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屬龍
楊景行是背對舞臺的，聽見付飛蓉開唱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要了一杯啤酒。
沈澄理了一下快要擋住眼鏡片的劉海，看着楊景行表情不開玩笑了：“不好意思，叫你回來卻沒驚喜。”
楊景行問：“你們看不出來？”
齊清諾對沈澄說：“你是他在這搭訕的第一個美女。”
沈澄懷疑得有點惋惜：“不是搭訕吧？不然好沒水準。”
楊景行搖頭加擺手：“不是不是。”
沈澄呵呵：“我對你的瞭解已經夠多了，公平起見，介紹一下自己……”
楊景行問：“聽誰說的？”
“她們。”沈澄在齊清諾和年晴之間擺動指頭。
進入主旋律後，楊景行並沒開口唱，琴鍵下流淌出柔和的旋律和浪漫的和絃。也注意着楊景行的齊達維似乎不感興趣了，去忙着擺杯子放酒，齊清諾則輕笑了一下。
沈澄看年晴一眼，呵呵笑再瞄楊景行，挑撥離間：“她說你很能裝。”
楊景行想了一下搖頭：“不知道。”
楊景行還挺關心的：“家裡同意？”
楊景行問沈澄：“你們放假這麼早？”
三個女生給了面子，沈澄說：“久仰久仰……不過我還有好多疑'惑'，他們不能解答，只能問你。”
年晴鄙視：“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楊景行回答：“五月。”
沈澄繼續：“優點更多，屬龍的人充滿活力和動力，金牛也是一樣……你和***或者摩羯座比較般配，諾兒是***！”
楊景行擡手觸鍵，很輕很柔的感覺，《我想知道》的前奏並沒讓看着他的齊清諾有意外的表情，這姑娘也是禮貌的眼神。
沈澄寬慰：“我假期完了纔回學校，快了。”
高'潮'結束，楊景行扭頭不慌不忙看齊清諾一眼，給點笑容。沈澄似乎發現了齊清諾沒有迴應，幫她笑了一下。年晴拿着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也沒看出來。”沈澄笑着短暫心算，再問：“屬兔還是屬龍？”
“五月還沒到。”沈澄有點不滿：“小我兩歲了。”
段麗穎爲什麼受圈內人尊重，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原來相當長時間裡一直是堅持帶樂隊真唱，這給了許多業內人生存發展的機會，也是對觀衆聽衆起碼的尊重。可段麗穎後來還是扛不住環境壓力，不少商業演出都是伴唱帶湊合了。因爲主辦方要賺錢，能用伴唱帶何必帶一羣樂手花那麼多冤枉錢呢？
沈澄對齊清諾樂：“比你也小一歲多。”
楊景行強調：“我沒裝。”
沈澄評價：“欣賞藝術和追星的要求不一樣。”
年晴敏感：“你覺得我不行？”
楊景行去了鋼琴前，歪着身子在話筒前說：“一首齊清諾寫的曲子，希望你們喜歡。”然後坐了下去。
沈澄警醒，責怪楊景行：“說你呢。”
楊景行失意：“是我裝得不好，被看出來了。”
沈澄解釋：“晴兒想做自己的音樂，不想當棚蟲。”
楊景行瞥眼：“聽見了。”
沈澄再接再礪：“屬龍的人生活有目標，不怕失敗，而且特別大方……”
齊清諾提醒：“別讓他暗喜。”
楊景行說：“她就是追星，要簽名差點把包丟了。”
沈澄誇張地說：“聽晴兒的意思，才冰山一角。”
沈澄繼續：“八八年幾月？”
楊景行剝開心果吃了，問：“你和她們一起讀高中？”
沈澄對這個還不是太瞭解：“崑曲和京劇有什麼區別？”
不知道是大家更尊重鋼琴還是楊景行確實在酒吧有點名氣了，客人們安靜了不少，一些人禮貌注目。
沈澄卻正有興趣呢，一臉笑催年晴：“繼續呀！”齊清諾笑得清淡一點。
楊景行搖頭：“我覺得你要求有點高，宏星願不願去？”雖然現在許多公司已經淪落到只要一個鍵盤加一臺電腦的程度，但是宏星還是尊重樂手的，堅持做真音樂。
