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說清楚，但，這件事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又怎麼能跟老爺子說清楚？
漆黑的眸，微微一縮，陸戰北突然覺得自己又犯煙癮了。
他素來是那種我行我素慣了的人，想到什麼自然也會去做，所以這時候想抽了，他也就下意識地把煙從衣袋裡拿了出來。
只是……
才夾在指尖，突然又想起來自己現在還在老爺子的面前，所以，原本想點菸的打火車直接放了回去，他只捏着那細長的香菸在鼻前嗅了又嗅。
然後，他問:“白總理那邊，您有多久沒有去拜訪了？”
“拜訪他幹嘛？”
老爺子沒想那麼多，只說:“那麼忙的一個人，我去了，他還得抽空陪我吃個飯，喝點小酒什麼的，算了……”
陸戰北:“……”
所以，也就是說，兩位老爺子都很久沒見了是麼？
不過，這也說得通，要不然，顧老不可能不知道兒子現在和白家已然不親。但這一點，也恰好能驗證某些事情。
又或者，白總理現在之所以要反過頭來對付顧家，除了是因爲顧家的那兩位好兒子已改投總統那一邊以外，更多的，或者也和顧老這不聞不問的態度有關。
當然，顧老是不知情纔會如此，但，那兩位畢竟是他的親兒子，別人會不會相信他真的不知情？
白總理甚至還很有可能認爲，老爺子最近之所以都不去見他了，其實就和他的立場有關。
想到這裡，很多迷團似已解開，但他這陰沉不定的表情看在顧老的眼裡，卻把他心裡的疑惑全都吊了起來:“不過，你突然問白總理做什麼？”
“要換屆了，關心一下……”
換屆！
顧老畢竟上位多年，這麼敏感的字眼又怎麼可能抓不住？
平靜的眼眸，一秒染上暗色，老爺子終於也收起了之前半玩笑的口吻，直接問他:“聽說承驍過來看淺淺了，你們還去了樓頂呆了半天，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顧思恬可以坐牢，但凌薇萱不可以……”
“什麼”
老爺子行伍出身，素來就不是個斯文人，這時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是承驍那小子跟你說的？他放屁！”
“他要真是放屁就好了，不過現在看來……”
他人在商界，從不涉足政事，但，家裡畢竟還有個在菁城搞過一把手的親哥哥。
這些年耳濡目染，該明白的事情，他全部都明白的。
所以，就算老爺子現在已是年的不輕，可他還是說了一句:“他是說真的。”
陸戰北這個態度，從裡到外都透着陰沉。
老爺子雖不敢說了解這小子，但大家都算是成功的男人，在某些方面都是有共同點的，所以，一看他這表情，老爺子心裡便瞬間串了一條線。
白總理，換屆……
白家小子來找陸戰北要讓顧思恬坐牢，可顧思恬坐牢就只是她一個人的事麼？
顧家呢？他呢？白顧兩家多年的交情呢？
老爺子臉色鐵青，整個都似罩了一層煙:“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