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過機場安檢的時候,於美嬌還笑稱影鬼身上的零碎東西太多,不像去查案,更像是上戰場去打仗,當時影鬼有說這些零碎在危急時刻能救她一命,結果被他一語成讖,現在他的軍刺果然救了於美嬌一命。
噗通!大漢的屍體向前傾倒,實打實的壓在於美嬌的身上,鮮血由屍體的眼窩中流出,順着軍刺的鋒芒滴滴答答地落在於美嬌的臉上、身上。
她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胡亂地推着身上的屍體,可是屍體沉重,她費了好大的勁也沒等把屍體推開。
撲!隨着一聲悶響,屍體的腦袋震顫了一下,從眼窩中透出來的軍刺消失,於美嬌臉色煞白的定睛一看,只見影鬼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軍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之色。
影鬼自身就是個身手高強的人,從小到大他的周圍也都是高手,能被他看得上眼的,身手都不會太差,至於像於美嬌這種見了血就尖叫的嬌嬌女,他打心眼裡瞧不起。
嘭!影鬼探出手來,抓住屍體背後的衣服,緊接着,他暴喝一聲,大漢一百幾十斤重的身子被他單手提了起來,緊接着,他手臂向後一輪,屍體在空中掛着勁風,呼嘯着飛了出去,正撞在另一名正向影鬼衝來的大漢身上,隨着一聲悶響,那名大漢和同伴的屍體跌成一團,摔倒在車椅上,他都沒來得急從椅子上爬起,影鬼一個箭步竄到他近前,手中的軍刺向下連刺。
耳輪中就聽撲撲撲一連串的悶響聲傳出,血霧在空中瀰漫看來,這看那名大漢,被活生生捅了十數刀,胸前變成了馬蜂窩,當場斃命。影鬼站起身形,環視車內其餘的大漢,血跡斑斑的臉上掛着獰笑,又撲向下一個目標。
站在車外的黑衣人們臉色開始漸漸凝重起來,夏文傑他們總共才六個人,己方的十多號人都奈何不了他們,反而被殺得一邊倒,看來,是己方太低估他們了。人們紛紛扭頭,看向人羣中的一名大漢,那人眼睛閃爍着幽光,沉吟片刻,擡起手來,向前一揮,衆黑衣人會意,正當他們準備上車加入戰鬥的時候,在他們的周圍又出現了十多名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全是大白臉,在黑夜中也顯得格外的嚇人,人們定睛細看才發現原來對方是帶着白色的面具,手中提着清一色筆直又狹長的鋼刀,沒有人說話,也無人法號司令,他們齊刷刷地向客車周圍的大漢們一步步走過來。
爲首的那名大漢見狀臉色頓是一變,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這些又是什麼人?他深吸口氣,等衆黑衣人快要走到近前的時候,他凝聲問道:“是老闆派你們來的?”
沒人回話,衆黑衣人依舊是保持一個速度走過來。一名大漢咬了咬牙關,邁步迎上前去,沉聲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問你們話呢!”
大漢話音未落,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手臂突然向前一揮,一道電光由他手中射出,直取那名大漢的面門。
那名大漢反應也快,條件反射性的將手中鋼刀向外一掃,就聽噹啷一聲脆響,一把飛射向他的短唐刀被他手中的鋼刀擋開。
“是敵人!”見對方向自己突下殺手,那名大漢意識到來者不是己方的人,他忍不住驚叫出聲。對方射出來的唐刀是被他擋開,不過唐刀並沒有落地,隨着黑衣人手臂向回一收,被彈飛出去的唐刀又不可思議地折飛回去,黑衣人一把接住飛回來的唐刀,身形彷彿離弦之箭般向前竄出,由那名大漢的身邊一掠而過。
那名大漢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過了片刻,就聽嘶的一聲,他的脖頸處多出一條橫着的血痕,血霧順着這道血痕噴射出來,在空中蔓延開來,真彷彿一朵綻放的紅色煙花。
隨着這名黑衣人痛下殺手,其餘黑衣人隨之一擁而上,與對面的大漢們戰到一處。
這羣大漢的身手都不簡單,不過和這羣神秘的黑衣人相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一截。雙方剛接觸到一起,便有兩名大漢身上中刀,踉踉蹌蹌的向後連退。
行家一伸手,便知道有沒有,只看對方的身手以及配合的嫺熟度,那名大漢頭目暗叫一聲糟糕,眉頭皺着個疙瘩,這些黑衣人不簡單,己方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本來是來伏擊夏文傑的,結果反而被人家打了伏擊,在心理上已然先輸了一籌,若是繼續打下去,恐怕最後誰都走不掉。大漢頭目咬了咬牙關,向手下的大漢們揮手喝道:“撤!”