齊清諾提醒沈澄：“喂，太心急了吧？”
年晴吃驚：“給你做事？不幹。”
齊清諾的原版不管吉他還是唱腔都是有力度甚至略感滄桑的，可是楊景行現在的鋼琴彈得很溫柔，甚至節拍上也慢了一些。在專業者聽來，最大的變化是楊景行配的和絃，失去了專業者甚至天才的嚴謹規律，嚴重趨於隨'性'浪漫，聽起來甚至和旋律的訴求有點衝突。
年晴否認：“我點到爲止，她自己聯想的。”
至於那些開演唱會也用伴奏帶的人，未免太對不起爲他們付出太多的樂手們，也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愛音樂了，而且臺下那些狂熱的粉絲多半也不是爲了欣賞音樂而去。
楊景行建議：“說點輕鬆愉快的吧。”
沈澄看着楊景行的樣子對年晴評價：“真的有點裝。”
楊景行對沈澄說：“還是你說吧。”
楊景行對沈澄笑：“我還沒習慣。”
沈澄吃驚地仔細打量：“看不出來……不過像你這樣的，中年容易發福……你多大了？”
今天這些客人聽的鋼琴曲和當初感動一羣宏星人的《我想知道》基本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坦白說簡直低端不少，或許有人會覺得更“好聽”，但是叫甘凱呈或者張彥豪來聽這鋼琴曲，他們肯定不會被楊景行打動。
年晴都不屑正眼看，沈澄在笑容上給了點面子，嘴上卻說：“一般。”
沈澄點頭：“嗯，我和年晴高一級。”
又就星座屬相命運什麼的討論了一會，雖然都是女孩子家，年晴和齊清諾在這方面的知識還真是比沈澄差了一大截。
沈澄呵呵，好心建議：“'露'一手吧，別讓我覺得傳說中的四零二也不過如此……其實我有蠻多期待，才諾兒叫你回來。”
沈澄哈哈：“你有多重？”
楊景行笑：“中西結合也沒一句好話？”
楊景行說：“龍。”
楊景行客氣：“借花獻佛，敬你們。”
沈澄笑：“你有多沉重？”
楊景行驚喜：“這麼大優點！”
楊景行誠實：“十八號。”
看楊景行拋接了兩輪後，齊清諾問：“你無聊成這樣了？”
沈澄對坐下的楊景行舉杯：“夠我想象了，敬你。”
楊景行估計：“***十公斤。”
年晴說：“你完全曲解我的意思了。”
年晴建議：“說點輕鬆愉快的話題好不好？”
“公平起見……”年晴調整坐姿，像看閨蜜一樣湊近楊景行，小聲八卦：“那誰，北交大，大四，認識十幾年了，美女，風'騷'入骨……”
沈澄好像找到強項了，看着楊景行認真分析道：“金牛座，金牛男通常有點呆板，固執。你又屬龍，自我中心，偏見，要求超高蠻不講理……”
楊景行說點好笑的：“我媽上次去曲杭聽崑曲，也有伴奏帶了。她們沒那麼好說話，砸場子要退票。”
齊清諾呵呵笑：“你們現在都還心高氣傲，沒經歷社會磨礪。”
年晴簡潔：“更裝！”
齊清諾也有點冷淡：“缺點說準就好了。”
“我會算。”齊清諾看楊景行，問：“五月幾號？算清楚點。”
尤其是高'潮'部分，楊景行雖然彈得挺認真，但是完全不能讓人感覺到一點齊清諾那種發自肺腑的投入感。鋼琴難，三絃難，二胡難……大家都喜歡說器樂如何如何難，其實唱歌才叫難，最簡單的往往是最難的。
沈澄喝口酒了放下杯子，說：“你到底是花心還是專一類型的？”
彈完後，楊景行站起來直接回座位，沒有感謝聽衆們還算熱烈的掌聲。沈澄的巴掌拍得高頻率，年晴也意思一下，可齊清諾也垂着眼睛甚至低着頭，沒有歡迎楊景行。
楊景行說：“十九。”
楊景行對年晴說：“你男朋友也畢業了。”
四個人討論了好一會，越來越覺得這不是個輕鬆的話題，付飛蓉現在正用伴奏帶唱得好投入呢。
齊清諾笑着懷疑：“不會要你轉行吧？”
年晴譏諷地笑：“這些可以忽略不計了。”
沈澄解釋：“回來找工作，好幾個面試，還不一定能去給你們助威。”
年晴拿起杯子，齊清諾也擡頭，笑得挺燦爛地問沈澄：“不是很差吧？”
齊清諾提醒朋友：“轉移話題了。”
