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不看僧面看佛面

玉玥一進內院時就看到,一個比奶奶年紀大的老婦人,還有一個老爺爺,二男二女四個成年人,看着像是兩家人,兩個三歲、五歲的小男娃正含着指頭,怯生生地四處看着!

“奶奶,這我們屋子裡,真住不下!你自己也知道我們有幾間房的吧?”

“小白眼狼,住不住得下,我說了算,你這個白眼狼,今兒個,你怎麼也得把人安置妥當了!”汪氏恨恨地。

“奶,真住不下,你等我哥哥回來,跟我哥說,看怎麼住?奶,爺爺怎麼不過來?”

“你管,快給我打開門,給我安排妥了,你三姨奶還在哪邊等着我呢!”

三姨奶,難不成,來的不是一家?

“奶,這鑰匙,我哥拿着的,你們先院子裡坐下,我去問我哥拿來!”

回過頭來招呼來的這幫子客人,“坐吧,別乾站着,豈不累得慌!”

這幾個人,拿着大包小包,一進門就聽着奶奶在這邊吵,也不敢亂動,提着包,抱着娃,看樣子,很老實的樣子!

“這也沒個坐的地,你們先在這基石上坐吧,姑,我去拿鑰匙!”

玉玥藉口找哥哥,去跑着去了村裡……

村裡面,不一刻,也就到了,來到老宅奶奶家,卻見爺爺正帶着五叔在騰房子,一個樣貌、氣質都跟奶奶有九成相仿的,老婦女同志正指手劃腳的,讓五叔、五嬸騰着地!

玉玥轉身又向二叔、三叔、四叔家走去,趴着門縫一看,都亂七八糟的,正在搬行李,也有陌生人呆在院子裡,看來是各家都分到客人了,不管怎麼回事!知道自己家不住人肯定是推不過了!

想想,就跑去族長爺爺家,管他,先問下再說,怎麼說也算通知一下族長!

“族長爺爺,你說能不能讓他們住我們家去呀?”玉玥說完了前因,便跟村長討主意!

“玥兒,你爺爺家這事,我們都聽說了,這一大早,村裡就吵吵遍了!這前兩天,宋村、李村,受了災,整個村子裡的人家都出來投親靠友的,她們孃家親戚也沒法子,來投奔她,還有你另一個姑姑,大姑,叫紫草的,也帶着相公同大伯子小叔子大人娃娃的兩家人來了!”

族長沒有說準或不準,也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畢竟,這些範老八家的親戚,自己也不瞭解不是!想了想,族長又道:

“本來,按說你們分家了,也說了各過各過日子!可是這親戚之間的事,就是不經講究!謹言這也進了學,要參加縣試、鄉試,學政老爺是講究這學子的德行的,這要有人亂傳亂講的,解釋起來也是不易……”

“嗯,族長,我知道了,我走啦!我會看着辦的,放心吧!”

玉玥拔腳跑回了家,剛好趕上哥哥下學回來,兩兄妹又在門外核計了一會,雙方商議了一陣,唉!看樣子,只能留下了!爲了親戚間的情份、爲了沒有什麼風言風語敗壞哥哥的名聲!

兄妹兩推門進去,謹言把鑰匙拿出來,開了竈房,玥兒讓姑姑就做面得了,這樣快!並示意了姑姑,做兩和麪的,然後,同哥哥一起去,把臥室門全給打開了!自然是哥哥出面跟奶奶協商!

“奶奶,你看吧,我們怎麼住,你老給安排着!”

謹言非常的不高興!拉着個臉!他親奶奶可沒把他看在眼睛裡,長房長孫又怎麼樣,哼,兒子媳婦不聽使喚,孫子還能靠得住?

直接把這個三房親戚,一人指了一間房子!一家睡一個炕!另一家,準備住在堂屋裡,用椅子搭成牀來睡!

“奶,我們睡什麼地方?”謹言有點好奇了!

“這是我管得着的嗎!都分家另過了,我還得管着?人家遠路而來,還能搬着牀來?沒眼色的東西!”

“奶,你好好安排下你的親戚,你要這麼偏心,別怪我把你們全都攆走!”謹言氣死,直接出言不遜!

“我怎麼安,你這屋裡,就兩個炕,我怎麼辦?”奶奶有理八道地!

“算了,哥,由奶奶吧,奶,這要住多長時間?”推不掉,便不要生無謂的氣!明天便有新牀來,這讓玉玥心裡有了計較!也是巧了不是,對付一天晚上,應該可以的!

