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章 負面也是一個面
“可惡！”最後一個電話打完，聶天齊氣得差點摔手機了，“合理合法的貸款，他們居然不給貸！神女藥業這樣的優秀企業，居然會受到這樣的刁難！”
這樣的結果凌霄一點也不意外，因爲銀行的系統都是通的。不過，雖然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但木婉音、傅偉業和司徒有義那邊的能量之大，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怎麼辦呀？銀行不給貸款，神女藥業怎麼進行借殼上市呢？”文婷婷很着急地道。
聶天齊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抓起茶杯，咕嚕咕嚕就把一杯飄雪喝了個乾淨。他平時喝茶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是將杯裡的水想象成了銀行裡的那些人，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而已。
“凌霄，你倒是說句話呀，你還有什麼辦法嗎？”文婷婷還是很着急。
略微沉默了一下，凌霄才說道：“既然是這種情況，聶大哥，巴田市的財政上還有錢嗎？銀行不給貸，我找你們政府借，利息我照給。”
“財政上借？”聶天齊看着凌霄，“要多少？”
“一億兩千萬。”凌霄說。
“這……”聶天齊的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他的視線落在文婷婷的身上，“小文，你查一下，財政上還有多少錢。”
文婷婷說道：“不用查，昨天我整理了一下財務上的報表，巴田市政府財政上只有兩千萬，而且還需要支付低保費用，還有幾個綠化項目的工程款，所以……幾乎沒錢。”
有兩千萬，但那筆錢都是要給出去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聶天齊垂着頭，不想讓凌霄看到他的尷尬和失望的神情。
文婷婷嘆了一口氣，“就算暫時挪用，但只有兩千萬的話也遠遠不夠啊。凌霄，你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想想。”凌霄說。
辦公室裡沉默了下來，聶天齊和凌霄兩個男人都在想法子，文婷婷也皺着眉頭，不時看一下聶天齊，不時又看一下凌霄，她期待着兩個男人忽然靈光閃現，給出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解決辦法。可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聶天齊忽然擡起了頭來，有些興奮地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凌霄和文婷婷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聶天齊的身上。
聶天齊興奮地道：“銀行不給貸款，市政府的財政上又沒有足夠的錢，但我們巴田市還有很多企業，還有很多老百姓嘛，我們應該集合大家的力量，讓我們家鄉的企業走出去，走得更遠！”
“聶市長，你的意思是……集資？”凌霄明白了聶天齊的意思。
聶天齊點了點頭，“嗯，集合巴田市各界的力量，我們有能力湊齊一億兩千萬，讓神女藥業借殼上市！”
文婷婷有些擔憂地道：“聶市長，集資確實是解決問題的途徑，可是集資從法律的角度來講是違法的呀，你是市長，你怎麼能這樣做呢？”
“是啊，這不行。”凌霄也說道，斷然拒絕。
“如果能讓神女藥業獲得更大的成功，我賭上我的前程也沒什麼。”聶天齊笑了笑。他有他的眼界，他看得很開。
文婷婷看着凌霄，這樣的事情她不好再插嘴了。繼續勸聶天齊放棄，她擔心耽誤了凌霄的大事，可同時她又擔心聶天齊會因此惹上大麻煩，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總之，這個時間裡她的心情矛盾極了。
凌霄還是搖了搖頭，“不，不，這不行。上市對於神女藥業來說確實很重要，但是也不算非要在今年上市，如果問題太多的話，我也可以等到明年，等條件和時機完全成熟以後再上。我可不想因爲上市的問題讓聶大哥你惹上麻煩。”
聶天齊瞪了凌霄一眼，“你這小子，你來這裡找我，那就說明你也沒什麼辦法可想了。上市對於神女藥業來說可不是小事，一個發展機遇擺在面前，你要是錯過了，將來你會追悔莫及。再說了，我明白這事的風險所在，合理規避一下應該沒事。就這麼說定了，我們試試，先試試再說，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凌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聶大哥，我知道很難說服你，不過……”
聶天齊打斷了凌霄的話，“哎呀，你小子怎麼還這麼固執呢？我說試試，又不是正式運作。這樣吧，我先聯繫一下我們巴田市境內的企業，先看看那些企業家的態度，如果能湊齊一億兩千萬，我們就不動員老百姓集資了，如果湊不夠，我們再考慮走這一步。”
“文姐，你勸勸聶大哥吧。”凌霄看着文婷婷，求助地道。
文婷婷聳了一下肩，“你們倆呀，都是牛一樣的脾氣，決定的事情就不願意更改，我勸也沒有用。試試吧，沒準能行了。”
