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可親口聽他說出這三個字，蘇翎的心上又是一刀，然後……
她笑了:“對啊！我就是賤啊！”
說完這話，蘇翎淚眼迷離地瞅着這個她深愛十一年的男人，一字一頓地重重着他的話，意有所指地:“所以那個男人都不要我了，可我還守着他的兒子……”
聶銘風:“……”
他不知道她嘴裡的那個男人是自己，他只知道她爲了別人都寧可承認自己犯賤。
聶銘風原本還扣在她腰上的大手驀地緊扣:“他都這樣對你了，你卻還是不肯接受我？蘇翎，我就那麼差麼？那麼差麼？啊？”
聞聲，她又笑了，嘲諷道:“你若不差，又怎會欺負一個連話都還說清楚的孩子？”
“那不都是被你逼的？”
“對，什麼都是別人的錯，就你沒錯，你最好，你世界第一好不好？”
他的意思是，他就是想逼她對自己服個軟，低個頭什麼的。
可是，她這麼一嗆，就顯得他好沒勁似的，聶銘風漲紅了臉:“我沒有那麼說過，我要的只是你對我公平一點……”
“公平？什麼叫公平？你拿孩子威脅我就叫公平了？”
聶銘風咬牙，但最終還是說了實話:“不這樣，你肯跟我走？”
蘇翎:“……”
太愛他，所以一句話就能動容……
太愛他，所以受了多年的委屈她從來不說……
可是，再愛他也是有條件的呀！他怎麼對她都可以，就是不能打小耳朵的主意，那是她的心頭肉啊！
他這樣，不是逼她去死麼？
眼淚又漫下來，蘇翎在這幾天幾乎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盡，她說:“你要我跟你走幹嘛？不是下個月就要大婚了麼？不是明年就要生自己的親兒子麼了？”
那都是假的，那都是氣話，那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好不好？
而且，這些辦法對別的女人明明很有用的，別人至少還會生氣，還會嫉妒，可她完全沒反應不是麼？
聶銘風都不想再解釋了，只無力道:“蘇翎……所以你是一定要跟我拗了對不對？”
“我不想跟你拗，只想你把孩子還給我……”
他咬牙:“不還……”
“聶銘風，我兒子還生着病呢，你這樣帶走他會很危險的……”她也不想跟他拗，她就是想要小耳朵好好的。
孩子還病着呢！
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她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那又怎樣？關我什麼事？”
蘇翎:“……”
她又想抽他了，這個男人怎麼永遠都能讓她氣得想殺人呢？
恨他，瞪他……
他卻高傲地一仰鼻子:“那麼看着我幹嘛？我說錯了？我爲什麼要擔心陸戰北的兒子？”
“那是你兒子……”
“是，我知道……”
話到一半，聶銘風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男人的心臟猛烈地一收:“什麼，你說什麼？”
她說什麼？
她說一個事實罷了，遲到了二年半的真相，那個以前他不肯接受，現在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事實。
但爲了救兒子，除了坦白，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所以……
她說了，而且說得很無情很直接:“那個你口口聲聲盼着去死的孩子，是你的親生兒子。”
聶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