沈澄說：“有個笑話，兩個人聊天，一個人說聊天沉重的，另一個就說聊對方的體重，這個又說聊點輕鬆的，是膚淺的，另一個就說聊對方的智商。”
不過專業的齊清諾似乎被感動了，她靠在舒適的藤椅上，視線比沈澄更認真地定格在楊景行身上，一點點笑容也老早就沒了，不知不覺又擺起了那個左手抱右臂，右手放在人中上的姿勢。
年晴和齊清諾的表情不怎麼給朋友面子，楊景行倒是笑得多一點，說：“你們是要沉重還是膚淺的？我都能勝任。”
楊景行耍無賴：“我也要聽你們說。”
在這方面，程瑤瑤可能也是受段麗穎的好影響，據說從來不假唱，而且儘量帶樂隊上場，她現在也有底氣談這個條件。
楊景行的啤酒來了，他舉杯討好：“敬你們好朋友聚首。”
沈澄好像意識了問題嚴重'性'了：“夠了，住嘴……你以爲我沒說的？”
年晴對楊景行說：“我的錯，不該吹牛，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
楊景行表情雖然專注，可是十個指頭並不忙，但是他也並沒有搖頭晃腦地去詮釋感情感覺。那些看了楊景行一會的客人發覺似乎只用耳朵就夠了，甚至那個喜歡觀察楊景行的女服務員也移開了視線。
“'露'一手。”楊景行點頭，邊從碟子裡夾起幾顆開心果，又開始玩雜耍。
齊清諾也看着楊景行補充一下：“我煩的就是好臉蛋好身材假文化，不過勉強可以接受，看習慣了就是一普通人。”
都喝了一口後，沈澄扶一下眼鏡，對楊景行爆料：“我準備給諾兒介紹的男朋友也會彈鋼琴。”
“我沒說你好話，僅僅是模擬情景……”年晴提醒楊景行了繼續：“好臉蛋，好身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
沈澄嘿嘿，又拍掌幾下。
齊清諾笑得有些放肆，問面不改'色'的年晴：“這麼具體？”
酒吧的老闆，服務員和歌手都鼓掌，還挺熱烈。沈澄比其他客人熱情一點，並且眼神鼓勵楊景行。年晴像趕蒼蠅一樣揮手。
年晴點頭，沈澄和齊清諾幫她說明，原來那個很優秀的男朋友要等年晴先找好工作了再決定，如果年晴能在浦海謀得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就回來；如果年晴在這邊不理想，就把她接去平京，在那邊發展。
楊景行說：“慢慢來。”有許多成名樂手歌手也是當了很久的“棚蟲”才找到機會的。
齊清諾懷疑楊景行：“你騙我們？”
年晴也懶得吹捧了，喝了口東西后看着齊清諾說完最後一句：“不過我覺得沒意思。”
看楊景行又扯開一張紙巾玩花樣，齊清諾站了起來，去剛剛閒下來的話筒邊說：“下面由楊景行爲大家獻上一首，鋼琴曲。”
齊清諾對年晴推卸責任：“基本上都是你。”
伴唱帶跟假唱有什麼區別，歌手每次都機械式演出，樂手越來越難混……長此以往，音樂還怎麼發展？
講起屬龍的金牛座可能存在的種種特點，沈澄說：“玩藝術的，通常有點……所以你們還不是真正的藝術家。哎，藝術家，'露'一手啊。”
現在樂手的生存空間確實不太好，別說幕後用鍵盤加電腦做音樂，就是臺前，觀衆和歌手們已經都習慣了伴唱帶。
沈澄不是很失望：“至少知道他不簡單，你不是喜歡簡單類型的嗎？”
年晴擡望眼：“我沒聽見。”
年晴自嘲：“女怕入錯行，男怕娶錯娘。”
楊景行有自知之明：“我沒那種水平。”
楊景行糾正：“沉悶。”
齊清諾對沈澄笑：“你要是問出來，就太傷我自尊了。”
楊景行說：“我儘量。”
楊景行笑笑。
齊清諾也笑：“這個你還真刺激不到他。”
沈澄問楊景行：“你覺得我的眼光會差嗎？”
楊景行搖頭：“不會。”
（本來是計劃十五之後更新，奈何……謝謝親們的支持鼓勵。區區小的鄙人在下將再接再礪。祝大家龍年身體健康，笑口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