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看煙緋又歪着頭看着自己,眼睛裡寫着‘曬太陽’。
現在梅玉稍微能知道這個小東西的習慣,一旦她思索或者打什麼歪主意的時候,就喜歡歪着頭,直勾勾盯着人。
梅玉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能舍下臉皮跟妖王宮的管家要花盆。
妖王宮的總管是孔雀族的,是一個優雅又帶着一股風流韻味的俊美男子。
很年輕,好英俊,梅玉看到宣青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以爲總管是白髮蒼蒼穩重的妖族,沒想到是這麼年輕又俊雅的男子。
她結結巴巴,窘迫地說要一個花盆,宣青眯了眯眼,“只是要一個花盆嗎,妖后還要其他的東西,一併帶回去吧。”
梅玉聽到總管的話,因爲太驚訝了,她猛地擡起頭看着宣青,然後又低下頭,“只要花盆,謝謝總管。”
“只是一個花盆而已,當不得一個謝字,妖后也是妖王宮的主人,自然有權利要任何東西。”宣青謙遜有禮地說道。
梅玉聽到這話,眼睛瞬間發紅,在妖王宮一直被嘲笑冷待,遇到了這麼溫柔,沒有任何歧視的對待,讓梅玉想哭。
宣青又問道:“君後可是有什麼事找君上,可與我先說說,我再酌情告訴君上,也免了你們一直在殿外等。”
梅玉撐着下巴,看着花盆裡的花株,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眉眼漸漸染上了春意,眼睛水潤了起來,仿若兩汪春水。
如果是以前,梅玉織染不會主動找人要地圖,但現在,地圖是很好的……
南枝從花盆裡跳出來,變成了人,看着宮殿,表情懷疑。
等梅玉把裝土的花盆端進來,南枝就蠢蠢欲動,等梅玉將花盆放下了,她立刻就變成了一株花,扎進了花盆裡。
是一個很勤勉的管家,跟龍闕的關係很好。
“房間裡東西都是總管給的,他沒有爲難我一點。”
梅玉下意識將宮殿的門窗都關上了,不想讓人看到花妖族脆弱的樣子,如同路邊雜草的模樣。
龍闕這是想起了姐姐。
宣青有些無奈地揮手打開了窗戶,驅散酒味,知道龍闕的心裡難受。
“不是,君後,這是花盆。”梅玉將花盆放在桌上,南枝看了一眼有些恍惚的梅玉,說道:“姐姐,你要弄一些土在裡面呀,還要澆水。”
宣青看着梅玉的背影,轉身進了妖王殿,裡面充斥着濃烈的酒味,龍闕躺在榻上,睡得很深,醉得不省人事。
爲什麼要變成原形。
梅玉點點頭,“是的,君後,你喜歡嗎?”
當然,宣青也是極有本事的人,本就是孔雀族,天賦極佳,又在妖王宮有獨特地位。
好像是一隻美麗的孔雀,龍闕在人間跟凡人女孩遊歷的時候,遇到在人間作亂的妖怪,都會抓起來,然後召喚孔雀把妖怪帶回去。
南枝喝着水,水裡帶着靈氣,很好喝,想了想總管。
每次聽到總管說‘不是什麼大事’的時候,那種輕飄飄淡然的語調和狀態,讓梅玉覺得無比踏實,彷彿什麼都不用怕了。
南枝疑惑地看着梅玉的背影,姐姐怎麼了?
哎,南枝知道姐姐在妖王宮不高興,可是有這麼多靈氣,足夠抵消不高興呀!
“還有什麼事?”宣青看到梅玉去而復返,有點驚訝。
宣青成爲妖王宮的總管,掌管妖王宮一切事宜,也是龍闕想要關照宣芙的弟弟。
梅玉也不知道煙緋到底想做什麼,她只是說道:“我知道了,謝謝管家。”
宣青是宣芙的弟弟,親弟弟。
梅玉雙手捧過珠子,連連道謝:“謝謝總管。”
“妖王宮也不是什麼拘束的地方,妖后還只是一個孩子。”
梅玉有些怯怯地說道:“總管,我,我想要一個妖王宮的地圖,妖后是一個孩子,愛玩,想去妖王宮山下的坊市。”
通體雪白的幽冥蘭花,有着幽幽的光澤,像是一個幽靈,其他的花熱烈,美麗,馨香,亦或者腥臭醜陋。
宣青笑了笑說道:“這不是什麼大事。”說着,他拿出了一顆紫色的珠子,“這裡面有很多的地圖,不過妖王宮的很簡略,下面的坊市倒是很詳細,有空帶着妖后出去玩玩。”
梅玉盯着宣青看,但又覺得這樣不好,又低下了頭。
她神色變幻一番,最後咬了咬嘴脣,起身出了宮殿,不過也沒忘了關門,獨留一株蘭花在裡面,閃爍着幽光。
“姐姐,你哭了,誰欺負你了嗎?”南枝看到梅玉姐姐眼睛紅紅的,很水潤,連臉都帶着嫣紅。
其他妖族都是威武強大的,只有花妖族,怎麼修煉,都擺脫不了跟腳帶來的弱勢。
那麼幽冥蘭花就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上面彷彿凝結着透澈的寒冰。
“什麼?”梅玉傻眼了,“還要去嗎,君上不會見我們。”
南枝問道:“梅玉姐姐,你重新佈置了房間嗎?”
梅玉:……
藉着妖后的名頭,梅玉頻繁去找宣青,往宮殿裡添置不少東西。
梅玉在妖王宮不認識其他人,沒有能說說心裡話的對象,只有南枝,哪怕她們之間不睦,梅玉還是跟南枝傾訴:“君後,總管是很好的人啊,真的很好很好,跟妖王宮其他人不一樣。”
南枝對孔雀不感興趣,對梅玉說道:“姐姐,把花盆帶上,我們去找君上。”
“好,好。”梅玉回過神來,抱着花盆出去了。
大家都知道,君上最親近宣青,也只有宣青能在君上的面前說上幾句話。
南枝看梅玉的眼睛發亮,也跟着點頭,“喜歡,很好。”
梅玉看到南枝,微笑着說道:“君後,你醒了。”
南枝:“姐姐,我要見君上,把花盆帶上。”
看到孩子走遠了,梅玉只能抱着花盆跟在她身後,感受到種種奇異的眼神,梅玉覺得懷裡的花盆格外燙手,恨不得扔了。
梅玉忍不住快步和南枝同排並列,低着頭小聲問道:“君後,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找君上啊?”
一次兩次的,一直被君上拒之不見,很丟臉的。
尤其在總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