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不依不饒,還要繼續追打裴炎,這時候夏文傑、夏楓、邵冰三人都已下了車,夏文傑大聲喊道:“洛姐,不要打了!”
聽聞夏文傑的喊聲,裴炎下意識地尋聲看去,當他看到夏文傑和夏楓時,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說道:“文傑、小楓,你倆……”
就在他分心的瞬間,沈洛業已衝到他的近前,一記老拳掄出,正中裴炎的面頰。這記重拳分量不輕,把裴炎打得身子橫撲出去,一頭摔倒在地上。
沈洛沒有再繼續追打,她揉着隱隱作痛的拳頭,咬着牙狠聲說道:“這一拳是你應得的!”她話音剛落,夏文傑三人走上前來,站在沈洛的左右,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裴炎。
後者面露苦笑,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後手扶着吉普車,慢慢站起身形。他先是打量夏文傑和夏楓,見他二人平安無事,他如釋重負地輕嘆口氣,接着他又看向沈洛和邵冰,二人的表情一致,都是滿臉的冷漠與陰沉。
沈洛直截了當地問道:“是真的嗎?”
她沒有說什麼事,沒頭沒腦的問出這麼一句。不過裴炎卻是心頭一震,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去我家說吧!”
“你家?”
“是。我在老街的新家。”裴炎說着話,向路邊走去。沈洛下意識地跨前一步,沉聲問道:“你要去哪?”
裴炎回頭向她一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跑的!”說着話,他走到躺在路邊的那名司機近前,輕輕拍打他的面頰,呼喚道:“小陳,醒醒,小陳?小陳?”
在他的連聲呼喚下,那名司機終於從昏迷中幽幽轉醒。他睜開眼睛,看看蹲在自己身邊的裴炎,接着有氣無力地斷斷續續道:“有……有殺手……襲擊我們……”
他邊說着話,邊掙扎着站起身。裴炎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向街道上的夏文傑、沈洛四人指了指,說道:“這是一場誤會,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小陳,你感覺怎麼樣?”
“朋友?”那名司機驚訝地看着沈洛等人,半晌沒回過神來。裴炎無奈地解釋道:“他們以爲我被你劫持了,所以纔對你動粗的,你別放在心上。”
“哼!”聽聞他的話,沈洛重重地哼了一聲。
“啊?”司機滿臉的莫名其妙,環視衆人一眼,最後無力地垂下腦袋,同時擡手不停地揉着後腦勺。剛纔他被沈洛摔得不輕,後腦勺是結結實實撞到牆壁上。
“你還能開車嗎?”裴炎關切地看着他。
司機緩了好一會,微微點下頭,說道:“應該沒問題。”
說着話,他又心有餘悸地看向沈洛,忍不住咧嘴嘟囔道:“下次問清楚再動手嘛,我還以爲遇到殺手了呢……”說話之間,他彎下腰身,把掉在一旁的手槍撿起,揣回到槍套裡。
裴炎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小陳,你去開車,我和他們坐一輛車。”
“是!”小陳面色一正,向裴炎敬了個軍禮,接着一瘸一拐地走回到吉普車裡。
看他沒有大礙,裴炎稍感安心,他走回到夏文傑四人近前,揚揚頭,說道:“我和你們同乘一車,這回你們總該可以放心了吧?”
沈洛冷冷瞪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向橫在街道上的轎車走去。裴炎面露苦笑,在夏文傑和邵冰的‘陪伴’下,也跟着鑽進車裡。
進到車內,沈洛和邵冰依舊坐在前面,而裴炎則坐在後排的夏文傑和夏楓之間。等沈洛調轉好車頭,後面的吉普車超行過去,裴炎提醒道:“阿洛,你跟着小陳的車走就行。”
沈洛沉默無語地開動汽車,跟上前面的吉普車。路上,裴炎看看左右的夏文傑和夏楓,寬慰道:“看到你倆能平安無事地逃出來我就安心了……”
“你現在說這種話不覺得太虛僞了嗎?”沈洛邊開車邊冷笑着說道。
“我是有苦衷的。”裴炎垂下頭,低聲說道。
沈洛氣呼呼地還要說話,一旁的邵冰搶先開口問道:“我們現在這是去哪?”
“我剛纔說了,是去我家。”“你爲什麼會在老街有家?”這話是夏楓問的。
裴炎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這裡更加適合我吧!”
