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光之下,徐克興柱着大刀,喘着粗氣,氣喘吁吁地在陡峭的山路之上和小兵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攀爬着,不時傳來有士兵跌倒在地,骨碌骨碌翻滾下去的聲音,幸虧山上樹林甚密,翻下去不遠便會被樹從擋住,倒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頭破血流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老安’錢瘋就走這條道兒?.徐克興問道
.嗯!‘老安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扶着樹幹,彎着腰,身上熱氣騰騰“將軍說就走這條道,徐將軍您也知道,我家將軍也是本地人,對這必卜道也是門兒清……險是險了點兒,但近得多……
‘這還叫險一些’這簡直就不是人走得道,這個錢瘋,當真是不要命了……
‘徐將軍’我家將軍守得住燕溝麼?.老安有些擔心地問道
徐克興擡頭看了一眼滿天星光,‘你家將軍是一員福將’從軍這麼多年,居然連一次傷也沒有受過,乃我生平所僅見,恐怕數遍整個定州軍,就連主公也算上,也只有錢瘋一個人吧?這樣一個人,福大命大,肯定是能守住燕溝的……
老安連連點頭,‘徐將軍說得是’錢將軍一定能守住燕溝,等到我們去救援的……
徐克興吐了一口氣,心裡卻是着實擔心,錢多從來沒有守過傷,可別以前將好運氣都用光了,一受傷則已,一受傷便掛了
‘加把勁’爬過這個山頭,我們便休息兩個時辰,徐克興大聲吼道……
燕溝……火光沖天,鐳天蓋地的火箭『射』向左樑之上,弓燃了左樑之上的樹林,也幸虧樂不平先前已剷除了上面所有的雜草灌木……大火起時,他們立即砍出了一條十數米寬的隔離帶,大火雖然一時燒不過來,但是炙熱的火焰卻讓每一個人龘大汗淋漓,盔甲早就穿不住了,脫了蓋在掩體之上,倒也可以擋擋箭矢……
樂不平像從水裡劃竹撈出來一般……但臉上卻滿是笑容,脫掉了盔甲的他胸上有一條恐怖的傷疾,那是一把刀從肩上一直翅拖到肚臍之下,如果再深上幾分,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弟兄們’廖斌這個蠢刁,這把火放得好啊‘想燒死我們’『奶』『奶』的,我們是這麼容易就能被燒死的麼,哈哈哈,這把火讓他們的進攻也不得不停下來了,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時間,這個狗東西居然自己給我們爭時間……哈哈哈……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咳咳…………樂不平的大笑被一陣劇烈的乾咳打斷.
樂不平的強顏歡笑雖然讓士兵們的心情稍稍振作了一些,但熊熊的大火似乎將空氣都炙烤得一乾二淨,每一個人都大張着嘴,拼命地呼吸着,空充斥着黑『色』的灰塵‘遮天蔽日’很多人劇烈地咳嗽起來……痛苦地緊緊地抓着胸前的衣衫……
樂不平從身後一株樹上抓了一些樹,這些樹還是綠的,放進嘴裡拼命咀嚼着,綠『色』的『液』體從嘴角沁出,他大口地吞嚥着,以此來彌補一些水份,有的士兵則利用手的鋼刀,將地下的草根翻起採,也顧不得上面的泥土,塞進嘴巴用力咀嚼……
豁口之上,城牆早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段一段殘垣,錢多領着數百士兵,便依靠着這些僅存的殘垣,抵擋着廖斌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從不負傷的錢多終於負傷了,頭皮被削去一塊,成了一個半禿頭,血肉糊糊的,那一刀再矮上一分,勢必便掀了他的天靈蓋去胡『亂』撕了內衣纏上去,『亂』七八糟地在下巴下打了一個結,看起來極其可笑,此刻正抱着鐵錘坐在一堵牆後,仰望着天上的星辰……
‘天馬上就要亮了’半天加一夜,老已經盡力了,媽媽的,怎麼還沒有來援軍啊,難道老這員福將今天真要死在這裡了?.『摸』了『摸』腦袋上的傷,錢多疼得一哆嗦,從不受傷的自己終於破例了,這也許不是一個什麼好兆頭……從牆邊偷偷地探出一個腦袋,看了一下遠處燈火通明的敵軍,心裡滿是不平的氣息,.***的廖斌還沒死i呢,老怎麼能死?‘他暗自想着’伸長兩腿,儘量讓自己躺得舒服一點,這個時候,每恢復一分體力都是好的,也許在下一刻,敵人又會衝上來了……
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左樑之上,那裡沖天的火光將地面照得纖微畢現,如此大火,也不知樂不平他們還能有幾人能存活下來,雖然有些擔心,但只要看一眼那左樑之上仍舊飄揚着的定州軍旗,錢多便又安心幾份,只要軍旗不倒,那麼左樑便還掌握在自己手……
左樑如失,豁口也就守不住了.
