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2章 養劍術
當初，秦桑種元魔胎凝練化身，派去闌斗門刺探情報，陰差陽錯被闌斗門陰陽一脈認可，得傳《陰陽天鬥秘術》。
闌斗門當年得到的傳承也僅有第一層，後經一位驚才絕豔的前輩陰陽道人補完功法，傳下一脈。
此功法在修道之初便凝練陰陽甲，修煉出陰陽之氣，非常神妙。
秦桑曾頗爲心動，甚至有打算將其作爲《元神養劍章》的後備功法，後來發現功法不完整，且一脈真傳不易得到，方纔熄了心思。
不過，《陰陽天鬥秘術》第一層他已經煉成了，凝練出一副陰陽甲，用來遮擋元神之中玉佛的佛光。
多年來，陰陽甲沒起到什麼作用。
秦桑也沒有精力參悟這門功法，便一直擱置下來，幾乎要忘記了。
不料，現在生出悸動，玉籠裡的寶物似乎和這門功法有什麼聯繫！
秦桑暗暗詫異，目光鎖定那個光球。
玉籠乃是靈玉雕成，天目看不到內部的寶物。
神識探入雲池，則會遭到一股力量反擊。想知道里面封印的是什麼寶物，唯有設法釣出玉籠。
他在玉閣下層並未浪費太久。
時間並不緊迫。
他也很好奇，和《陰陽天鬥秘術》相關聯的是什麼寶物。雖然只修煉過第一層，但秦桑認爲這門功法肯定大有來頭，也是一門大傳承！
他轉過身，盯着那個四處飄動的玉籠，身體也隨之環繞四面迴廊移動，保持和玉籠最近的距離。
同時，天目蝶受到秦桑引導，將天目之力催動到極致，仔細查探起來，思索最穩妥的釣寶之法。
當初無相仙門遭遇滅宗之亂，仙閣都沒有損壞，即便他動用太陽神樹，也不可能炸燬雲池，強取顯然是行不通的。
一着不慎，導致雲池異變，將更麻煩。
“池中每一件寶物氣機都和雲池相連，渾然一體，牽一髮而動全身。欲從池中釣寶，只能用巧。人力有窮盡，一個人很困難，若把化身叫來，或者多幾個幫手，將會容易不少……”
當年無相仙門的敵人，在陣法禁制一道的造詣未必能與他匹敵，估計是多人協作釣寶，但也沒能將雲池搬空。
秦桑不再緊盯着玉籠，俯瞰整座雲池，默默推演起來。
不多時，丹田飛出一道流光。
天目蝶飛到外面，輕輕振翅，環繞雲池，秦桑則站在原地不動，眼裡異光連閃，仙閣重歸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
秦桑輕吐出一口氣，沉吟片刻，眉心現火蓮。
接着，魔幡中的魔火也被秦桑喚出來，被火蓮引導，在他頭頂形成一片火海。
秦桑心念微動，火海一分爲四，火苗紛紛向四團火焰中間匯聚，逐漸幻化出四個火人，火人沒有五官，也無靈性，只是簡單的擬形，但都封存了一道秦桑的氣息，他則封閉自身。
‘刷！刷！刷！’
四個火人分別飛向雲池四角。
秦桑站在一條迴廊中間，總攬全局。
一時間，仙閣裡又陷入沉寂。
秦桑靜靜看着玉籠在雲池裡亂竄。
終於，玉籠遊動到接近雲池中心的位置，秦桑神色一動，單手按向雲池，早已準備好的印訣脫手飛出。
與此同時，四個火人彷彿得到命令一般，齊刷刷擡起雙臂，指向玉籠，八條火蛇分出先後，從體內飛射而出。
‘嗖嗖嗖……’
火蛇射進雲池，立刻引起激烈的反擊。
霹靂之聲大作，雲池四角都有云雷迸發，火蛇不閃不避，當場和雲雷碰撞在一起。
‘轟隆’聲中，火蛇竟不敵雲雷，紛紛潰敗。
不過火蛇都是雙雙行動，在前面的火蛇抵禦雲雷之時，緊隨其後的第二道火蛇趁亂穿過雲雷封鎖，接觸到了雲池中的雲霧。
雲霧並非真實存在，而是雲池禁制所化。
魔火之力和雲池禁制短兵相接。
現在纔是最關鍵的時候，禁制展開反擊的同時，池中寶物逐漸變得虛幻，又要像方纔那樣消失。
他必須在寶物消失前釣出玉籠！
