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卓所住的三岔灣海景別墅區位於濱海區的邊上,在整個華海市的行政版圖上屬於一個三不管地帶,這個三不管指的是市裡,區裡,社區從上到下各級行政部門都沒人管,或者說是沒人敢管。提供最好的體驗前面提到過,濱海區的治安很差,可這個別墅區則截然不同,這裡可以稱得上是全國治安環境最好的小區,當然了,中南海除外。
這個小區的治安之所以好,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因爲在這裡買下房子的人都是有錢人,而這裡的有錢人指的是資產達到十億歐元以上的富豪。話說有錢人一般都比較怕死,所以這裡的治安當然不是一般的小區能比得了的了。小區裡的保安是由清一色的退伍特種兵組成,一天二十四小時荷槍實彈,也許,只有張子強那種猛男纔敢打這兒的主意吧。
開個玩笑,您的身家要只有一兩億人民幣,那勸您還是別跟這瞎摻和了,人家溜的一條小狗興許都比您剛買的進口大奔值錢,您到市裡面當個土財主買棟小洋樓包上四五個小三豈不更爽,何必跑這來跟人大老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自個給自個找不痛快呢。
公交公司就很有自知之明,市裡面沒有一條公交線路的觸角能伸到這,爲公司省下了不少油錢。不光公交車,就連許多開了十幾年出租車的老司機都不太認識那的路,去那的人實在太少了。
只是,這下可苦了陳成,他坐公車到了濱海區下車之後,接連攔了好幾輛車,的哥都表示不認識路,三岔灣路不好走,都不願去。最後陳成出了雙倍的里程價纔好歹是把一哥們忽悠去了。
在三岔灣繞了好幾圈之後,陳成才總算是找到了這個別墅區的位置。你還別說,光看這大門口你根本就不敢相信這裡面住的全是大老闆。樸實無華得跟陳成住的桃園小區差不多。不過,那些個全副武裝的保安與桃園小區那個愛打瞌睡的看門老頭就有着天壤之別了。
薛青卓果然安排了麥克在小區門口等候陳成,麥克開的是一輛只能在小區裡開開的電動車,各位注意,這車可不是什麼小飛哥或者綠源哦,準確的說,這車有點類似於街上巡警用的那種電動的警用汽車。
麥克還是一如既往的扮刀鋒戰士耍酷,陳成上了車之後就沒有再開過金口,而陳成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薛青卓會叫麥克開着車來接他。麥克開車的時速在40邁左右,足足花了近二十分鐘才抵達薛青卓在海邊的別墅。
“陳先生,到了。”麥克聲音和機器差不多,冷冰冰的。
陳成“噗”的一聲吐掉叼在嘴裡的第二支菸,直接從車欄杆上跳下了車。
“小姐在裡面等你。”
“嗯。我知道了。謝了。哥們。”陳成對麥克笑笑。說了句客套話。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別墅院門地時候。麥克推開鐵門就守在門口不再進去了。陳成知道這是他們保鏢地規矩。笑着對麥克說道:“呵呵。哥們。回頭我跟你們老闆說說。讓她給你們重新定做身制服。天這麼熱。以後也別穿西裝扎領帶弄這些破玩意了。裝逼也不帶這麼整人地不是。”
麥克:“”
陳成哈哈大笑了兩聲。對麥克揮揮手大步邁進了院子裡。
陳成剛走近別墅地正門。門就自動打開了。進到大廳。陳成就看到薛青卓一個人有些落寞地站在落地大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望無際地大海。靜靜地聆聽着那一浪高過一浪地濤聲。
薛青卓在別墅裡穿地衣服不是很正式。一件絲綢吊帶拽地長裙就把她那玲瓏浮凸地身段完美地勾勒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薛青卓對陳成地到來仿若未聞。頭也不回地只顧着眺望海景。
陳成約莫等了十幾秒鐘,見這女人沒什麼反應,便不耐煩了,連續的大聲咳了好幾聲。
薛青卓依然故我。
嘶這娘們學誰不好,非得學蕭韻如那小妞,看風景還看上癮了。跟爺們玩深沉,裝13,你還嫩了點。
陳成腹誹了幾句之後,很自來熟的走到薛青卓的酒櫃,開了瓶不知道是什麼年份的紅酒,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啪的點起了一支中南海。右手食,中兩指託着杯杆,左手夾着香菸,然後緩步走到了薛青卓的身邊,先是輕泯一口紅酒,接着上煙,深吸,緩吐倆字,舒服
陳成噴煙霧的角度很有點講究,對於風力風向的拿捏恰到好處,95的煙霧直奔薛青卓俏臉而去,可你還抓不着他什麼把柄,因爲陳成看上去根本就沒對着薛青卓,他也同樣在欣賞無敵海景。
“咳咳”薛青卓乾咳兩聲之後,終於怒了,大聲吼道:“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正在練功”,吼完,又馬上咳了起來。
練功
陳成一怔,怕是練的裝逼神功吧
隔了一會,等薛青卓咳完,陳成才道:“薛小姐,你把我叫來這不是看你練功來的吧”
