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話讓寧生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解釋？
解釋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到了太乙城，寧生都沒有明白過來。
直到小公主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
寧生微微一怔。
這本書他當然很熟悉，他看過的書很少有忘記過的，因此一看書面，他就知道，這本書是他的。
小公主道：“最後一頁，我早在十年前就可以看完。”
寧生：“公主……”
小公主將書丟還給了他：“寧叔叔，你騙我。”
寧生恍惚想起了自己和公主之間的約定。
是的，他們之間確實有着這麼一個約定。
只是，他以爲小孩子忘性大，時間長了，又怎麼還會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卻忘記了，小公主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她從小就記憶力驚人，又聰明得可怕，別的孩子不懂的事情，她已經全部懂得。
甚至就連很多大人都不懂得事情，她也懂得。
寧生低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對不起，是我失信了。”
小公主等着寧生的解釋，結果寧生說完一句對不起，就沉默了！
小公主眉梢再度皺了起來：“你不解釋？”
寧生沉默片刻，道：“不管什麼理由，確實是我失信於公主您，公主殿下您可懲罰我。”
小公主不是小氣之人，又怎麼可能對這件事情斤斤計較？
她只是覺得寧生把她當成小孩子，這樣欺騙她，讓她不太高興而已。
聽見寧生道歉之後，小公主慢慢也就氣消了。
她張開手，猛然將寧生抱住，就像小時候那樣。
軟香溫玉在懷，讓寧生頓時一呆，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公、公主……？”
“寧叔叔，你不在，都沒人陪我看書了。”小公主悶悶的聲音從寧生的懷裡傳來。
寧生：“……”
小公主道：“那一個月，是最無聊的一個月，魔宮上下，沒有人看得懂寧叔叔的書。”
整個魔宮裡的魔族，都笨得可以！
別說讓他們看書了，他們簡直連書名是什麼意思都看不明白！
小公主覺得特別孤獨。
“寧叔叔，只有你懂我看得那些。”小公主悶悶的道：“你再抱着我一起看書好不好？”
“……”寧生臉有點紅，小心翼翼的將小公主推離了一點點，連忙道：“公主，咳咳，那個，這樣……不太好。”
小公主皺眉：“什麼不太好？”
寧生連忙道：“公主，您現在……不是孩子，男女有別，不能再……”
不能再隨便抱來抱去了。
方纔真的嚇了他一跳，差點讓他沒有站穩。
直到現在他的心臟都還在砰砰砰的亂跳，差點嚇的跳出了胸腔外。
小公主從小看的都是佛經，和寧生給她的奇奇怪怪的書，就是沒有關於********的。
之後又被默衍帶入了深淵，整天和一羣魔物打交道，魔族之間大大咧咧慣了，更沒有什麼男女有別之分。
因此小公主完全不明白寧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寧生看着她懵懂的眼神，心裡一軟，只好摸摸她的頭，道：“算了，這些不重要，公主是一個人來的人類世界麼？”
小公主搖頭：“和哥哥，還有小妖妹妹。”
“小衍也來了？”寧生道：“那他在何處，怎麼讓你一個人在此？”
“他們太無聊了。”小公主道。
寧生：“……”
果然，小公主還是那個小公主，即使現在已經是位亭亭玉立的動人少女，依舊還是那個動不動就嫌棄別人太笨的小公主。
人類世界比魔域好玩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小公主小時候來過一次人類世界的，但是那個時候並沒有在人類時間呆很長的時間，就被寧生帶回魔域了。
看着街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小公主還是覺得很奇怪，因此，往往看見讓她感興趣的東西，她依舊還事會多看上兩眼。
“那是一家商行。”寧生低低的聲音在小公主耳邊響起：“商行門口一般都會掛上十二個大燈籠，上樓六個，下樓六個，寓意爲上下都順，是希望生意好的意思。”
見到小公主目光落在燈籠之上，寧生下意識的解答。
小公主目光微微一頓，看了看寧生。
他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只要她多看了一眼什麼，他立刻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小公主抿了抿脣，這麼多年下來，整個魔域，除了爹孃和哥哥小妖他們，依舊還是寧叔叔看起來最順眼，
寧生微微一笑：“公主要進去看看嗎？商行裡也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小公主點點頭：“嗯。”
商行門口，還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
“糖葫蘆，新鮮秘製的糖葫蘆，又香又甜，老少皆宜……”
小公主看着那一顆一顆紅彤彤的糖葫蘆，不知想到了什麼。
寧生見狀，迅速買下了一串，送到了她面前：“公主，要嚐嚐嗎？”
小公主平靜的看他：“我不是小孩子。”
寧生失笑：“在我眼裡，你還是以前那個小姑娘。”
小公主道：“你剛纔還說我長大了，不能再抱你了。”
寧生：“……呃。”
小公主問：“我到底是還小，還是已經不小了？”
寧生：“…………”
他尷尬的拿着一串糖葫蘆站在那兒，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見到他這般模樣，小公主心情不知怎麼得，突然變好了起來，她抱了寧生一下，像小時候一樣蹭蹭他的肩膀道：“寧叔叔餵我。”
寧生：“…………”
這，真的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他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一直在發燙，莫名的厲害。
見他不動，小公主擡頭，疑惑的問：“寧叔叔？”
“……嗯。”寧生應了一句，連忙撕去糖葫蘆上的糖衣，遞到了小公主嘴邊。
小公主看了看他的臉：“你臉很紅，生病了？”
寧生深吸了一口氣。
看着純真的公主殿下，暗惱自己不該多想，這是他們小時候的相處模式，在小公主十歲之前，他們都是如此，抱着她看書，喂她吃飯。
師爹好幾次看不下去，警告他，要自己親自喂，但是小公主偏偏不要師爹，只要他。
他只能一邊頂着巨大的壓力一邊喂小公主吃飯。
小公主現在依舊是將自己當成了長輩依賴，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寧生忙收斂心神，道：“很甜的，你試試。”
小公主張口咬了一個。
是很甜。
還是小時候的味道，但是她已經不愛吃甜了。
她將糖葫蘆塞回寧生的嘴巴里：“寧叔叔，你也吃。”
寧生：“…………”
他徹底傻眼了。
是人是狗自己瞅，是人做人事說人話，是狗永遠說人話做狗事，狗永遠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