天目蝶懸停在半空，將雲池裡的景象盡收眼底，然後匯聚到秦桑的腦海裡。他必須將心神一分爲四，操縱四個火人，應對四個方向的變化。
秦桑全力推演禁制變化，修爲如他也感到壓力很大，眉心緊鎖、屏氣凝息，絲毫不敢分心。
火人誤導雲池禁制。
雲池禁制將火人當成了敵人，狂暴的雲雷向四角傾瀉，火人不懼死亡，不僅不退，並且悍然開始反擊。
雲池內，和禁制的對抗也有進展。
雲霧之中，四條火蛇分化萬千，不知何時連接了起來，形成一張中空的火網，並快速向內收網。
這不能阻止雲池裡的寶物消失，但可以對雲池禁制進行牽制，導致玉籠消失的速度變慢了。
此刻，秦桑已經不是一心四用，又分出一道心神鎖定玉籠，爭分奪秒分析玉籠周圍的禁制變化！
這一刻，他終於出手！
錚然劍鳴，靈劍再出！
劍光如虹，直刺雲池。
同時秦桑神歸紫府，身體一晃，周遭光線忽然變得晦明不定，陰陽甲被他從紫府召喚出來。
‘唰！’
陰陽甲迴歸陰陽之氣的本質，接着化作一隻陰陽大手，沿着劍光留下的痕跡，抓向玉籠。
一切阻礙皆被金沉劍斬破，同時也導致玉籠飛速隱沒。
忽然間。
玉籠抖動了一下，內部竟出現一道莫名的阻力，導致玉籠沒能及時隱藏起來。僅僅遲滯一瞬，便被陰陽大手一把抓住！
秦桑面露喜色，陰陽甲果然引起籠內寶物反應。
雲池禁制瘋狂反撲，卻爲時已晚。
陰陽大手立刻飛退。
金沉劍和魔火保駕護航，將雲池攪得天翻地覆，順利將玉籠帶了回來！
秦桑得到寶物，立刻縮回下層，等雲池禁制平復，方纔重新登上仙閣。
此時，玉籠已經在他手裡。
不出所料，玉籠的作用很簡單，隔絕和封印籠內寶物的波動，其他斷劍、斷刀威能已失，所以用不到玉籠。
一番查探，秦桑已經想出開啓之法，神識沒入玉籠，只聽‘咔’的一聲，玉籠裂開，一團灰白光芒滾落出來。
灰白光芒裡竟是一塊拙玉！
拙玉整體呈橢圓形，表面粗糙，斑斑點點，像是有一層沒刮乾淨的石皮，毫無溫潤之感。
從拙玉體內，時刻不停盪漾着一層層灰白色的光圈。
光圈向外擴散，漸漸變淡、消失。
被光圈照到，秦桑沒有不適之感，從中感受到熟悉的波動，和陰陽甲同出一源，肯定大有干係。
他重新凝練陰陽之氣，催動《陰陽天鬥秘術》，一旦靠近，拙玉的光芒便會顯著變亮，波動也變得激烈，但僅此而已。
當他撤去陰陽之氣，拙玉又變回正常。
幾經嘗試，皆是如此。
即使秦桑用《陰陽天鬥秘術》來催動拙玉，也激發不出新的威能。
“這……難道是因爲我在這門功法的境界太低？”
秦桑知曉功法不全，便將其棄置了，後來也沒有去謀劃盜竊陰陽道人領悟的功法。
“此物暗合陰陽之道，但沒有其他神異之處，無相仙門將它放在雲池，估計來歷不簡單，大概率出自仙殿。”
秦桑想到闌斗門。
功法殘篇落到滄浪海，和功法有關的寶物卻出現在中州，很可能是因兩地仙殿而產生的聯繫。
可惜不知滄浪海在哪，否則可以登門詢問，闌斗門或許能看出些什麼。
暫時看不出所以然，秦桑將拙玉收進千鈞戒。
“滄浪海……天同、天相應該和紫微宮一同飛昇了，七殺殿也不在了吧？”
秦桑沒來由冒出這個念頭。
紫微宮飛昇，其實還暗藏一條飛昇之路。
仙宮裡的古傳送陣，威能是常人無法揣度的，說不定就能突破界壁。
若七殺殿留下，可以通過七殺殿仙宮的古傳送陣，傳送至紫微宮，從而達到離開此界的目的！
只是秦桑覺得希望很小，不如飛昇臺和東海歸墟可行。
天同殿和天相殿飛昇，這路的希望也幾乎不存在了。
輕搖了下頭，秦桑收起雜念，踏上玉階，登上琅嬛玉閣之巔！
此處比下層更簡單。
四根立柱支撐玉閣之頂，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陳設，平整的地面上僅放置着一個蒲團。
