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建章的房間和他的人一樣陰森,屋裡的窗戶都被厚厚的窗簾蓋住,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氣味,而此時塞建章正用那隻僅存的眼睛盯着他們,醜陋的臉上滿是陰狠。
“今年多大了?”
這話是對沈緋玉說的,陰沉而尖銳的聲音讓沈緋玉十分不舒服。
“回宗主,小女今年十六。”
程宿從一旁插到,對於這個塞建章,他是再熟悉不過了,此時他盯上了沈緋玉,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塞建章不悅的看了眼程宿,聲音尖刻。
“沒問你,用不着多嘴,小丫頭,從今日起,你就留在黃宗伺候我飲食起居。至於你,趕快下山去吧。”
什麼!程宿心下大驚,沈緋玉對於密曉門的內部情況僅限於昨天老丁說的那些,剩下的一無所知,塞建章又是心腸歹毒之人,他將沈緋玉留下絕對不是當個丫鬟這個簡單,這可如何是好?
卻見沈緋玉一臉左右爲難道:“宗主好意,靈兒不敢決絕,可父親年事已高,實在……”
塞建章不耐的揮揮手,身上登時散發出一股腐朽嗆人的藥味。
“我自會送你父親下山。”
程宿連忙看向沈緋玉,這丫頭的樣子分明是打算留在這裡,可是,這也太危險了!臨來之前他還千般囑咐不要任意妄爲,此時竟然全被她拋諸腦後了!
可事到如今,程宿亦是無法,只能眼睜睜的看沈緋玉留在了黃宗獨自離去,心中卻想着怎麼樣將這丫頭弄出來的辦法。
黃宗雖是古怪,可伙食卻着實不錯,尤其是對沈緋玉,這幾天全是各色佳餚補品的上,飯後甚至還有一碗蔘湯,這哪裡還是丫鬟,分明是貴賓待遇了,只有一點,塞建章將她看的很緊,沒有他的命令,自己不能踏出黃宗一步,如此一來,她想出去跟師傅通個氣也是難了。
可整日待在房中,還好吃好喝的養着,黃門中其他弟子的臉色便不那麼好了,偶爾遇到他們,不是一臉意外深長就是偷偷
地竊竊私語,表情更是說不出的淫邪,沈緋玉明知他們在想什麼卻懶得搭理,因爲即使他們心中再有想法,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羣無關痛癢的人而已。
直到第七天,塞建章突然沉着連走到她面前,從瓶中到處一顆丹藥,陰冷道:“吃了它!”
沈緋玉看看他手中的丹藥黑色的一小顆毫無特別,可那丹藥發出的怪味卻讓她險些吐出來!
“這是什麼?”
塞建章嘿嘿一笑,讓他就奔醜陋不堪的臉更是猙獰。
“好東西,吃了它能讓靈兒更美!”
更美!我讀書少別騙我好不好!她承認,那藥裡確實有不少好東西,可裡面那些烏頭和番木虌的味兒卻是如何也蓋不住的!
沈緋玉捂住鼻子,裝作一臉懼怕道:“可是這藥的味道好怪,靈兒不敢吃!”
一聽這話,塞建章立刻目露兇光出言威脅道:“不吃?不吃就把你扔到藥爐裡!”
沈緋玉突然心中一動,剛纔通過藥的味道,她已經知道里面有黃精、沙蔘、旱蓮草等滋陰的良藥,都是對女人極好的,密曉門中的女弟子寥寥無幾,他找不到人試藥,剛好那天自己和師傅裝上門來,她留下自己,又將自己養的氣血兩足,就是爲了給她試藥!
她瞥了一眼房中角落的一個角落,沉了下心神,緩緩接過藥,然後便放在了嘴中。
塞建章見她吃了藥,眼中立刻一陣興奮,沒一會兒,沈緋玉便不省人事了。
卻說這邊程宿喬裝成老丁連續幾天上山,說想見見自己女兒都被攔在門外,讓他心中更是不安,雖說沈緋玉反應靈敏身手了得,可比畢竟還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在黃宗之中孤身一份,裡面又盡是些虎豹豺狼,如今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等了幾天之後,程宿終於坐不住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冒險進去一趟。
這日他嚮往常一樣進入密曉門之後,假意下山離去,就在門中弟子不備的時候,再次偷偷潛入,躲在
一個悄無人煙的角落中,沒一會功夫,一個身着黃宗服裝的弟子便從中而出,不急不緩的向門中走去。
“元錦師兄,你來換班啦!”
其中一個守門的弟子看見他恭敬道。
原來這幾次上山,他已經將一個黃宗弟子的容貌特徵記在腦中,今天易容成了他的模樣,有了這副皮囊,只要自己多加小心,應該能矇混過關,而那個真正的元錦,早在他出門小解的時候已經被程宿解決了。
“嗯,對了,前幾日師傅收的那個丫頭呢,怎麼沒見她?”
程宿與那人看似隨意的先聊着,卻見那人聽了這話一臉奸笑,低聲道:“師兄也看上那小娘子了?你過你還真別說,那小妮子長的雖然一般,可那皮膚白的,嘖嘖嘖,不過可惜啊!”
程宿心中一沉,假裝無意的追問道:“可惜什麼?”
那人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程宿,嘿嘿笑道:“師兄你還不知道?那女子自從進了黃門,就整日在師傅房中很少出來,吃喝用度更是高人一等,而且今天中午師傅進房之後,就在沒出來過!”
沒出來?程宿心下沉吟,他所想的沒出來的理由當然和這個猥瑣的弟子不是一回事,只是沈緋玉和這人在一個屋子一呆就是一天,她怎能不爲自己心愛的弟子擔憂?
“你先在這盯一下,我去裡面轉轉。”
程宿不動聲色的走到塞建章門前,此時正值晚飯的時間,院子裡幾乎沒什麼人,他仔細聽着房內的動靜,可裡面卻寂靜一片,根本不像有人的樣子,難道……
程宿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趁無人之際,一個閃身悄聲進入塞建章房中。
果然,屋裡沒人!
他一眼看向房角的一個燭臺,這麼多年了,難道那個地方還在?程宿走到毫不猶豫的燭臺旁,準備無誤的啓動了燭臺下的機關。
只聽咯吱一聲,原本平整的石牆竟然變成了一道只容一人通過的石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