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虞清身爲玄妙天界的一員，立場天然跟戚孤寒不同，“並非。你恰巧認識了我跟洛寧煙這兩個例外，有幸遇到了那位前輩。
真實的情況是，玄妙天界的仙並不能隨意進入道緣鏡裡歷練，道緣鏡百年纔會開啓一次，每次只能讓百名仙者進入。
道緣鏡裡的小世界何止百個，每個小世界都不一定有一個仙者。
而且進入小世界輪迴，記憶要被封存，身體跟小世界的人沒有兩樣，這樣的仙者，其實已能算是本世界土生土長的人了，一直到死都不會恢復記憶。
像是我，做爲槐女在這裡活了一兩百年，自認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還不如一個宗師。在這其間，我一直認爲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生靈。”
投生到這個世界成了槐樹精之初，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失去記憶的先驅者。傳奇修者轉爲先驅者是有一定的風險的，會發生如失憶，或法力大幅減退等意外。
後來因爲她的靈能跟其他的先驅者有些差別，她纔對自己的身份定位起了疑心。
她只能在槐城範圍內活動。
她沒什麼野心，睡覺是她最喜歡的一件事，睡醒了學學醫術，修煉一下靈能。
偶爾會以先驅者的身份給人治一下病。
說她視小世界的人爲活工具，她是不認的。
戚孤寒也感覺自己的看法偏激了些，“抱歉，是我片面了。”
別的輪迴歷練者他不瞭解，對槐女還是很瞭解的。要說槐女對這個世界最大的影響，是她用醫術救了不少人。
陶虞清道，“你已經知道了，玄妙天界不是我的原生世界，我原生世界也是個小世界，那裡的人都不知道玄妙天界的存在，我以爲成仙是在那個世界的天上，臨飛昇了才被冥冥中告知，成仙是要飛昇到上界。”
戚孤寒嘆了口氣，“我只不忿這個世界被限定在道緣鏡裡，沒能像外界的小世界那樣，有一個上升的通道。修煉到傳奇修者就到頭了。”
陶虞清攤手道，“這個無解。或許你該往好處想，如果沒有道緣鏡，這個世界都可能不存在呢。像道緣鏡這類至寶，裡面的小世界都是從一個個小空間演化而來的。
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是不是，要問那位前輩了。”
戚孤寒聽了後默不作聲地沉想了一陣子，然後朝陶虞清致謝，“多謝陶前輩。”
這是認知上的差異。
他只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修者，不，或許他只是站在了傳奇修者的角度去想。
而陶前輩所說，是站在了所有世界構成的宇宙體系角度。
“咦？”陶虞清看到陸青衣去而復返。
她驚訝的是陸青衣的氣息變了。
陸青衣對陶虞清的態度變成了平視，探究地對陶虞清說道，“玄妙天界？”
“對。”陶虞清在心裡一個勁地佩服那位前輩，那位前輩已預判到了陸青衣這種情況，“我叫陶虞清，跟你一樣，都是來自玄妙天界。”
見陸青衣看向自己，戚孤寒道，“我不是，不過我知道有關玄妙天界的事。”
陸青衣點點頭，對兩人說道，“我也是進入道緣鏡的輪迴歷練者，本名陸玄都。”
“你的本體是株桃樹？”玄都，是桃樹的別稱，而且陶虞清感應到了陸青衣現在身上有她同類的氣息。“你也是剛從下界飛昇到玄妙天界的。”
得到了陸青衣肯定的回答後，陶虞清知道沈妃寧爲什麼拿陸青衣做奪舍備胎了。
像她們這些普通樹木成仙的植物妖的法力和本體，大多比其他物種的純淨。
純淨的法力跟氣息，較受天道的眷顧，也就是氣運強，將來要度過的仙劫會弱於平均值。
陶虞清親歷，她的飛昇雷劫只劈掉了她的幾個側枝。
她們又都是剛從下界飛昇過來，在玄妙天界沒有親朋和後臺，被奪舍了難以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爲她們討回公道。
陸青衣道，“我生性不喜歡繞圈子，就直說了。
剛纔我從這裡離開後，記憶突然解封了，還有個危險預知，是說有人干預了這個世界的運轉，那人移花接木，讓我背上了天罰。
而那個得益者，是你。如果我把你殺了，就會破掉這個局。”
陶虞清一點都不意外呢，“讓我猜猜，你的預知裡，干預了世界運轉的那個人，是指那位前輩吧。”
“是啊。”陸青衣“嘁”了聲，“要沒有這個，我倒會信上幾分。那個讓我記憶解封的人怕不知道，我記憶恢復了，我的趨兇避禍的天賦跟着恢復了。
那位前輩對我是吉，不是禍。
就憑着這一點，給我那什麼危險預知的人沒安什麼好心。不過，剛一開始我的確被唬住了，因爲我感應到預知裡隱隱的天威，讓我以爲是來自天道的預警……”
……
“……來自天道的預警，有可能。”妉華接收到了來自陶虞清傳來的信息。
她在修者世界裡留有一點意念，可隨時傳送消息過來。
沈妃寧，也就是斐寧煙背後的人，會對陶虞清出手是一定的。
還想借着陸青衣之手，來試探她的底細。
但也說明，斐寧煙背後的人，要麼對道緣鏡裡小世界的干預有限，要麼太在意斐寧煙，怕誤傷到了斐寧煙。
所以這次的出手較爲粗糙。
妉華認爲二者都有。
“二姐，好消息好消息。”陶旭暘一陣風地跑進來，“沈妃寧的公司被查封了。
沈妃寧還被官方點名爲劣跡藝人，說絕不讓劣跡藝人毒害青少年。她演過的電影電視全都下架了。真解氣。”
他偷偷瞄了眼妉華面前的電腦屏幕，見妉華只是在瀏覽着新聞，纔不偷瞄了。
他以爲能看到滿屏的代碼呢。
現在他對二姐的佩服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他嘴一出溜，念出了經典臺詞。
說完了又產生了羞恥感，語速加快了說道，“二姐你又出手了吧，最近被抓的那些上位者都是裴家背後的人吧。
哎二姐，你能讓那些人轉移到國外的錢都拿回來了嗎，要是能拿回來纔是真正的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