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平靜而冷漠的少年
那是在東京舊城區的一條小路里，被幾輛警車圍起來的一處舊房子。
“呼……”
直到此刻，鳩山惠子才終於停下了匆忙的腳步，她努力地調整好呼吸，藏住眼中的慌亂，然後朝這處舊房子走去。
其實在看到那些警車的時候，貝爾摩德就已經隱隱猜測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她不明白那裡面到底是什麼人，會讓這位看起來養尊處優的惠子姐姐如此在意。
貝爾摩德沉默着，跟着鳩山惠子一同走向這處舊房子。
在舊房子的房門前，還站着兩位年輕的刑警，原本正在點菸的這兩人在看到鳩山惠子後似乎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挺直身子，神態緊張地結巴道：
“小、小姐！”
貝爾摩德這時忽然想了起來，家主之前曾經和她簡單提起過一次，鳩山家在日本警界有着非常深的勢力。
“嗯……”
鳩山惠子只是朝這兩人點了下頭，然後便擡起她那凍得發紅的手，顫抖着將房門推開。
兩名刑警顯然是清楚房子裡發生了什麼，他們原本想阻止鳩山惠子，可在看到跟在鳩山惠子身後的老管家後，便又閉上了嘴。
房門打開，三人走進了房子。
房子裡沒有什麼熱氣，玄關處遍地都是骯髒的泥腳印，角落裡還放着一小堆嶄新的報紙。
三人沿着這些泥腳印，走過空曠的迴廊，最終來到了一處房間前。
在第一眼的時候，貝爾摩德並沒有在房間裡看到什麼會對人產生刺激的東西。
裡面只有三四位刑警，還有一位半蹲着的少年，少年背對着三人，半跪在鋪在房間正中的牀褥旁。
視線繞過少年和刑警，貝爾摩德隱約看到，在這副牀褥上好像躺着一個人。
可和房間裡的這些刑警不同，這位少年穿着很是普通，看起來就是和警察完全不沾邊的人。
貝爾摩德不明白，少年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能如此靠近現場？
但很快她就從鳩山惠子身上猜到了原因。
和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的貝爾摩德不同，鳩山惠子在看到房間裡的場景……尤其是在看到少年，以及少年身前那道躺在牀褥上的身影后，那原本因爲劇烈運動而顯得有些病態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都踉蹌了兩步。
若不是有身後的老管家及時扶着她，貝爾摩德毫不懷疑她會就這麼摔到地上。
三人的動靜，也終於引起了房間裡幾位刑警的注意，其中兩人回過頭，在看到鳩山惠子時都很是驚訝。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說些什麼，鳩山惠子便擡手製止了他們。
她輕輕搖頭，然後站穩身子，一步步地走進房間，在這個過程中，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房間正中那背對着她的少年。
“話說，你小子到底看夠了沒有啊？”
在少年的身旁，站着一位像是長官的男性刑警，他同樣也沒有注意到身後鳩山惠子的靠近，擡手給自己點了支菸，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蹲在死者屍體旁的少年。
“真是的，是你說你是在這附近的偵探所裡打工的助手，我才破例允許伱來看一眼這個現場的……還想着你能提供點什麼線索呢，結果就會在這一個勁地盯着屍體傻看……”
這位警官的話音落下，少年卻依然沒有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安靜地蹲在那，低頭看着躺在牀褥上的那具女性屍體。
少年的這副態度，讓這位警官更不爽了。
“行了小鬼，找不到線索就別在這裡死撐了，警察叔叔不會怪你的，趕緊回家去吧。”
“這並非激情犯罪，而是有計劃的謀殺案。” 忽然，少年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低，語氣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起伏，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
說實話，貝爾摩德其實並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
“嗯？你找到線索了？”警官聞言，好奇地問道。
“死者生前有閱讀報紙的習慣。”
少年沒有直接回答警官，他依然半蹲在死者的身前，用那副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
“而且很頻繁，幾乎每天都會去購買新的報紙，兇手應該是通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觀察，瞭解到了死者的這一習慣，用僞裝成賣報人的方式，欺騙死者打開房門後，最終再將其殺害。”
“有意思的猜測，證據呢？”
“在這棟房子的玄關處，有一堆嶄新的報紙，那不可能是死者的，因爲死者經濟拮据，哪怕再有看報紙的習慣，也不可能會浪費錢財去購買這麼一大堆報紙。
並且，根據死者的另一個習慣，她在閱讀報紙之後，都會把當期報紙上的招工信息剪下來保存好。
所以，放在玄關的那堆嶄新完整的報紙，只可能是兇手的。”
雖然有些懷疑少年爲什麼會對死者的習慣瞭解得如此清楚，但警官拿出身上的小本本，將少年話中的重點記了下來。
“那兇手作案的動機呢？小鬼你有找到線索嗎？”
“眼睛。”
少年終於動了一下，他擡起手，指向女性屍體雙眼的位置。
她的眼睛，被人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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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應該是眼珠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兩個瘮人的血洞。
“兇手的目的，是爲了挖走死者的眼睛。”少年的語氣很平靜。
“挖走眼睛？什麼意思？”警官似乎無法理解這句話。
並沒有回答他，少年開始自顧自地還原起了當時現場的畫面。
“兇手在利用賣報人的身份欺騙死者打開房門後，因爲顧忌死者的掙扎會吸引到周圍的局面，所以並沒有立刻行兇，而是捂着死者的嘴，將她強行拽到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裡。”
說着，少年擡手指了一下在女性屍體的嘴部四周，那些被指甲用力擠壓抓傷後留下的血痕。
“隨後，兇手利用自身的體格優勢將死者按住，並用膝蓋頂住其脊背壓制住死者的反抗，又用提前準備好的繩子套住死者的脖子，從死者身後將其一點點勒死。”
少年再次移動手指，指向了女性屍體脖子上那極爲明顯的勒痕。
“最後，等死者徹底斷氣後，兇手直接用手指，將死者的雙眼挖了出來。”
在女性屍體空洞的眼眶周圍，確實有着像是被人指甲抓出來的月牙形的細微傷痕。
“可是，兇手爲什麼要拿死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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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