薛青卓用眼神狠狠的剜了陳成一眼,然後走回到廳裡面,從一個隱蔽的儲物櫃裡取出了一個盒子,扔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對陳成冷冷的說道:“這是給你的,你到那天穿這套衣服去赴宴就行了。”
“哦。”陳成應了一聲,把菸頭彈到窗外,走過來把衣服從口袋裡取了出來,入手挺沉的,料子不用想,肯定是最好的。衣服拿出來後,他發現口袋裡似乎還有東西,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很快,茶几上便多了煙,火機,手錶,領帶夾,胸針等等,裝備全齊了。
陳成看着這一大堆東西,有些轉不過彎來,問道:“怎麼沒墨鏡呢”看來他受板牙的影響還不是一般的深。
墨鏡
薛青卓也是一愣,馬上就想明白了,撲哧一聲,輕笑了出來:“呵呵,你以爲我是讓你去給我當保鏢麼”
“難道不是麼”陳成反問了一句,那天在會所的時候,他的確以爲薛青卓是讓他做保鏢的。
“呵呵,當然不是了,我哪敢讓您五爺給我當保鏢啊”薛青卓嬌笑道。
陳成白眼一翻,薛青卓這五爺一叫上,準沒什麼好事。
果然,薛青卓接下來這句話讓他大吃了一驚。
“我想讓你做爲我的男伴出席這個party,怎麼樣,五爺,您心裡高興壞了吧呵呵。”
老子高興個屁
陳成不傻,不呆,腦筋運轉正常也沒有短路秀逗。不錯,他是有那麼點小小的自戀,但還沒自戀到認爲薛青卓會看上自己的那種程度。
好吧,既然以上情況都沒有發生,就只有以下這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個女人有陰謀,是的,就是陰謀。
只是,陳成並不知道她打算陰的是誰,謀的卻又是誰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人的目標絕對不會是自己這個窮光蛋。而除了自己之外,將要參加這個party的人,都有可能會成爲她的目標。
雖然薛青卓從來不寫小說,但是這一次,陳成還真被她吊起癮來了。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明知道會是個陷阱,他這次也打算一頭栽進去了,這可是他這小半輩子以來的頭一次。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機會,至於是什麼機會,誰也不知道,包括他自己。
也許,做爲一個臥底,他還不夠冷酷,不夠沉着,他的血管裡流動的血液也遠遠還達不到零下幾度。但是,他擁有這種來自本能的直覺,而這種直覺,也恰恰是他身上唯一符合臥底標準的地方。很多同行,並不擁有這種直覺,所以,他們都死了;而陳成,也許還能夠活下去
“哦,難道薛小姐你真的看上我這麼個小警察了麼”陳成裝傻問道。
“呵呵,難道你覺得不是嗎”薛青卓同樣是反問了一句,眼睛盯着陳成,笑得很詭異,但是還真他媽就是好看
陳成有些受不了她這種眼神和她能要男人老命的詭異笑容,三兩下就把東西重新又收回了袋子裡,然後說道:“好吧,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
“嗯”陳成把袋子提在手上,疑惑的看着薛青卓。
“這個也送給你咯。”薛青卓邊說着,從茶几底下拿出一張碟片遞給了陳成。
陳成拿到手裡瞟了一眼,碟片封面是張白紙,上面用毛筆寫着倆大字社交
靠,老子差點還以爲是性交呢
這娘們也太懶了吧,多寫幾個字不行嗎把這碟子整得跟那些小嫂子在街邊兜售的藝術片沒什麼兩樣。
暗自汗了一個,他不解的問道:“薛小姐,你給我這張碟子幹嘛”
“讓你好好學習啊。”薛青卓很自然的接過了話,緊接着又莞爾道,“呵呵,本來,我還打算親自教你的,不過,你剛纔唐突了我,現在你可沒機會了哦”
親自教我
陳成雖然對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規矩一竅不通,純屬一文盲,但是他至少還知道,跳舞可是必不可少的一項交際內容。
難道薛青卓本來打算要親自教我跳舞
跳舞,可是分很多鐘的哦,有正有邪。正的屬於紳士,是一種高雅的體育運動;而邪的屬於流氓,是一種低俗的行爲藝術。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陳成相信,薛青卓也絕不會有。
正出神間,褲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有短信來。他想也不想的掏出來一看,立刻就後悔了。握住手機的掌心不自覺的滲出了汗來,這次,他流的是冷汗
在一個能讓他感覺到危險的女人身邊看這麼一條危險的短信,很不理智。
的確,他還不夠沉着,不夠老練。
號碼一如既往的沒名沒姓,可陳成對這個號碼並不陌生,因爲他第一次看到這個號碼的那天,是mark哥的忌日。所以,正如同他這輩子都忘不了mark哥的忌日那樣,他同樣也忘不了這個號碼。永遠。
短信內容很短,只有時間和地點,沒有人物。這條短信不符合寫作三要素,但是卻符合特工接頭的標準。
兩點半,鼎湖高爾夫球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