衆大漢訓練有素,隨着他一聲令下,人們立刻回縮成一團,另有人在客車的車壁上連拍兩下,車內的大漢們紛紛敲碎附近的車窗,從客車裡跳出來,而後快速地奔下公路。
頭戴白色面具的黑衣人並沒有追擊對方,看大漢們全部逃走,衆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也跟着快速的撤離,時間不長,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客車內外變得一片死寂,聲息皆無。
客車內,橫七豎八躺着數名村民打扮的大漢,兩側的車窗全部破碎,車內各處都是一片狼藉,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夏文傑眯縫着眼睛,先是向車外望了望,再瞧瞧車內的情況,而後對影鬼、雅歌、格格三人甩下頭,說道:“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影鬼三人一一查探車內的大漢,無一例外,留在車裡的大漢都是業已斷氣的屍體,對方沒有留下一個受傷的同伴。
全部查探完一遍,影鬼三人紛紛向夏文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活口。”
夏文傑暗歎口氣,他快速地掏出手機,給歐陽馳打去電話,接通之後,他沉聲說道:“歐陽,立刻聯繫杭州稽覈,逮捕康永順!”
這些大漢顯然是專門衝着己方來的,可夏文傑想不明白的是,對方又是怎麼知道己方行蹤的,他們這次來R縣,可是連杭州稽覈都是不知道的。
“老大,現在就抓捕康永順?”
“是!再晚就來不及了,趕快去!”說完話,夏文傑把電話掛斷。現在康永順已經清楚己方的行蹤,知道自己前來調查過安康藥業的廠子,弄不好康永順隨時都有可能出逃,當然了,他也可以裝成沒事人一樣完全不在乎己方的調查,但以防不測,還是先把他扣留住保險一些。
剛通完電話,就聽車尾那邊傳來一聲驚呼:“處長,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夏文傑放下手機,回頭一瞧,只見於美嬌正扶着陳明義的胳膊,滿臉關切地看着他,後者的手臂上全是血,臉色也是煞白。夏文傑暗皺眉頭,急忙走上前去,問道:“陳處,你哪裡受傷了?”說完話,他彎下腰身查看。
陳明義倒是滿不在乎,搖頭苦笑道:“沒事,只是小傷。”
夏文傑低頭仔細看了看陳明義手臂上的傷口,傷口不是很深,口子也不大,估計縫幾針也就沒事了。他回頭向格格和雅歌招招手,說道:“先幫陳處包紮一下。”
格格和雅歌走過來,看了看陳明義的傷口,然後格格將襯衫的衣襬撕下兩條,纏在陳明義的傷口上,先幫他止血。
於美嬌臉色慘白,看着夏文傑,心有餘悸地顫聲問道:“夏專員,他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
夏文傑面無表情地說道:“應該是偷襲老柯和殺害林木興那些人的同夥。”
於美嬌聞言臉色又是一變。
等格格和雅歌幫陳明義把傷口包紮得差不多了,遠處才傳來一陣陣的警笛聲,附近的警察終於是趕了過來。
警察抵達現場後,立刻把大客車包圍起來,有人拿着擴音器,大聲喊喝道:“車裡的人放下武器,統統出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出來!”
夏文傑向車窗外掃視了一眼,暗暗嘆口氣,打鬥了這麼長的時間,殺手都已跑得精光,警察才姍姍來遲的趕到現場,要說他們和那些殺手之間毫無關聯,夏文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他向影鬼等人示意了一下,說道:“把武器都收好。”說着話,他率先向外走去。剛從大客車裡出來,迎面照射過來數道強光,他本能地擡起手,遮擋住眼睛。
“不許動,擡起手來!”外面的警察們一個個端着槍,連聲大叫道。
這個時候夏文傑還真不敢輕舉妄動,在沒有表露身份之前,警察若是人爲他的舉動有危險性,是可以對他開槍射擊的。
他眯縫着眼睛,把雙手緩緩擡起,同時大聲說道:“我是稽覈!”
聽聞他的話,在場的警察們同是一愣,爲首的一名隊長沉聲說道:“你是稽覈?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口袋裡有證件,如果你不相信,過來看看我的證件就知道了。”夏文傑正色說道。
那名隊長向身邊的一名警員甩下頭,那名警員壯着膽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夏文傑近前,他一邊用手槍指着夏文傑,一邊伸手摸向他的口袋。夏文傑翻了翻白眼,說道:“證件在我的左側褲兜。”
警員看了他一眼,轉到夏文傑的左側,果然從他褲兜裡摸出一隻證件本,打開看了兩眼,他慢慢把手中槍放了下去,然後快步走回到那名隊長近前,低聲說道:“隊長,他還真是稽覈,而且還是稽覈部的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