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柔兒不要哭了。*”,顧軟先查看了杜柔的傷勢,雖然只是擦破皮,但對於小孩子而言,卻算是不輕的傷了,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感染。
沈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裡其實就有些後悔剛纔不分緣由地訓斥了杜安,她神情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杜安,見杜安神情依舊委屈,沈氏心裡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杜安的頭,算是一種無聲的撫慰。
隨後沈氏看向往嘴裡塞餅子的栓子,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栓子,你娘沒給你做吃的?”
沈氏說的還算是含蓄,要是換了別人,直接就破口大罵栓子是餓死鬼投胎了。
栓子抹了抹嘴角,灰頭土臉的,但卻擋不住骨子裡的那股跋扈,“我娘說了,杜家的東西都是我的,等大郎二郎都死了,你家裡所有的東西,包括田產,就都是我的了,我現在餓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誰家的就吃誰家的,我可是將來能當大財主的人,吃你們家的那也是看得起你們,給你們面子,只要你們將好吃的都給我,等我將來做了大財主,有得是你們的好處……”
雖說童言無忌,但這口吻當真是和張氏一模一樣,不愧是張氏教出來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做大了。
沈氏心裡升起一股厭惡,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抱着抽泣的杜柔進屋了,也同時把杜安帶了進去。
杜修走近顧軟,皺着眉頭看了栓子一眼,隨後握了握顧軟的手,道:”媳婦兒,進屋吧。”
顧軟嗯了一聲,不過看着栓子那股囂張跋扈的瘋狂勁兒就有些噁心,同樣是孩子,杜安、二牛、春桃、春花幾個可比栓子懂事順眼多了。
“栓子,不管你娘怎麼教你的,你以後愛吃誰家的,想吃誰家的我管不着,但我家的東西,養我自家的孩子都不夠,沒有多餘的去養別家的孩子,我家裡的田產,還輪不到這個外人來繼承,如果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偷我家的東西,欺負二郎和柔兒,你小心我收拾你,哼!!”
栓子的性子就是慣出來的,所以無法無天,別家的大人要麼怕了張氏的潑辣,要麼煩了栓子整日的偷雞摸狗,所以見到栓子都是繞着走,就真的讓栓子有一種我是大財主,別人怎麼怕我的感覺,。
此刻被顧軟凶神惡煞的一威脅,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反而變本加厲,撇着嘴角對顧軟道:“傻子,醜八怪,呸,閻王小鬼見了都要繞道走,我警告你,快點把家裡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去割幾條子豬肉給我煮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以前顧軟傻得時候,栓子只要這麼一威脅,顧軟一定會怕的瑟瑟發抖,把身上的吃的東西乖乖奉上。
但他顯然沒有去在意過顧軟已經不傻了這個事實,更沒有將一旁的杜修放在眼裡。
杜修冷厲的眸子盯着栓子,還是讓栓子縮了縮脖子。
顧軟見四下無人,冷笑了一聲,逼近栓子,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從陰冷語氣說到:“我醜,我傻,你以爲你娘多聰明?你以爲你長得多好看?你還是自個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寒磣樣兒,就你這鬼樣子,連母豬都看不上,還想做大財主,癡人說夢,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就看着,將來是你這一無是處的癩小子有出息,還是我們家二郎有出息……”
顧軟是不想跟一個孩子計較的,但顯然,她不能把栓子當成一個孩子來對待,因爲這種孩子,就跟無賴一樣,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你給他一個好臉色,他反而不知所以然不把你當一回事,還不如態度強硬,讓他知道,休想從你這裡佔到什麼便宜。
杜修詫異的看向顧軟,不過並沒有因爲顧軟這些話而生氣,他畢竟不是沈氏那樣瞻前顧後的人,很多事都比沈氏看的明白。
栓子被顧軟的嚇唬,當即就厥了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娘,娘,他們都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
顧軟撇了一眼栓子,冷冷的,“我沒有拿自家糧食替別人養孩子的習慣,更沒有自以爲是教訓別家孩子的習慣,你要哭回去自家屋裡哭去,別弄得我家門前都是噪音,我家裡可沒人會伺候你,讓着你,那你當祖宗似的供着。”
顧軟不假辭色,而二牛、春桃、春花道了謝,就準備跟杜修進屋,根本不理睬栓子的哭嚎,那種孩子你越是理睬他,越是把自己當回事,得勁兒着呢。
就在這時,張氏袖光滿面的帶着一箇中年女人徑直往杜修家這邊來,那女人左臉頰上長着一顆痣,一雙眼睛雖是帶着笑,但總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栓子一見自己的靠山來了,衝上去跟張氏訴苦,“娘,他們家藏着餅子不給我吃,我自己找出來吃了,二郎還了我,這個傻子也罵我,我討厭這些人,你快把他們從這個屋子裡趕出去,讓他們沒地方住,沒東西吃,讓他們餓死……”
張氏一聽栓子被被罵,立刻火冒三丈,指着顧軟說道:“好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趁着我不在家,一家子欺負咱們家栓子一個,作死的小娼婦!!!敢在老孃的地盤上作威作福!!老孃今兒不扯了你這一身皮,我還就不叫杜張氏!!”
張氏說着就要挽起袖子朝顧軟去,杜修一把將顧軟來,冷冷看着張氏,竟讓張氏一時動彈不得。
張氏不敢動手,眼珠子一轉,就又要開口,不過,顧軟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心裡的是什麼算盤。
顧軟對着她冷笑,“欺負你家栓子,誰敢啊?大伯孃若是要算賬,要賠償什麼的?我也就不跟大伯孃客氣了,我家裡還有兩個被傷的正等着看大夫呢!大伯孃若要算,最好先跟我將這一筆算清楚,還有栓子吃的拿的咱們家的東西大伯孃也別客氣,仔細算一下給賠償了,我們不嫌多的。”
張氏現在就巴巴地盯着杜修家裡的田地,指不定又要借題發揮求賠償呢,正好,她先說出來,看她張氏有什麼臉敢提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