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宣嚇壞了，握緊手機緊張地問：
“哥你沒騙我吧？嫂子怎麼會這麼對我？她以前對我那麼好……”
“對你那麼好，你還夥同外人騙她？”方昊呈語帶譏誚，“方妙宣，你可真出息！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竟學那些不三不四的手段坑蒙拐騙，家裡是剋扣你了嗎？”
“沒剋扣但也沒好到哪裡去！”方妙宣的氣性也上來了，“哥你捫心自問，你讀書的時候爸媽給你多少一個月？我纔多少？換成你，十五萬一個月夠花嗎？我還不是沒辦法……”
“沒辦法就去騙人？”
“那不是……哎呀哥！事情都出了，你就不能幫幫我？你去勸勸嫂子嘛，她那麼愛你，你的話她一定聽……”
“她已經不是……”
“不是什麼？”
方昊呈頭疼地擰了擰眉心，深吸了一口氣：“總之，你以後別再去煩她，這筆錢我先替你墊上，下個月起你的生活費減半，過年紅包也沒收，直到還清爲止！”
“那怎麼行！”
方妙宣急了，十五萬她本來就不夠，還要減半？減半還怎麼活啊！
可方昊呈不等她說完就掛了。
方妙宣泄氣地跌坐在沙發上：“完了晶晶，這下真的完了！”
楊晶晶倒是比她鎮定得多：“宣宣你別急，你嫂子八成是聽了誰的話，懷疑我們罷了，但她沒有直接證據，當初賣給她的那些作品，發票都還在我手上呢。”
“可是……”
“再說了，你嫂子那麼愛你哥，再怎麼生氣，讓你哥出面哄哄她不就好了？我估計她不是真的缺錢，就是發現了這個事，有點生氣，故意炸我們的。她那麼有錢，怎麼可能缺錢？相比錢，她是不是更在乎你哥？”
“這倒是。”方妙宣冷靜下來細想是這麼回事，“她和我哥雖說青梅竹馬長大，但這樁婚姻，我知道我哥其實是不太樂意的，是我嫂子非要嫁他。”
“這就對了嘛！這事兒，你哥出面是最好的。我倆稍安勿躁、靜觀其變。”楊晶晶篤定地說道。
她不認爲身價千億的富婆會在意區區兩三千萬。
就是可惜了這個月的水墨畫展，本來還想借這次畫展再賺它個兩三百萬的。
方妙宣聽從好友的話，暫時沒去打擾嫂子，想着過段時間再打個電話過去探探口風，但願那時候她哥已經把嫂子哄好了。
只是這個願望註定要落空了……
方昊呈憋着一肚子氣，給財務撥了個內線電話：“上季度分紅覈算好了嗎？先給我卡上打三千萬。”
財務表示爲難：“董事長，覈算是覈算好了，但這個月有幾筆應付款到期了，賬上……”
方昊呈咬了咬後牙槽：“我急用，應付款回頭我再想辦法。”
“……是。”
方昊呈的私人賬戶收到預支的季度分紅，還沒捂熱，就給徐茵轉了過去。
他寧可下季度緊衣縮食，也不願被這個女人嘲笑。
徐茵收到匯款到賬的短信通知，挑了挑眉，喲，比她催討的金額多了五十萬，這算利息嗎？
方昊呈的電話緊接着進來了：“看清楚！我私人賬號給你匯的！”
徐茵：“哦，這關我什麼事？”
“……”方昊呈深吸一口氣，心裡反覆提醒自己冷靜，“宣宣的事算了了吧？”
“你指哪件？”
“除了你說的詐騙還能有什麼事？”
“當然有啊。過去三年，她哄我給她買過五塊百達翡麗表、六個驢牌包，香水、首飾、化妝品我都不記得給她買過多少了，還給她辦了一張spa會所的金鑽卡……當然了，這些都是小錢，還不還的我倒也不是很介意……”不介意你又何必提？
當着他面提，不就是希望他替妹妹還嗎？
方昊呈感覺自己的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氣炸過。
太特麼憋屈了。
“一共多少錢？我轉你！”
“這些小錢也要轉嗎？方總真是大氣！”
徐茵嘴裡說着大氣，雙手在手提電腦上一頓操作，和之前一樣，拉了一張清單發到他郵箱。
方昊呈：“……”
沒見過離婚後還把送出去的禮物一分不少討回來的。
他譏誚地問：“那是不是還要把你送我的那些也折算成錢還給你？”
徐茵語氣驚訝：“難道你沒打算還嗎？”
“……”
這簡直是赤果果地諷刺。
他資金再困難，也絕不受這氣。
俊臉漲紅地從牙縫間擠出一句：“放心，我貪誰也不會貪你的錢！”
可掛了電話，他頭大如麻。
爲了籌那五十億，他手頭現在哪裡還拿得出現金。
上季度的分紅也預支了，還能從哪兒週轉？
堂堂黎昊總裁，總不可能把她送的那些奢侈品拿去變賣了。
這要是被哪個熟人看到，還以爲黎昊地產資金週轉不過來要破產了呢。
做房地產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被人亂放風聲。銀行一旦信以爲真，收緊貸款額度，那資金鍊可真要斷了。
總不能爲了區區五千萬賠上五千億的生意？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把鬧市區一家生意正紅火的娛樂會所的股份賣給了另兩位合夥人。
給徐茵打錢的時候，他心都麻了。
這女人大方時是真大方，動不動送他大幾百萬的禮物，絕情時也真絕情，說收回就收回。
……
兩筆還款加起來八千萬，徐茵添了兩千萬，湊了個整，捐了出去，支援地震受災區的重建事業。
一億的捐款在千禧十年可不是小數目，媒體爭着想要面採她，被她拒絕了。
最後新聞裡只有幾句簡短几分鐘的電話採訪。
方昊呈被父母叫回老宅時，電視新聞裡恰好播到這個片段。
方母說了句：“這聲音聽上去蠻耳熟的，不會是我們認識的人吧？個人能捐一億，屬實很善心了。”
方昊呈聞言，注意力不由被拉到了電視上，這一聽一看，氣笑了，這聲音，幾天前還在電話裡聽過，再結合採訪對象是“徐女士”，除了徐茵還有誰？
她什麼時候跑去捐款了？還捐了一億……等等，這一億裡的八千萬，不會是他貢獻的吧？
方昊呈喉口一熱，差點飆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