“幸好剛纔沒摔手機，我打幾個電話。”聶天齊笑着說道。
凌霄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試試吧。”
卻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出現在文婷婷的辦公室門口。男的扛着攝像機，女的拿着話筒。這兩人有點眼熟，凌霄稍微一回想就想了起來，這兩人是巴田市電視臺的人。
正準備打電話的聶天齊放下了手機，詫異.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兩個記者，“韓芸，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韓芸，是女記者的名字。
“聶市長，我們來採訪。”韓芸的視線忽然落在了凌霄的身上，有點激動地道：“呀，凌總你真的在這裡啊，正好，你能接受我們的採訪嗎？”
凌霄正頭疼呢，卻突然跑來記者採訪，拒絕吧，有點傷家鄉記者的心，不拒絕吧，他又實在沒什麼心情接受採訪。
正爲難間，聶天齊說道：“凌總是來很重要的事情的，這樣吧，你們約個時間，凌總方便的時候再接受你們的採訪，行不行？”
聶天齊的話說得很委婉，但就一個意思，請這兩個不請自來的記者走人。
韓芸卻沒離開，她說道：“聶市長，凌總，是這樣的，我們接到消息說神女藥業的產品出現重大質量問題，即將被調查組調查，所以我們才趕來採訪的。”
凌霄的神色頓時變了，“你說什麼？重大的質量問題？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是一個匿名電話，我之前還打電話給我在蜀都電視臺的朋友詢問了一下，他們說他們也接到了這樣一個電話，正調查這個新聞的真實性，也準備採訪呢。我們更近一些，所以就提前趕來了。”韓芸這樣說道。
凌霄跟着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了安娜，一個打給了黎浩，但無論是神女藥業的母公司，還是京都的分公司都沒有出現這個女記者所說的重大的質量問題。沒有投訴，沒有調查，這明顯是一個被人刻意散播的謠言！
商場上不乏這樣的惡性競爭案例，一些優秀的企業和產品也倒在了惡意的謠言之中。不過，在那些案例裡，散播謠言的人和幕後指使所受到的懲罰卻輕之又輕。他們這是在犯罪，但他們犯罪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這種事情落到了神女藥業的身上，凌霄甚至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誰是幕後主使。
“可惡！這絕對是惡意中傷！造謠污衊！”聶天齊怒道：“是誰？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啊。”韓芸有些緊張地道。
“這裡不需要你們採訪，你們走吧，你們電視臺也不許報道這樣的消息，一個字都不行！”聶天齊真的怒了。
“我……再見，聶市長，再見凌總。”韓芸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但被聶天齊瞪了一眼，慌忙告辭。
別的電視臺和新聞媒體聶天齊管不了，但巴田市電視臺他卻還是有權利管一管的。
文婷婷起身走到了她的辦公桌前，打開網頁，用百度引擎搜索了一下，果然，一大串有關“神女藥業出現重大質量問題”的內容。
“可惡！網絡上已經流傳開了！”文婷婷氣憤地道。
聶天齊着急地道：“凌霄，你快想想辦法啊，要不開一個新聞發佈會吧，澄清一下。”
文婷婷也說道：“這是個可行的辦法，凌霄，你得趕緊應對啊。”
神女藥業是聶天齊和文婷婷看着成長起來的企業，兩人也都在神女藥業身上傾注了很多精力和情感，現在它被人污衊，兩人的感受比自己被人惡語中傷還難受。
然而，比起聶天齊和文婷婷兩人的憤怒和焦急，凌霄這個神女藥業的主人卻異常地平靜，從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生氣的意味，他的語氣也平平淡淡，不溫不火，“聶大哥，文姐，不要着急。”
“哎，都這個時候了，你……”聶天齊氣得跺腳，“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是啊，你沒事吧？”文婷婷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凌霄。
凌霄卻笑了起來，“現在好了，謠言滿天飛，集資的事情肯定行不通了。我們這邊一動作，就給散佈謠言的人更多的題材——你看，神女藥業都在集資了，肯定是要垮掉了。嗯，散佈謠言的人肯定會利用這個題材的，幕後主使也巴不得我們這樣做。”
“你還笑得出來啊？”文婷婷鬱悶死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聶天齊也無語地看着凌霄，“你呀，集資的事情泡湯了，你就這麼高興嗎？真是的！”
“謠言始終是謠言。”凌霄笑道：“就讓他們的謠言先飛一會兒吧，炒得越厲害，神女藥業不就越紅嗎？我們產品的知名度就越高嘛。”
“你……”文婷婷也氣得跺腳了。
“那是負面的好不好！”聶天齊都對着凌霄吼了。
“負面……也是一個面不是？”凌霄說。
聶天齊和文婷婷齊刷刷地瞪着他，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