對面傳來吶喊之聲,錢多一躍而起,‘還有箭嗎’還有箭麼,賞他們幾輪!.
‘端上槍’跟着我殺啊!錢多靂吼着舉起鐵錘,大斷牆之上跳了下去一個橫掃四海,便將先行撲上來的幾名岷州軍給橫掃了出去……
豁口又一次院入到死戰多.
‘將軍’徐將軍,山下發現大股岷州軍,正在大路之上構建防禦!‘一名哨探出現在徐克興面前’手指着山下“至少有五千人,看來是準備阻截我們的援軍的……
隨着哨探爬上一塊突出的高地,透過密林,隱約可見遠處山下,大批的士兵正在搬運土石,砍伐樹木,在大道之上設置障礙,.看樣錢多打得不錯,居然迫使對手不得不準備阻截援隼了,徐克興興奮地道,.我們要到地頭了!老安,離燕溝還有多遠?.
‘不遠了’不……“老安的話突然之間蔓然而止,‘火’大火,徐將軍,那是燕溝,怎麼有這麼大的火勢,燕溝失守了麼?.
徐克興霍然擡頭,看着遠處映紅了半邊天的熊熊大火,.這肯定是對手攻不下來,縱火燒山,想將我們的人『逼』出來,傳令全軍,加速,加速,跑步前進,錢瘋一定危在旦夕了……
‘徐將軍’山下的敵人怎麼辦?如果我們這時候衝下去,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名營將大聲道……
‘狗屁’折了錢多,殺他們再多人有個屁用,將他們交給秦飛去,我們飛速趕到燕溝,援助錢多,堵住口,徐克興怒喝道:.老安,有沒有路直接能至燕溝的?.
‘有’有,沿着這條路一直走過去,便是燕溝的左樑,老安火急火燎,‘徐將軍’我們快出發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們走!‘徐克興螓開大步’隨着老安,向前奔跑起來……
樂不平將頭深深地埋在挖出來的洞,那裡的泥土還帶着一絲涼氣,身後的樹木都微微蜷曲,再用力咀嚼,也沒有什麼水份出來,喉嚨之火燒火燎,嘴脣裂開,口裡幾乎沒有了唾『液』,兩眼有些發花,看什麼都是雙影.
眼前影影綽綽,耳似乎傳來喊殺之聲,樂不平一下清醒過來,是敵人,敵人殺上來了他一下躍了起來,一手提着鐵盾,一手舞着缺了。了鋼刀,嘶啞着聲間嚎叫道:‘弟兄們’敵人上來了,爲了活着,殺啊!.
.殺!‘幾百人齊聲吶喊’但聲音卻很小,因爲很多人已經喊不出來了只能張開大嘴,無聲地吶喊着,挺着刀槍,衝過隔離帶,踏着沒過腳背的滾燙的黑『色』灰塵,撲向對面的敵軍……
兩羣人對撞在一起,沒有了先前激鬥之時的吶喊,雙方都沒有了這個激情,此時,正如樂不平所喊的那樣,爲了活着,殺死對方雙方悶頭苦鬥,不時有人倒下,濺起滿天灰塵.
樂不平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只是機械地揮着刀,將擋在自己前面的人一個個砍倒,手裡的鐵盾下意識地揮舞,身上已了好幾槍,血水將身上沾滿的黑『色』灰塵衝出一條條印痕,谷底,廝殺之聲隱約傳到他的耳,還好,錢將軍那裡也還沒有失守,自己這裡一定要頂住
他野獸般地嗬嗬嚎叫着,衝進對手人從,左劈右砍
樂不平是一個從青壯成長起來的將軍,沒有受過系統的功夫訓練,但長期在戰場上的廝殺,使他的刀法極其實用,沒有任何的花招,每一刀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撲上來的敵人實在太多,樂不平麾下的數百士兵迅速地減少,左樑之上,敵人越來越多,已漸漸地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一部甚至已經越過他們,準備從樑上撲下去,攻擊左樑之下錢多的後背而在谷底,錢多所部也已經被殺得步步倒退,此時,爲數不多的士兵背靠着斷壁殘牆,正在作最後的殊死搏鬥……
徐克興所部出現的時候,所看到的正是這萬分危急的一幕
.殺!‘徐克興高高舉起鋼刀’他的身後,數千定州軍從遠處的密林之鑽出來,沿着山樑衝向戰場.
樂不平聽到了熟悉的定州軍萬勝的口號聲,那不是幾個人的聲音,那是成千上萬人的聲音,他勉力睜開眼睛,看着遠處長龍般滾滾殺來的友軍,看着飄揚着的定州軍旗,聽着定州軍萬勝的震天吶喊聲,他咧開了嘴巴,.老們贏了!‘他撲地便倒’重重地摔倒在黑灰之……
錢多的鐵錘風車一般地舞動着,一邊拼殺,一邊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地喊道:‘老做到了’老是福將,老就知道,老是不會死在這裡的,廖斌,你的牙期到了,我要將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烤來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