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時曦悅來到房玲兒的身邊,示意要不要把洛梓軒先送回去。
“律師,麻煩你送他回家。”房玲兒不打算親自送洛梓軒,而是叫着旁邊的律師。
“這……”律師有些爲難,他只是一名律師而已,洛梓軒是洛氏的大少爺,他應該不會聽他的話。
“實在不行的話,你給易小明打電話吧。”
房玲兒明確的向律師說道。
易小明是洛梓軒的貼身助理,他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爲助理的易小明不可能不幫忙。
房玲兒的話雖然說得並不大聲,可癱坐在地上的洛梓軒還是聽得很清楚。
他如今就這麼讓她嫌棄了嗎?讓她與他多呆一會兒都不願意?
洛梓軒擡起手來,抓着身後的護欄吃力的起身。
他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一個人就好。
“洛少……”律師擔憂的叫着他。
洛梓軒身體搖搖晃晃,腳步蹣跚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會摔倒。
“你真不管他了?”白杉詢問身邊的房玲兒。
“……”房玲兒沒有說話,目光則一直停留在那個男人的背影上。
房玲兒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不僅讓白杉想不明白。也讓時曦悅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要不是洛梓軒貼心的照顧了房玲兒那麼長時間,她能不能活過來,那都還是未知數。
爲了救房玲兒,洛梓軒更是親自栽種了那麼多的青檸花。沒日沒夜的陪着她呆在青檸花的花海中,吸收花香的味道解毒。
如果房玲兒遇到的人與明嵐一樣,在得知她醒不過來時,那肯定早就已經棄她不顧了。
不可否認,洛梓軒是真心愛着她,打算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咻”的一聲,突然警察局大門外的街道上,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房玲兒他們趕緊奔跑了出去。
“洛少……”律師扔下手中的公文包,攙扶碰上倒地的洛梓軒。
“找死呀,這裡可是警察局門口,到處都是監控呢。你想死也休想拖累我,這麼寬敞的路你非要往我車上撞……”
差點撞上洛梓軒的車主,下車後衝着洛梓軒喋喋不休的嚷嚷。
“這裡是人行橫行,就算你是正常行駛,經過這裡的時候你也應該減速。
即使你沒有撞到我的老闆,你也將他驚嚇得不輕。你還如此侮辱他,你要是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我們大可以現在就進警察局說個清楚。”
“你……”男人見他們不太好惹的樣子,氣急敗壞的說:“我才懶得理會你們。”
他沒有膽量,上車後立刻駕駛汽車離開。
“洛少,你還好嗎?”
“玲兒,你送洛梓軒回家吧。”時曦悅勸說着房玲兒。“把他回到了洛家,你就回盛家老宅。我們等你一起吃午餐。”
她看得出來妹妹心裡此時是猶豫不決的,倘若房玲兒就這樣跟着她回了盛家,洛梓軒真要出了什麼事,房玲兒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嗯。”她點頭同意。
房玲兒上前與律師,一起把洛梓軒攙扶起來,帶到不遠處屬於她的汽車上。
洛梓軒有反抗,直到上了房玲兒的車他才安靜下來。
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房玲兒來見他,又怎會真的把她給氣走呢。
洛公館大門口,房玲兒按了幾下汽車喇叭,裡面竟沒有傭人來爲她開門。
“你家大門鑰匙呢?”房玲兒回頭詢問坐在汽車後排的洛梓軒。
那男人似乎已經睡着了,也有可能是身上的傷太疼,他並不想說話而已。
房玲兒下車來到後排的車門,將車門打開一把拉住他的手。
在洛梓軒修長的手指手背上,清晰的佈滿了傷痕。上面的血跡都還沒有幹。
她不由自主的上車,就此坐在了他的身邊。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臉上。
好多天不見,他清瘦了很多。原本英俊的面孔,顴骨都有些微凸了。嘴脣周圍還有鬍子渣,就像……她在青檸花花園裡醒來後,第一眼看到他時的樣子。
自從她和時曦悅姐妹相認後,在她的身邊就發生了太多的事。
儘管大家都是有情有義,可還是讓她看到了太多人間冷暖。
姐姐時曦悅和姐夫盛烯宸相愛,卻要受那麼多的磨難,彷彿他們一直在懸崖邊上行走。在玻璃渣子裡找糖吃,沒有誰能預料得到未來,興許下一秒就會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裡。
白杉和沈浩瑾也是如此,他們明明都是愛着對方的,可又因爲種種原因,始終不能在一起。就算現在他們已經修成正果了,在她看來還是覺得單身自由。
時清風和張依晗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人硬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這種驚天動地的感情,她不想擁有,更不想去嘗試。
或許在別人看來,她房玲兒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吧,她這顆心是沒有感情的。
隨便他們怎麼說,只要自己過得舒心就好。
愛情真的太苦了,她所有的嘗試,所有的愛,全部都因林柏遠而徹底毀滅。
突然,房玲兒握着洛梓軒的那隻手上傳來了一股力道。
洛梓軒順勢握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她側過腦袋看着他,他這是沒有睡吧?
“不好意思,是……是房小姐吧?”
洛家的女傭跑出來開門,抱歉又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家少爺受傷了,把他送進去,然後再爲他請一個醫生吧。”
房玲兒淡漠的吩咐着女傭。
“哦,好。”女傭連連點頭。
然而,當女傭將汽車另一邊的門打開時,房玲兒的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
洛梓軒睜開雙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顯得有些陰鷙。
“滾。”他連看都沒有看女傭一眼,只是冷聲的呵斥了一聲。
“是,少爺……”女傭沒敢去攙扶他,默默的後退到門口那邊去等候。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真的就那麼的硬?即使我死……你也不會有絲毫的難過?”他盯着房玲兒,口中的言辭幾乎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
確切的說,他對她的愛有多深,那麼她對他就有多麼的涼薄,而他就有多麼的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