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無心花懸浮，靈光閃爍，無垢無暇。
這讓凌仙露出笑容，放下心來。
對於別人來說，無心花不重要，其價值甚至不如一株普通，但對於他來說，這卻是接續不朽魂之路的希望。
“王大師，不知多久可以成丹？”灰衣老人目露期待。
凌仙口中的丹藥太神奇了，任何一個第九境強者，都會爲之瘋狂。
“多則半年，少則一月。”凌仙淡淡一笑，道：“神丹一成，我立馬給道兄送來。”
“哈哈，好，那我就安心等着了。”灰衣老人爽朗一笑，絲毫沒有意識到，凌仙是在騙他。
不是他蠢，而是讓他相信的因素太多。
第一，他沒想到凌仙是假冒的。
第二，凌仙分文不取替他煉丹，贏得了他的好感。
第三，無心花價值不高，在灰衣老人想來，沒有人會爲了此藥得罪萬聖宗。
“道兄放心。”
凌仙微微一笑，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覆命了。”
“大師慢走，閒暇時間，可來我這喝茶。”灰衣老人笑容滿面，隱含感激之意。
這讓葉華裳嘴角一抽，強忍笑意。
明明是被凌仙坑了，卻心懷感激，着實好笑。
“告辭。”凌仙朝着老人拱拱手，而後將無心花收入囊中，從容離去。
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他真的是王大師，真的是千丹宗派來索取無心花的。
…
萬聖宗十里處，凌仙散去改天換地之術，露出了之前的平凡模樣。
葉華裳也恢復了本來面目。
她複雜的望着凌仙，有驚異，也有佩服。
在她看來，這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能拿到無心花，也難以全身而退。
不曾想，凌仙竟然只憑一張嘴，便拿到了無心花，而且是灰衣老人主動送給他。
“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無心花，厲害。”葉華裳深深看了凌仙一眼。
“過獎，運氣比較好，若是沒有遇到那兩人，可就無法這麼輕鬆了。”凌仙淡淡一笑，頗爲喜悅。
他不擔心鎮天大帝會騙他，因爲此人說了，要先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
也就是說，無心花肯定可以解除三生魂斷。
“別謙虛了，不是誰都能靠一張嘴，讓那位太上長老雙手奉上無心花。”
葉華裳感慨一嘆，道：“從容自若，兵不血刃，佩服。”
“我只是心理素質比較好。”
凌仙笑着擺擺手，修道多年，他見過太多大風大浪，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他都能沉着應對。
比如此行，從頭到尾，他都是從容自若。
正是因爲他的淡然，灰衣老人才沒有起疑。
“你這張臉，也是假的吧。”葉華裳一撩垂至額前的青絲，道：“可否讓我看看真容？”
“真容太醜，算了。”
“走吧，三天後，千丹宗與萬聖宗便會聯手通緝我們了。”
凌仙笑着婉拒，灰衣老人不知道他與葉華裳的真容，但王大師卻見過。
此人三天後便會醒來，到時，事情便會敗露。
“萬聖宗一直在通緝我，已經習慣了。”葉華裳神情平靜。
“因爲葉小嬋麼？”
凌仙劍眉微皺，他記得葉華裳說過，萬聖宗的至尊修煉了一門邪功，若是能煉化葉小嬋，便可成爲近道者。
“不錯，只要他活着，便不會放過小嬋。”葉華裳認真看着凌仙，道：“你之前說的丹藥，是真的麼？”
“假的，這世上的確有可讓第九境強者連破兩境的丹藥，但，得以不死仙藥爲主材。”
凌仙輕輕嘆息，心知葉華裳不是蠢，而是心存幻想。
不想讓葉小嬋死，她便必須突破到第九境巔峰，唯有如此，才能對抗那位至尊。
若是有丹藥能讓她連破兩境，那這長久以來的危機，自然是迎刃而解。
“不死仙藥…”葉華裳搖頭苦笑，不死仙藥舉世唯一，就算是橫掃人道領域的近道者，都未必能得到，更何況是她？
可以說，這比她在短時間內修煉到第九境巔峰，更加不現實。
“順其自然吧，這麼多年了，你與小嬋不是很好麼？”凌仙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那可是一位至尊，以他目前的實力，連算計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想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而且要不了多久，那位至尊便會找上門來。”
“小嬋她爹死後，我便意識到了不妙，因此請一位推演大師出手，矇蔽天機，也矇蔽了小嬋的血脈。”
“這便是爲何，至今那位至尊也沒有找到小嬋的原因。”
“但，此術維持不了多久了，再有兩三年，術法之力便會散去。”
葉華裳苦澀一笑，術法散去之時，便是她與葉小嬋命喪之日。
“爲何不離開？”凌仙微微皺眉，至尊雖然神通廣大，但若離開止戈之城，近道者葉未必能找到。
“我也想，但，無法離開。”
葉華裳嘆息，道：“早在小嬋降生之時，那位至尊便下了禁制，這輩子也不可能離開止戈之城。”
“夠歹毒的。”凌仙眉頭緊鎖，沒想到那位至尊如此狠辣。
“歹毒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待我修煉到第九境巔峰，定將他碎屍萬段。”葉華裳眸光冰冷，不過很快，便黯淡了下來。
她就算是驚豔萬古，也不可能在兩三內修煉到第九境巔峰。
“很麻煩啊。”凌仙沉吟了一下，道：“也罷，我盡力一試。”
“你有辦法？”葉華裳眸光微亮。
“我無力對抗一位至尊，只能從禁制上入手。”凌仙星眸眯起，若是符陣禁制，他有底氣破之，若是別的，那便沒有把握了。
“那便不牢恩公費心了。”
葉華裳嘆息，道：“那是血脈禁制，普天之下，唯有那位至尊可解。”
聞言，凌仙苦笑，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與葉小嬋沒有血緣關係，就算他是至尊，也無力破解。
“罷了，順其自然吧。”葉華裳複雜的看了凌仙一眼，欲言又止。
足足過了片刻，她才下定決心：“恩公，你的大恩我永世不忘，若是修行有憾，可以來大雪山找我。”
“修行有憾…”凌仙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未來，你會明白的。”
葉華裳神色複雜，道：“不過，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也不會來。”
聞言，凌仙越發疑惑，不過此刻，他已經顧不上了。
只因，天穹忽然出現了一道大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