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鍾離修才恢復過來，程九歌推開他，“我要去休息了，你洗吧。”
短短的時間，那邊原本清徹透明的浴池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那水應該是換了一遍，靈氣又充滿了浴池。
鍾離修嘆了一口氣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就洗好了，回到房間的時候程九歌已經躺在牀上睡覺了。
他也走過去小心地躺在外面，原本是平躺着但是覺得哪裡都不舒服，最後還是側過身子伸手把隔壁的人抱在懷裡，終於舒服了。
這時候程九歌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她手指輕點在鍾離修的喉結上，“你最近修爲也沒有長進對不對？”
鍾離修，“嗯。”
程九歌想了一下，“還記得功法吧。”
程九歌：“是嗎？在我看來，道是規律，你說的道即世界也沒錯，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道存於人心，規律可變，世界可變，人心可變，則道也可變。對否？”
程九歌的汗從額角滴落到枕頭裡，眼角豔麗通紅，“……能慢點嗎？”她的頭都要撞到牀頭上了。
程九歌：“我們修劍道，何爲劍道？”
之後鍾離修爲了證明他的“行”使出了渾身解數……
鍾離修：“人劍合一，斬妖除魔，劍者，人也。”
程九歌：“……我知道你行，你很行。但是夫君啊，天都快亮了。”就算她是修士也不能這麼折騰啊？
鍾離修：“嗯。很快就好。”
鍾離修沉吟了一下，“沒有，可能需要再多修煉幾次或者幾年？”
鍾離修：“不對。你對我的意義與對萬物對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鍾離修：“嗯。”
鍾離修：“對。”
程九歌聞到了味道鼻子動了動，立馬睜開了眼睛，手伸到旁邊抓起衣服起身穿好，一邊穿還一邊問：“你覺得可以嗎？現在修爲怎麼樣？”
鍾離修從外面走進來，手中端着托盤，托盤裡是靈粥和小菜。
這邊，程九歌和鍾離修在論道，那邊原本想要找鍾離修問一下修煉的問題的張蘊飛，沒想到一過來就聽到程九歌和鍾離修在論道。
那邊的劉金很是震驚，“什麼，小師孃居然敢和小師叔論道？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旁邊還有弟子呢，聽到這個，一個個也非常感興趣的也要去八卦，哦，不，去學習。
鍾離修：？院子裡，程九歌和鍾離修面對面坐着，程九歌提問：“你覺得道是什麼？”
這可是學習的好時機啊，張蘊飛很激動，立馬跟劉金傳訊過去，“師傅和師孃在院子裡論道呢，聽着好厲害的樣子。”
話音剛落一個枕頭就飛了過來，鍾離修立馬伸手把枕頭接住，程九歌感覺太陽穴青筋暴起了，“想得美！給我認真點！”
程九歌想了一下，起身，拍了拍鍾離修的手，“出來，我要和你論道。”
程九歌不想理會他，精蟲上腦的傢伙，程九歌轉過身去咕嚕嚕幾口把粥喝完了，把碗一放，“沉意前輩本書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鍾離修頓了一下，嘴巴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沒一會，一羣人來到了七劍峰，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然後就看到了張蘊飛蹲在角落裡。
鍾離修擡眼看向她，“無情道，情，無特殊也，萬物皆同。”
程九歌忽然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那就行，來吧。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她的意思是他是不是修爲真的還是如從前一般長進不了。
“我記得你爲了天下蒼生專注對魔頭，當時的我應該是沉在寒陽山頂的寒池裡，若我與萬物不同，若是我比萬物重要，當時的你應該是去找我而不是對抗魔頭。”
程九歌：“那我問你，爲什麼我與萬物同等纔是無情道呢？我與萬物不同等怎麼不能是無情道了？或者爲什麼我與萬物爲何不同？不同在哪裡？”
鍾離修因爲程九歌的話陷入了沉思，程九歌看着他，“告訴我，何爲無情道？”
程九歌：“但是你的道覺得我和萬物對你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然而鍾離修以爲她說他不行，所以程九歌一個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掐着腰一個翻身就換了位置，然後他額頭抵住她，兩人的呼吸打在了一起，“我行的。”
鍾離修想了一下，“道，道可道，非常道，道生萬物，道即世界。”
程九歌：“但是我有。看來，還是得渡情劫啊？”
程九歌皺眉，“既然情等同於萬物，那就是說你對我的感情應該要跟你對萬物的感情應該是一樣的對嗎？”
這時候，程九歌剛好問鍾離修：“你修的無情道，你覺得何爲無情道？是表面上的無情大道？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懼愛惡欲，食性情佔有求知出類拔萃，這七情六慾一個不沾即爲無情大道？”
鍾離修：“嗯。那……像昨晚那樣還能做嗎？”他怕因爲沒效果程九歌以後都不會給他碰了。
程九歌走到桌子邊坐下，“等我吃完後我們再商量商量怎麼辦。”
鍾離修把手放在她的頭上防止她被弄疼，“不能慢，我行的。”
鍾離修把書拿出來，程九歌翻開書繼續盯着那句話，“道，存於心，與己有關，與天道無關。你是你，你也是道。”
他這是想要做死她嗎？還幾年？
鍾離修把枕頭放好，“沒有。”
鍾離修喉結滑動了一下，“嗯。”
程九歌：？
程九歌：“……”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
“如果這七情六慾都不沾，一個無喜無悲無愛無慾之人何以參悟大道？若一個人在沒辟穀的時候若無食慾，何以成長生存，若無性/欲，人類何以延續……道即世界，你參悟不了世界，何以參悟道？”
張蘊飛沒想到那麼多人過來，立馬跟他們“噓”了一聲，然後讓他們走到角落裡坐下，反正最好是不要發出聲音。
程九歌：“給我說！”
下一秒，程九歌的神識又被包裹住了，不止神識被包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被鍾離修徹底掌控！
結束之後天也亮了，程九歌趴在牀上還閉着眼，被子剛剛蓋在她的腰上，可以看到後背都是齒痕，側身的圓弧也清晰可見，那頂端一片紅腫不堪。
“你看，其實你知道的，萬物蒼生是最重要的，而我其實也是萬物的一員，我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爲什麼你愛我就不是無情道？你不也愛萬物蒼生嗎？”
“我即是蒼生，我與蒼生同等意義，你愛我，你也愛蒼生！”
鍾離修沉默了好久，他一直在消耗她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