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青攔住兩個抱柴火的,“大哥,後院牆根那堆着的是不是一個竈臺?”這大熱天的在屋裡殺豬燉肉,怕是晚上都不用睡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外面搭建一個竈臺,搭新的肯定來不及,不過蘇青青早幾天就注意到牆角那堆着一個破舊的竈臺。
蘇青山看了一眼,“那都好多年沒人用了,估計都壞了。”
“試試唄,萬一好用呢。”蘇青青招呼楚懷鄉搭把手把那些雜物清理一下,那邊蘇青河帶着石敢當過來,卻沒有見到石家奶奶。
“石奶奶說啥都不來,我跟她說好了,咱們燉好了肉我就給石奶奶送去。”蘇青河主動開口。
石敢當也道:“奶奶年紀大了不愛出門。”事實上自從他爹孃都過世後,奶奶就沒出過自家院子。
蘇青山道:“那咱們想着點兒給石奶奶送飯,青河這事兒你記着啊。”
蘇青河忙答應一聲,幾個孩子就把那個簡易的竈臺擡到了院子中間。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石敢當很小的年紀就和奶奶相依爲命,又不被村裡人待見,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許多技能。
他看了看那個竈臺,“是好的,補點兒泥就能用。”
“倉房裡有個大鍋,小妹去抱出來,青河你去挖土和泥。”蘇青山腿腳不好也就沒硬來,而是居中指揮。不用他吩咐,那邊楚懷鄉就去提水了。還是蘇青山攔住他,“懷鄉你也過來,咱們兩個都是病號就別去添亂了。”在這住了一個月楚懷鄉小臉還是尖尖的,每頓飯也沒少吃,明顯就是身體虧的厲害,蘇青山都不好意思勞累到他。
楚懷鄉卻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沒事兒,我就做輕巧活。”他也沒有逞能,哪怕提水和泥也只是提了小半桶。
飯糰高興的在院子裡跑跳,一會兒這看看,一會兒問那用不用他,一刻都不得閒,顯然是興奮極了。
蘇青山就衝他招手,“飯糰過來。”
“咱們家晚上燉肉,你去叫小白哥哥和青卓姐姐好不好?”蘇青山也是猶豫再三才做的決定,知道餘家嬸子的心思,可想想自己又沒那份心思也就釋然了,所以這一次把餘青卓都叫上了。莊戶人家難得吃頓肉,自然要把關係好的帶上。
飯糰點點頭又搖搖頭,眨巴着大眼睛道:“飯糰去找青卓姐姐和狗剩,大哥那我去了。”就故意落下了諸葛小白。
蘇青山哭笑不得的,“你這臭小子!”飯糰小傢伙已經跑遠了。
蘇青河叫他,“飯糰你幹啥去啊?”小傢伙遠遠的回了一嗓子,“大哥讓我去找狗剩和青卓姐姐。”別看小傢伙人不大,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跑遠了。
楚懷鄉起身,“我跟着吧。”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飯糰一個人出門呢。
“你別動。”蘇青山攔住他,“村裡誰家男孩都是這麼瘋跑大的,飯糰腿好了,讓他自己去。”總不能什麼時候出門身後都跟着哥哥、姐姐吧。
“可是,遇到壞人怎麼辦?”楚懷鄉還是不放心。
蘇青山就笑,“別看村子不大,要是有外人來了,村裡人都會過問的,你就放心吧。”
這也就是這個時代閉塞的好處了,村子裡互相之間都熟悉,誰家有個什麼親戚都瞭如指掌,對待那些外來的人大家牴觸情緒很高,就像是當年蘇晗的妻子,所以蘇晗一怒之下才把家安在了遠離村子的山下。
村裡要是來了陌生人一大堆人圍上去,別管你想做什麼,先被七大姑八大姨的審問一番纔有機會說話,所以蘇青山不擔心飯糰的安全。
那邊蘇青河和蘇青青忙着和泥,石敢當已經利落的收拾好了竈臺,抹上新泥,他拍拍手,“少燒點兒火,慢慢薰幹就能用了。”他看了一眼地上不停叫喚的野豬,“竟然還是活的?”眸子深邃的望了一眼忙的滿臉是汗的蘇青青,別有深意。
蘇青河也沒多想,笑道:“要不怎麼說我小妹運氣好呢,這麼大的傢伙可是不好捉。”他墊腳拍了拍石敢當的肩膀,“石頭,一會兒可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這個我在行。”石敢當年紀大,又是做慣了活計的人,很快就燒了一鍋熱水,尖刀也磨上了,吩咐蘇青河拿個大盆過來接血,又要把蘇青青趕走。“女孩子別看這麼血腥的東西。”
蘇家兄弟包括楚懷鄉就都一臉怪異的看着他,石敢當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怎麼了?”難道自己說錯話了?
蘇青青含笑道:“沒有,就是我不怕這個。”她主動端了大盆,“是要蒸着吃還是要灌血腸?”記得小時候家裡殺豬好像都是這麼弄得。
石敢當沒想到她還懂這個,就道:“怎麼吃都行。”
“那就做兩份!”蘇青河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本就是獵戶之家,蘇家孩子早就見慣了血腥,石敢當和楚懷鄉更不是普通嬌養的孩子,因此殺豬、褪毛、剝皮很快的進行着,幾個孩子雖然手忙腳亂的,倒也沒有出大差錯。
大塊的骨頭和肉扔到鍋裡,只加了簡單的調料燉着,石敢當把肉分成幾大塊,就端着一大盆的腸子往出走,“我去河邊洗這些。”
蘇青青只看了一眼就蹙眉,洗豬腸子,這活計……她表示不是很想做。她剛要攔住石敢當,那邊蘇青河一咬牙一跺腳,“石頭我跟你去。”本就是來幫自家忙,哪能髒活累活都給石頭做了呢。
蘇青山也慢慢跟上去,“小妹我也去,你就看着火就行。”他是大哥,這種髒活自然也有份。
楚懷鄉也跟着起身,掙扎了那麼片刻,竟也繃着小臉跟過去了。逃亡的那段日子什麼沒經歷過啊,他早已經不是匈奴高高在上的十八王子了,就應該適應這樣的生活。
蘇青青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這畫面很溫馨。
不知道是不是這頭野豬在空間裡放養了許久的因素,又吃了那麼許多的空間水果、草料,這鍋肉還沒等開鍋就有好聞的肉香飄出來,就算是蘇青青聞了都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