥中，人類的傷亡逐漸上升。”
“看到這種情況，百家中陰陽家利用世間之理和當時陰陽家龐大的人數製造出了一尊能夠被影響的神明。借上古大妖東皇太一之名，意圖統治整個天下。”
“可惜，失敗了。東皇太一的名字犯了妖怪們的忌諱，反而讓自己也打得一團糟的衆妖一反常態，集火陰陽家，將陰陽家毀了個差不多，就連東皇太一也因爲消耗原因重創，隱匿世間。”
白井月皺着眉，總感覺這個陰陽家和東皇太一在哪裡聽過的樣子。但是時間短暫，便也沒有細想，繼續聽閻羅王的敘說。
“雖然失敗，這卻給別人提了醒。”
“法家聯合當時縱橫家鬼谷子以及數個歸附於秦的流派，按照東皇太一的方法，又締造了一個神明。”
“這個神明，就是【天】。”
“法家爲【天】的腦海中灌注了非常詳細的規則，詳細到，【天】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就如同一個機器一般，除非遇到妖怪大舉入侵和其他神明入侵，基本上不會主動出手。”
“這也讓其他幾家控制神明的想法落了空，憤怒的其他幾家加入了其他國家，看到此行毫無意義，鬼谷子也當即離去，選擇教導下一代弟子。”
“然而，他們小瞧了法家注入的規則。”
“雖然這些規則讓這個【天】無法被別人影響，但是【天】作爲神明的功能卻沒有損壞。也就是說，信仰。”
“在他們離去之後，法家聯繫了陰陽家殘餘，讓陰陽家將這個【天】和秦的大地聯合在了一起。”
“自此，信仰之力強，【天】強，則國運強！”
“秦王大肆宣揚【天】的存在，並將自己比作天子，讓秦朝國運迅速升騰，後竟然是一掃六合，無人能擋。”
“看到神明的正確用法，意圖學習的陰陽家還有後悔不已的鬼谷子都派人來到秦朝。”
“可惜，嬴政那個傢伙犯了個錯誤。”
“在統一了天下之後，他沒有選擇繼續宣揚【天】的存在，只是理所應當的以爲全天下都是他這位天子的，並開始治理天下。”
“當【天】和大地結合之後，對【天】的信仰裡也就相當於秦的國運。在一統之前，秦朝民衆都信仰【天】，可以說信仰度沒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所以秦朝強大。”
“然而，在一統天下之後，大部分歸降着都不信仰【天】。民衆也有很多不知道【天】是什麼。信仰度百分之二十都沒有。秦朝國運衰落至極，每況愈下。”
“那嬴政還不思悔改，相信徐福的話派人去極東之地取藥。他完全被騙了。極東之地，那可是連地府都沒有的荒涼之地，徐福不過是想借着那三千童男童女的信仰將自己鑄成神明罷了。”
聽到這裡，白井月眉頭一挑。
現在算是明白極東之地的人類是怎麼來的了。
看情況，那徐福應該是剛剛來到極東之地，便撞上了什麼天災，可能是火山噴發，也可能是地震，當然也可能是遇上什麼大妖怪。
“總之，道路錯誤的嬴政雖然靠着自己個人的能力鎮壓國運一時，卻無法做到綿延後世。僅二世，秦朝便亡了。”
“秦朝雖亡，但是【天】沒有亡。秦朝的民衆還有不少活人，他們在常年的教導下依舊信仰【天】的存在。而在戰亂後期，一位發現了這一點的亭長，乘機崛起。”
“漢，因此而生。那個亭長，被稱爲漢高祖。”
“看出了這國運和信仰關係的漢高祖劉邦，收納漢朝土地上大部分修者，併爲其散播道統，借信仰之力助其修爲大肆增長，成爲天人。而其成爲天人之後，一個完整的仿天庭漸漸誕生。漢朝對【天】的信仰也愈發增長。”
“漢多年來的信仰，讓【天】越來越可怕，而【天】變得強大，也讓漢朝國運昌隆，至今已延續數千年。”
“可惜，看現在的樣子，漢朝國運再次衰落，看來沒幾年了。”
聽完閻羅王的描述，白井月點了點頭。
“還真是不少，超乎預料的事情呢。”
“是啊···這位尊者，不知您可否告知在下，小女成爲閻羅的方法？”
看着眼瞳中滿懷期待的閻羅王，白井月一臉詭異的微笑：“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情吧？”
“此話是何意？難道像您這樣的強者也要出爾反爾嗎？”
“我倒是不會出爾反爾，那也要是你說清楚的情況下啊。別忘了，有個問題，你還沒有說呢。”
別看閻羅王說了那麼一大堆，還說了不少讓白井月都詫異不已的話語，但是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被閻羅王跳了過去。
“什麼問題？我不是都說了嗎？”
“所以說啊···截教，消失了。但是爲什麼消失，又是怎麼消失，消失去哪裡了那？”
白井月早就注意到之前提到截教消失時，閻羅王臉上那有些懼意的臉色。而且，截教消失前，和截教消失後的敘說篇幅差別那麼大，白井月怎麼可能不在意？對方故意略過，其中必然有一些蹊蹺。
聽到白井月的質問，閻羅王有些不安，片刻後，還是嘆了口氣，然後又捏了一道手印，這一次，就連她那已經昏迷的女兒，都被隔了開來。
“我···真的很不想說···其實，我親眼看到了截教的離去。”
談及這個，閻羅王渾身都在顫抖。
白井月皺起了眉頭，這很不正常。雖然對方被逼迫地回答他的問題，但是這多半是因爲對方的女兒被他控制，且白井月還說有辦法讓她女兒有機會成爲閻羅。
閻羅王本人，可也是一尊真正的神明，結果卻顫抖成這個樣子，究竟，他看到了什麼？
“那時，本來是一個晴朗的天氣，我去朝歌引導靈魂，結果卻遇上了那一幕。”
閻羅王的思緒，回到了讓他永遠忘不了的那一天。
“天空，突然雷鳴乍響，兩隻大手浮現，一隻手持金剛琢，另一隻手浮現四道劍影，二者在半空碰撞。整個天空都爲之顫慄。”
白井月有些疑惑，這種陣勢，應該不足以讓閻羅王顫抖纔對。
“後來，又碰撞了幾次，手持金剛琢的那位漸漸變得虛幻，似乎是奈何不了另一人，說了幾句話，我記得是這樣說的：【師弟，莫要固執，隨吾歸去。】”
“被稱作師弟的那個人反駁：【欲勘大劫，何等荒謬，此乃命數？】”
“最後那個人又說：【老師諭令，莫要逆天而行，此處爲應劫之地，莫要耽誤。】”
“另一個人沉默，之後周身空間開始崩裂，嘆息一聲：【爲之奈何，萬載之功化爲流水。】”
“最後便消失了。隨後便傳來了截教消失的消息。”
白井月看着擦了擦冷汗的閻羅王，沉默不語。
剛剛閻羅王說的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那兩個的身份，還有他們老師的身份，白井月都有些猜測。
這無關緊要，最關鍵的是其他信息。
他們，要歸去哪裡？
所謂的應劫之地，指的【此處】，又是哪裡？
大劫，指的又是什麼？
深吸一口氣，白井月心中有些沉悶。
想知道的事情，確實是知道了。但是情況，卻越來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