“自然是有些日子!你們自己看着辦!還有,他們的吃食,可都由你們家負責!別小裡小氣的,我聽見了不依!”玉玥同謹言相顧無言,你不依便怎麼樣,依便怎麼樣,真是說得好聽!

“大姐,你們家就住在這裡,吃在這裡,有什麼事,有人敢多嘴!來老宅找我!我走啦,三妹哪邊,還沒處理好!”

“哎,福累你了,這……當姐姐的謝謝了啦!”這個姨奶奶對着自己的妹妹直道謝!

“住着吧!”奶奶拔腳就走了,那邊屋裡可還有一堆子人呢!

姑姑在竈房裡,就聽見了,這一大家子人,要在這裡吃,說不得只能又和麪!不過,先趕着煮了一碗紅燒肥腸面出來,給謹言先吃了,下午要上學呢,這遲到了可不行!

謹言吃完麪,自然忙着走了,臨走,還大大方方地跟這大姨奶奶道了別:“大姨奶,你們就收拾着住下吧,我上學堂去了!”

“哎,福累言哥兒了,慢慢走!”大姨奶奶性子很好的樣子。

“大姨奶奶,我們合計下,怎麼也要讓你們住下,你們放心吧!”

玉玥沒有多說什麼,想看看,這些人是個什麼底!不好處,不識趣的,直接攆走!

“哎,謝謝了,這麼打攪,不過我們住不下這麼多房間,我們,商量着,擠一擠好了!”大姨奶奶還是自覺的,玉玥也點點頭,大家便開始安置起來!

這一下午,大家都熟悉了,大姨奶嫁的是宋家,姨爺爺叫宋大明,剛滿了五十五歲,這大表哥宋鋼、二表哥宋鐵都是勤快人,兩個表嫂也是眼裡有活的,腳勤手快,身上的衣服都乾乾淨淨的!

玉玥觀察着,這言談舉止,好像跟這汪奶奶不是一路人喲!心裡稍微有點定下來,中飯時,這些客人顯然是沒有吃飽,不可能這麼大身板吃一碗麪就飽了,飯後擦桌子掃地的,接手就做,一點也不偷奸耍滑的!唯有這兩個小娃娃,滿院子跑着,這時就顯示出井口邊的石塊的重要性來了!

下午抽時間,玉玥、姑姑,把牀上的鋪蓋收拾了!玉玥便出了個主意,姑侄三人便住在閣樓上去了。反正,總得先對付着把今晚過了!兩房間騰出,一間住了女的,一間住了男的。謹言帶着兩個娃睡在男的這邊的閣樓上!

“大姨奶奶,先擠擠住着,今天晚上,等哥哥回來了,想想法子,讓大家能住寬敞些了!

“哎呀,這真是,福累你們家裡了!都搞得不好意思了,沒想到,這來你奶家投親,居然會碰上這麼些親戚都來了!姨奶奶這是走投無路沒法子!”

莤草及玉玥表示理解!

晚飯,姑姑居然都沒搶得上手做!豬食、雞食、晚飯兩個表嫂挽着袖子就做了!姑侄兩人反倒愣在一邊,沒事做!不習慣呀!

這吃飯是坐不下了,自然把飯擺到了客廳去!男女不同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大家也吃得歡,玉玥也不想來客人了,不用細糧招待的,這種也太小見了,所以晚上全家自然吃的是大米飯!

家裡現在也有幾兩銀子了,說實話,三間房,三人住着是剛好,可是真是再加上這七八個人,關鍵還是三家人,怎麼說也住不下,謹言同玉玥倆人,夥着姑姑便先商量了一下!

“姑,我看啊,還是得起廂房!如果,別說現在人多住不下,以後,買了田地,我們打了糧食,也得有放的地方!”玉玥首先發言,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這可是個純享受型的人!

“行,姑原來想着秋收後再起,不過,看着這土坯屋這幾天不知道能不能起!”

“姑,不能起磚屋嗎?”玉玥畢竟是水泥鋼筋住慣了的人,有點窮講究!

“玥兒,這起磚屋,時間可要得多!銀錢也要得多,太惹眼了!”莤草提了反對意見!玉玥這才正視了一下自己的聖女姑姑!呵,有進步,還相當明顯!

“姑、妹,我們這錢起磚屋也差不多夠,可是,我想着,別起房子,這好幾個村受了災!只怕村子裡好多人家都得來親戚,這糧食可貴了起來了,咱們還起屋子,要是這災擴大了,我們怎麼活?”謹言畢竟是男孩子,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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