“什麼意思,你說的明白點!”夏楓皺緊眉頭。
裴炎向前方望了望,擡手一指,說道:“那裡就是我在緬甸的新家。”
衆人紛紛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棟獨門獨院的二層高的別墅,樓梯呈乳白色,歐式建築風格,看上去很是豪華氣派,在城建落後的老街,這種別墅並不多見。
“好氣派的房子啊!”沈洛嘴角揚起,挖苦道:“果敢政府真的是沒少給你好處啊!”
沈洛的挖苦讓裴炎臉上的苦澀更濃,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時間不長,先是那輛吉普車開進別墅裡,讓夏文傑等人吃驚的是,別墅的門口竟然有兩名身背ak步槍的士兵守衛着,當沈洛開着轎車抵達別墅院門前的時候,兩名士兵齊齊擡起手來,示意她停車。緊接着,一名士兵端槍走上前來,敲了敲車窗,讓沈洛放下窗戶。沈洛不動聲色,不緊不慢的搖下車窗,外面的士兵面無表情地說道:“請出示你的證件!”
沒等沈洛說話,裴炎向前探了探身子,說道:“是我!”
外面的士兵彎下腰身,向車內一看,正瞧見坐在後面的裴炎,士兵臉色頓是一正,立刻站直身形,敬個標準的軍禮。而後,他回頭向後方揮揮手。
擋在車前的另名士兵側身退讓到一旁。
見狀,夏文傑、夏楓、沈洛、邵冰四人都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嘀咕,老裴在果敢這裡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僅有自己的別墅,而且還有士兵爲他站崗,士兵見到他還要行軍禮,難道,他在果敢有軍方的身份?
沈洛緊鎖着眉頭,重新啓動汽車,開車別墅的院子裡。
停好車後,衆人一同下了車,在裴炎的指引下,他們走進白色的樓房裡。這棟樓房在外面看就已經很豪華了,進入其中,裡面裝飾的也是金碧輝煌。大廳的舉架起碼有三米多高,棚頂上懸掛着四盞法國進口的水晶大吊燈,地面上鋪着從土耳其進口的厚厚地毯,裡面的沙發、家居要麼是法國的要麼是意大利的,各種家電也都是進口的名牌。
看到裴炎這個所謂的新家,衆人不得不打心眼裡驚歎,即便是夏文傑,他都覺得自己的別墅沒有裴炎家豪華。
裴炎轉回身形,向衆人擺擺手,說道:“大家隨便坐吧!”說着話,他走到大廳一側的小吧檯前,拿起五隻酒杯,又抽出一瓶紅酒,倒滿,然後捧着酒杯走回來,擺放在茶几上。
他向衆人示意一下,不過四人誰都沒有拿起杯子,裴炎笑了笑,隨手提起一隻酒杯,喝了一大口,以此來表示酒是乾淨的,沒有毒。
沈洛忍不住說道:“老裴,如果你想喝酒的話,等我們走了之後你想怎麼喝都隨便你,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向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裴炎慢慢放下酒杯,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說道:“我在國內早已經退役了,現在,我是果敢同盟軍的一名上校團長。”
稍頓,他立刻又改口說道:“不,在不久的將來,我不會再是上校團長,而是要晉升爲少將副總參謀長。”
他說得風輕雲淡,但衆人聽後心頭皆爲之一震,裴炎已經不在國內的軍隊,而是轉投到了果敢同盟軍?沈洛下意識地追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投奔果敢同盟軍?”
裴炎笑了,苦笑,他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感嘆道:“在國內的部隊裡,不管我有多麼努力,發展的空間也很有限,但是這裡不一樣,在果敢,我有更廣闊的發展前景,像我這樣的軍事人才,在果敢地區屈指可數,甚至我可能都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沈洛騰的一下站起身形,怒聲說道:“你要退役,你要投奔果敢軍,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爲什麼要欺騙我們?爲什麼要我們幫着你去幹掉木艾諾?木艾諾的人從來沒有綁架過你的女朋友,更沒有殺害過你的女朋友……”
不等沈洛質問完,裴炎幽幽說道:“第一,你們有能力殺掉木艾諾,第二,我加入果敢同盟軍,需要交一份成績單,也可以說是交一份投名狀。”
“所以你就利用我們來幫你除掉木艾諾,你拿着我們的血汗和性命去換你自己的飛黃騰達?”沈洛眉毛豎立起來,大眼珠子直勾勾地怒視着裴炎。
在她凌厲的目光下,裴炎下意識地垂下頭,低聲說道:“我……我很抱歉……”
“抱歉你個奶奶……”沈洛氣急,一把揪住裴炎的衣領子,另只拳頭高高舉起,對準裴炎的腦袋作勢要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