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域凡想也不想就跪下了。
“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路域凡沒說話，只是抿起的脣，暴露了他的想法。
“之前我讓你回來的時候，你說你自己可以解決，而且你不願意回來，也不需要我派人保護你，可是現在呢？如果今天晚上季綿綿死了，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季綿綿死了？
路域凡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倔強的擡眼，直視着北餘，“我會殺了查老闆，以及他身邊的所有人，然後賠罪！”
“賠罪？路域凡，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這就是你口中的你自己能夠解決？你想要爲一個女人賠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
北餘氣急之下，一連串問了一堆的問題。
路域凡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義父，我很清楚我是什麼身份，我只是一個被義父收養的孤兒罷了。”
聞關見北餘氣的額頭上青筋直跳，連忙道：“盟主也別生氣，路少的傷可還沒恢復，一直這麼跪着也不好，今天還差一點就出事了，不如讓路少先起來再說吧。”
目光，深深看着路域凡挺直的脊背。
正要開口，外面走進一個身影，“聞叔，你對大哥也未免太過偏袒了吧，這一次可是大哥犯了錯，父親只是罰他跪了一會兒而已，又不是要懲罰他，聞叔你這麼快就捨不得了？”
聽到北萬的嘲諷，路域凡連目光都沒動一下。
北餘皺起眉，“你不是在學校嗎？怎麼回來了。”
“哧哧，我聽到大哥今天出事了，特意回來看看大哥有沒有受傷，還好大哥命好，有人給他擋了子彈。我可真是羨慕大哥啊。”
嘲諷的話語，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傷人。
路域凡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北萬坐在了沙發上，雙腿交疊着，十分風流慵懶，“大哥，我真想不到，你剛剛交的那個小女朋友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爲你擋子彈，如果是我的話，我可沒這個勇氣，還是大哥有魅力啊，以後我可得多學着點兒了。”
“住嘴！北萬，這裡沒有你的事情，給我立刻回你的學校去。”
北萬搖頭，“父親，我今晚可是特意回來關心大哥的，怎麼能回去呢？”
聞關看到跪在地上的路域凡，儘管北萬一直在嘲諷他，可他還是忍了下來。
“少爺，你這話就說的有點不對了，季小姐的確是爲路少擋子彈了，可當時的情況我們誰也沒有看到，誰又能知道，當時是什麼樣的呢？況且路少現在已經回來，他正要向盟主說明情況，少爺你一直這麼冷言冷語的說話，也不是您該有的態度啊！”
聞關故意用“您”來稱呼北萬，這使得北萬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早就知道聞關一直都是偏袒路域凡的，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把路域凡當做是一個寶。
真不知道路域凡到底有什麼好的。
“好，既然聞叔都開口了，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我也想聽聽大哥會怎麼說呢。”
被北萬這麼一打岔，北餘都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了，再說了，現在北餘在這裡，有些敏感的話題還是不合適說的。
“你的傷勢還沒有恢復好，這段時間查老闆的人活動很頻繁，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還讓人暗中盯着案發現場，想來會有收穫的，你就不要出門了，在家好好反省！”
這是北餘對路域凡的寬容。
按理說，路域凡不聽他的話，導致出現了這樣大的狀況，是要被罰的。
聞關對這個簡單的小懲罰很滿意。
可聞關滿意，北萬就未必那麼滿意。
“父親，您說什麼呢？就這樣？”
“你還想怎麼樣，域凡是你的大哥，你別總是給我盯着他不放，還有，回去給我好好學習，等你畢業之後我打算把一間公司交給你來打理，到時候做不好的話，可別說你是我北萬的兒子！”
說完，北餘干脆上樓去了，也不再看北萬那憤怒的表情，已經……面無表情的路域凡。
對於路域凡，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他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敏感，甚至是已經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全部的真相。
可是他怕，真的怕，怕路域凡會恨他，恨北盟，恨所有人。
這件事情，還是暫時壓一壓吧。
聞關見北萬似乎還不想離開，他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乾脆也走了，只是走之前，還是意味深長的對路域凡道：“路少，我還是希望你以後做事多考慮一下，畢竟……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還有需要你保護的人！”
聞關的話，提醒了路域凡，他的眼神終於動了一下。
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聞關出去了，留下跪着的路域凡，和坐在沙發上的北萬。
“大哥，父親和聞叔都已經走了，你怎麼還跪着，做戲也不用做這麼全套吧？”北萬故意道，聽到北餘之前的話，他對路域凡的嫉妒更加濃烈起來。
憑什麼？他北萬纔是北盟真正的少爺，是北餘的親生兒子，爲什麼大家都偏向一個被帶回來的孤兒？他還比不上一個孤兒？
路域凡沒有理會北萬。
他跪在這裡不是爲了給任何人看的，也不是想要做戲，他只是……在懲罰自己！
懲罰自己沒有保護好季綿綿，懲罰自己的大意和自負，導致了今天的危險。
北萬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刺激道：“季綿綿好像是重傷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經過這一次，季家的人……還敢讓她和你在一起嗎？大哥，雖然不知道你對季綿綿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你的算盤……肯定是不如意的。”
路域凡冷冷擡眸，看向了北萬。
北萬的心口漸冷。
“大哥，你這麼看着我……是不是覺得我說錯了？可我覺得……我似乎沒有什麼地方說錯的吧，你和季綿綿，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你們的身份可相差了太遠呢，別忘了，人家是江州第一名門的千金，而你只是一個孤兒。沒有人要的孤兒！”
沒有人要的孤兒？！
路域凡猛地站起身來，儘管這動作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可他還是神色陰沉的盯着北萬，額頭上薄薄的汗，更是讓他整個人顯得越發的冷酷、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