蒲團也不是用什麼珍稀靈材編織成的。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玉閣穹頂，下面的通道像星空，而這裡則描繪着一片真正的星空，星光熠熠。
秦桑稍稍停頓，邁步走向蒲團，審視了一會兒，盤膝坐下。
‘唰！’
坐定的瞬間，穹頂星空星光大亮，匯聚成一道光柱傾注到秦桑身上。
秦桑沒感受到威脅，坐着不動。
他肩頭的天目蝶則飛了起來，環繞秦桑飛舞，警戒四周，防止有人靠近玉閣。
這一刻，秦桑有種落入星海的錯覺。
其實是一縷心神被拉入了一個未知空間，在這裡飄蕩着一個個光球，有的光球較爲耀眼，大部分則是暗淡的。
光球的數目其實沒那麼多，只不過都在他的心神周圍盤旋，產生錯覺。
秦桑下意識向其中一個閃亮的光球靠過去。
心神剛一接觸，一股信息便在他心中流淌。
《無名丹訣殘卷》！
竟是一篇煉丹術的殘卷。
水相殿的傳承讓化身頭昏腦脹，這部殘卷纔是真正的天書。古字他倒是看得懂，但加在一起，秦桑就看不明白了。
何況，殘卷的內容並不連貫，強行記下都要耗費不小的心力。
“明亮的光球裡都是儲存的各種典籍殘篇！”
秦桑不愁反喜，終於找對地方了。
琅嬛玉閣不愧是一座寶庫，下層存放來歷不明的古寶，上層存放典籍。
這裡是無相仙門高修悟道的地方，雖是殘篇，都大有來頭，若能參悟出一二，便能受益終身。
“元神養劍章在不在這裡？”
秦桑已經很少出現緊張的情緒，此時卻不然，琅嬛玉閣是劍靈之外唯一的希望，能否拿到功法，將影響他今後的道途。
當下，秦桑將心神從丹訣中抽離，立刻觸碰其他光球，馬不停蹄尋找起來。
《凌虛天引殘卷》。
《無名功法》。
《靈寶囚天印煉製之法（殘缺）》。
……
一個個光球掠過，走馬觀花，最多的就是各種‘無名’和‘殘卷’，證實了秦桑的猜測。
其實，這種殘缺的典籍，有資格被放進琅嬛玉閣的也不會太多，大部分光球裡面並沒有內容。
秦桑很快便掃過大半，卻沒看到他想要的，心神不免有些緊繃。
又掃過一個光球。
“一門殘缺神通，不是功法！”
秦桑掃過名字，臉上露出失望之色，略過內容，心神接觸下一個光球，當看到光球裡出現的名字時，下意識屏住呼吸。
《無名養劍術》！
養劍術！元神養劍章！
秦桑心中一動，忙探入光球，看清裡面的內容，只看了一眼，緊繃的心神立刻放鬆下來。
正是《元神養劍章》！
苦心尋覓多年，一朝終於到手，而且這麼容易，秦桑竟覺得有些不真實，只願是化神期的那部分。
定了定神，秦桑才繼續瀏覽起功法的內容。
粗略掃過。
“第十一層！好！”
“第十二層……”
“完了？”
秦桑一愣，連忙仔細觀看內容，才發現是他多慮了。
元神養劍章前十層，其中第一層作爲整部功法的基礎，從築基期開始，每一個小境界便對應功法的一層。
功法分裂前兩部分，各有五層。
到化神之後則不再按照這個規律了，第十一層竟對應整個化神期，第十二層對應的竟是驚人的煉虛期！
至少，這是一部直指煉虛大道的功法！
當年無相仙門得到功法，沒有元嬰之前的部分，參悟起來非常困難，而且功法分明離經叛道，竟是以元神養劍，無人敢嘗試。
但由於這兩部涉及的層次太高，便放進琅嬛玉閣，並且放在了後面，最重要的幾個位置。
功法到手，秦桑沒有急於參悟，而且他境界也不夠，便繼續瀏覽其他光球，想要看看這裡有沒有《陰陽天鬥秘術》更高層次。
可惜，看到最後，秦桑又找到一部直指煉虛境界的殘卷，但沒有這門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