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這個世上，只有懦弱無能的人，纔會自殺。”
“第二，我並沒有殺錯人，若是現在自殺在此，豈不是承認自己錯了？”
葉靈雪一腳踩在匕首上，笑容刺眼。
“想讓我自殺謝罪，百里雲，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聽見對面不大的少年叫自己的名字，百里雲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多年，大家都叫他“百里聖師”，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尊稱，到忘了自己的本名。
“秦楓，你怕死，老夫送你一程！”
百里雲飛身而起，右手成掌，只擊葉靈雪胸口。
他對自己這一掌很有自信，只要擊中秦楓，定會震碎她心脈，讓她當場死亡。
百里雲還沒靠近葉靈雪，百夜優迦已經閃身到他跟前。
“啪——”
兩掌相對，百里雲右手發麻，雙腳落地後，更是連連退了四五步。
反觀，百夜優迦站得筆直，如泰山磐石，絲毫未動。
兩相比較，竟是百里雲輸了。
“百夜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百里雲聲音冒火。
他這些年順風順水習慣了，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面打臉過。
更何況，對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臉，而是羞辱！
“我的意思，難道百里聖師看不出來？”
百夜優迦笑容和煦。
他的笑，和邱澤南的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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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澤南屬於皮笑肉不笑，肉笑眼不笑。
可百夜優迦一笑，彷彿春天來臨，百花盛開，讓人從心生好感，願意和他親近。
“你要和紫雲宗作對？！”
百里雲拔高了嗓音。
“隨你怎麼理解，秦楓是我的人，如果你在我面前傷了她，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百夜優迦的話，讓葉靈雪差點兒被口水嗆着。
什麼叫她是他的人啊？
這關係，也夠亂的！
“如果我今天真要殺她，你當如何？”
百里雲聲音陰森，他身後帶來的人，更是一個個義憤填膺地看着百夜優迦。
“我捨不得她死，就只能送你們上西天了。”
百夜優迦聲音，輕飄飄地落入百里雲的耳朵裡。
銀衣男子的笑容淡定從容，一幅胸有溝壑，勝券在握的樣子，叫百里雲有些慌神。
若退讓，世人豈不會說紫雲宗對日月教甘拜下風？
可硬碰硬……
百夜優迦深不可測，實在是個強敵。
他這般維護秦楓，該如何是好呢？
百里雲看了看不遠處的二十個銀衣人，心裡不斷地盤算着若是交手，勝算有幾分。
最後，百里雲看向邱澤南。
“邱執事，我們聯手吧。”
再一次被百里雲拉進來，邱澤南尷尬地笑了兩聲。
“百里聖師，我已經說了，秦楓不是我們長生殿的敵人，所以聯手的事情，恕難從命。”
“而且，對我們長生殿來說，《藥典》的吸引力更大。”
“就算有什麼矛盾，我們也會等到《藥典》比賽之後再處理，此時大動干戈，傷了元氣，錯失比賽，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和百里雲的咄咄逼人相比，邱澤南的這番話說的很得人心。
畢竟長生殿這一次丟了這麼大的臉面，按理應該對秦楓處之而後快。
可人家的表現，非常大度，反倒顯得紫雲宗小家子氣。
邱澤南不但殺了嶽林，還安撫秦楓，甚至拒絕百里雲的合作，充分體現出了長生殿的強大包容心和非凡氣度。
一時間，場上的藥師們對長生殿讚不絕口。
那些因爲嶽林和馮香而毀掉的名譽，如今被邱澤南又補起來了一些。
邱澤南的話說得非常婉轉，不過葉靈雪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什麼不針對，分明就是要等《藥典》比賽結束，再秋後算賬。
換句話說，邱澤南表現出大度的模樣，心裡指不定期望着葉靈雪死在狼牙洞裡。
這麼多年，死在狼牙洞的藥師不計其數。
大概在邱澤南的眼裡，秦楓也是炮灰，肯定會死在裡面。
那樣，長生殿不但博了好名聲，還不費吹灰之力就除了心頭大患，豈不是一舉兩得！
果然，百里雲的人品比邱澤南好那麼一點點。
“邱執事，你居然是個膽小怕事的！”
百里雲眉頭緊鎖。
如果只是秦楓一個人，他早就殺了她，爲自己徒兒報仇。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百夜優迦居然這麼維護秦楓，實在是出乎百里雲的意料。
難道，今天真的要和日月教對上嗎？
早知道如此，他就多帶點兒人過來了。
到了最後，百里雲的傲氣佔了上風。
“秦楓，你難道要躲在百夜優迦身後當縮頭烏龜，一輩子不見人麼？”
“百夜大人護得了你一時，也護不住你一世！”
“誰說我護不了她一世？”百夜優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若她願意，我送她一世榮華又何妨！”
百夜……
葉靈雪擡頭，看着這個說要護自己一世的男人，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別這麼看着我——”
見葉靈雪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睛又圓又亮，還閃着光芒，百夜優迦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疼啊！”
葉靈雪捂着頭。
等百夜優迦拿開她的手，離了看到了她白皙額頭上的紅印。
皮膚嬌嬌嫩嫩的，還這麼怕痛，不是女孩子是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其實，百夜優迦想說，你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會忍不住想犯罪。
只是當着太多人，他最終換了一句話。
“噢——”
葉靈雪眼睛一轉，當即衝百夜優迦甜甜一笑。
“百夜，你真夠意思！”
說完，葉靈雪挑釁地看着百里雲。
“你有紫雲宗傍身，我爲什麼不能有靠山呢？”
說完，葉靈雪特意伸手，想去攀着百夜優迦的肩膀。
只是對方個頭太高，她只能努力地踮着腳。
知道她要做什麼，百夜優迦特地曲了曲腿，這才讓葉靈雪勾着他另一頭的肩膀。
原本哥倆好的感覺到了葉靈雪和百夜優迦身上，看上去更多了一分可愛。
“你……”
百里雲也算閱人無數，可是像葉靈雪這樣，抱大腿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人，他真是頭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