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人徹底絕望後，她的悲傷有多大？
從前，顧淺淺是親身體驗過的，那時候，讓她最心如死灰的事情，也是不能和小舅舅在一起。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淺淺其實是可以理解凌薇萱的感覺的。
只是，當年她之所以不能，是因爲以爲陸戰北是自己的親叔叔，而不是因爲她愛他，而他不愛她這種理由。
她可以很肯定地說，如果她是凌薇萱她不會這樣，更不會拿自己的一生來賭這個死約。
可是，她做不了凌薇萱，所以……
情緒不高，所以就算記者招待會早已結束，可她卻一直坐在休息間裡沒有離開。
“生氣了？”
聞聲，顧淺淺擡眸，燈影重重之下，是她波色流風的眸。
那麼看了小舅舅一眼，似乎並不想回答，但最後還是輕輕一聲:“沒有……”
“你不生氣的時候，會對我笑，還喜歡粘我。”
顧淺淺:“……”
“淺淺，我以爲我們已有所默契，我以爲，你之所以會當着那些人的面說那些，是因爲你真的已經相信我了。”
“我沒有不信你。”
這是真話……
因爲她也確實如小舅舅所言，是相信他的，只是:“很累，很累！”
這兩聲很累說的很含糊，但精明如陸戰北還是聽懂了，人靠過來，主動將脣印上她近額頭，吻了一下，才說:“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這麼累的！”
“老公，你和她斷了好嗎？徹底的那一種……”
“好。”
他答得這樣輕快，她反而覺得很沒信心，於是，又補充地強調着:“無論她以後是來找你，還是打電話你發短信我，都不要理，可以嗎？”
“好。”
“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
話落，男人修長的指尖落在她臉上，輕輕地試了試她微潤的臉:“其實，你這樣很好，又聰明，又能幹，只是，能對我更坦白一點就好了。”
“我還不夠坦白？”
他搖頭，告訴她，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說，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你要我和她那麼斷的，我不和她劃清界限，不是因爲我還在意她，而是，無感……”
無感……
這是陸戰北今天見到凌薇萱後最深刻的一種感覺，因爲當時，他看到她哭，甚至是她的嘲諷，她的冷刺都幾乎麻木。
那是一種，就算她做什麼他都會自動忽略的感覺，他不知道顧淺淺能不能理解，但他還是想跟她說說:“沒有感覺，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所以，我以爲我這樣處理你就會明白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九年之差，他們之間有觀念仍舊有小小的代溝，不過，他會努力去克服。所以他纔會說，讓她對自己更坦白一點。
因爲，如果她早一點對他講她最真實的感覺，只要她說，願不願意他也會去做。
那樣，也就不會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了。
“我不敢說百分百都聽你的，但至少百分之九十九，我可以做到……”
聞聲，顧淺淺沒再說話，只是原本還深深蹙起的眉，已是不自覺地慢慢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