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地哄了好一會兒才讓寧瑾相信：她沒消失，沒被拍花子抓走，也沒跟着神仙離開，而是出去了一小會兒。
“你去哪兒了？外面那麼冷，沒凍壞吧？”
寧瑾拉着她回到地堡，衝了一杯熱可可讓她暖手：“下次不要亂跑了。”
天知道他從噩夢裡醒來，發現她不見時有多驚慌害怕。
“好。”
徐茵捧着熱可可小口喝着，配合地應道。
寧瑾嚴肅地看着她：“真的不能亂跑，外面除了冷，還有壞人。”
“知道啦。”徐茵應得很快。
心說她又不是亂跑，她是有正經事做。
不過這天之後，她就算偷偷出去，也沒敢在外面逗遛太久。兒童適用的助眠香氛，效果沒她想象的那麼持久。
機器人經過加班加點地挖掘、建造，終於在防空洞和最近的住宅樓盤之間，挖出了一條十幾米深、兩公里寬、適合動物躲災棲息的隧道式地洞。
地洞分洞穴和步行道兩個區域，人們從防空洞到居民區，可以借這條地下步行道穿行，無需在冰天雪地裡頂着風雪費勁行走。
洞穴區和步行道之間的牆體安裝了鐵柵欄，不僅防人類對動物不懷好意，也防範動物攻擊人類。
但其實洞穴內側還有一個狗洞大小的活動小門，鑽出去是另一個地堡，那裡裝着採光系統，方便動物們透氣、溜達、曬太陽。
再過去還有一個規劃中的更大的園地，等建好以後，徐茵打算種果樹和飼養豬牛羊。不過那一片還沒建好，小門暫時封着過不去。
洞穴裡引入了地下水、鋪了排泄管、留了換氣孔，地道頂部隔一段距離裝了一盞太陽能燈，方便人們通行。
地洞竣工當晚，徐茵就把居民區負一層的寵物們接到了這裡，然後把打印好的《告寵物主人書》貼在負一層出入口，告知小傢伙們的去向。
別說，這羣小傢伙們喝了靈湖水後，彷彿開了智，徐茵帶它們走的時候，不吵不鬧，到了地洞，彷彿知道這裡今後就是它們的家，東嗅嗅、西嗅嗅了一番，自覺選定一處洞穴，住了進去。
唯獨那隻大鵝，昂首挺胸、亦步亦趨跟着徐茵，死活不肯進洞。
“你要跟我回家？”
“嘎嘎！”
“不怕我來個鐵鍋燉大鵝？”
“嘎嘎！”
“……”
這麼威脅都沒用？
徐茵拿它沒轍，但想想鵝好像是羣居動物，這裡不是貓就是狗，再就是兩隻上了年份的老烏龜，確實沒它的同伴。
可問題是，帶它回家貌似也沒它的同伴啊？
要不，從系統倉庫挑幾顆受精鵝蛋出來讓它孵？
孵出來以後它有伴，而他們有鵝肉吃？一舉兩得！
好主意！
徐茵決定帶着這隻黏着她、怎麼攆都不肯離開的大鵝回家。
“不過進我家前得先給你洗個澡，太髒了！瞧瞧，白毛都成黑灰色了。還有，以後不許隨地屙屎，棉花糖和小奶牛剛滿月都知道屙屎拉尿找沙坑，你是成年鵝了，可不能連奶狗都不如！”
“嘎嘎！”
“也不能亂叨人！”
“嘎嘎！”
大鵝屁股一扭一扭地跟着徐茵回家了。
次日早上，再次被徐西激動的童高音吵醒：
“啊——天鵝！好漂亮的天鵝呀！”
“神仙爲什麼要送我們天鵝呀？” 徐東、徐西前幾天剛看了一部《醜小鴨》的動畫片，看到大白鵝誤認爲是天鵝，激動地想要抱它，不過大鵝兇着咧，鵝嘴一噘就叨了他們一口。
“哇——好痛好痛！”
“……”
徐茵跑過來，揪住鵝脖子：“不是讓你別叨人嗎？”
大鵝：“……”
它也很委屈好吧，這兩個人類看到它就撲過來，它害怕啊。
“嘎嘎！”
它委屈地扇了扇翅膀，鵝頭蹭了蹭徐茵。
徐東徐西看愣了，好半晌，崇拜地看着徐茵：
“茵茵，你好厲害啊！”
“茵茵，天鵝不咬你，還聽你的話，它好可愛呀！”
“……”
寧瑾狐疑地看看大鵝，又看看徐茵，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等徐東、徐西領着大白鵝去了負二層，說要在養殖區給大白鵝搭個窩。
他拉住她，用可愛的氣泡音控訴：“你又跑出去了？這隻大鵝根本不是神仙獎勵的，是你從外面帶回來的是不是？”
“……”徐茵眨眨眼，她說不是，他會信嗎？
寧瑾氣呼呼地扭頭：“我認得的，大鵝右爪綁着一個小金屬片，那是防丟牌，說明它是有主人的，只是它的主人把它丟了，你把它撿回來了對不對？這次的大鵝、上次的狗狗，都不是神仙獎勵的，是你撿回來的對不對？”
“……”
徐茵抓住字眼：“你認識防丟牌？你記得以前的事了？”
寧瑾：“……”
這不是重點！
但迎上徐茵關心的眼神，他泄氣了，低聲道：“我前幾天做了個噩夢，醒來就記起了小時候的事。”
徐茵：“……”
你現在也沒多大好嗎。
“那你想家嗎？想你爸爸媽媽嗎？”
寧瑾搖搖頭：“他們帶着弟弟妹妹出國了，沒人照顧我，爸爸就給小嬸嬸錢，讓我住在小嬸嬸家，但小嬸嬸還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那天她帶我們去遊樂園玩，弟弟要吃冰淇淋，小嬸嬸就在我騎木馬的時候，帶着弟弟去買冰淇淋了，等我玩好木馬下來他們還沒回來，然後我就被人販子迷暈了……”
可憐的娃！
徐茵拿了顆彩虹棒棒糖出來：“別難過。”
“我纔不難過。”寧瑾低頭看着棒棒糖，“小嬸嬸偏心自己的孩子沒有錯，爸爸媽媽更喜歡弟弟妹妹也沒錯。”
徐茵更心疼他了，見棒棒糖哄不好他，提前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拿了出來：“給！”
“這是什麼？”
到底還是個孩子，寧瑾被新穎的禮物吸引了心神。
他拿着點讀筆，在經常看的《植物大全》、《種菜入門指導》、《拿手菜譜100》等書裡點來點去，點讀筆不僅告訴他準確的讀音，還給出詞意，覺得好神奇。
徐茵鬆了口氣，心說可算哄好了。
下一秒，她見寧瑾收起點讀筆、擡起頭：“茵茵，大鵝和狗狗是你撿回來的吧？你在學院長做好事嗎？可你爲啥總愛晚上跑出去？白天不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