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昏沉的天空中，凌仙極速劃過，如箭矢，若流星。
那雙雪翼已經燃燒起來，如同一個大火球，照亮了天宇。可想而知，他此刻的速度有多快，絕對是風馳電掣。
沒辦法，雖然凌仙不清楚局勢到了何種地步，但可以想象，九大戰場必定是萬分危急。
故而，他瘋狂振動九天神翼，朝着青雲澗飛去。
那裡是十大戰場之一，距離紅河谷最近，自然是首選。
“希望，能及時趕到…”凌仙喃喃，眸光滿是堅定，或者說是決絕。
他很清楚這一去意味着什麼，很有可能會戰死在那，但是，他不想逃避。
若是讓域外天魔佔領玄武大陸，那不僅僅是他慘了，整個宇宙恐怕都會陷入危機。
故而，凌仙堅定了信念，縱死不悔。
兩天後，他降臨在青雲澗，一現身，便被眼前所見震撼了。
只見下方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入眼所見，盡是殷紅。
太慘烈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當真是如同修羅地獄，恐怖到了極點。
那濃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屍臭，刺鼻而又噁心，饒是以凌仙的心性，胃裡也一陣翻騰。
不過，他卻鬆了口氣。
只因下方沒有魔門中人，有的僅僅是聯軍。
儘管那些人都渾身是傷，數量也少得可憐，只有寥寥數十人，但這卻意味着，青雲澗沒有失守。
當下，凌仙落在地上，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那是一種平靜到極點的目光，就像是看破了死亡，平靜的可怕。
“朋友，還是敵人？”一個血衣男子開口，漠然雙眸盯住凌仙，深邃而又冰冷。
“若你身上的血，是爲守護大陸而流，那我們便是朋友。”凌仙沉聲迴應，話語鏗鏘，擲地有聲。
他與血衣男子素昧平生，也不認識此地任何一人，但就衝他們浴血廝殺的舉動，便值得他稱一聲朋友。
“朋友麼…”男子笑了，配合臉上的血污，顯得陰森可怕。
但在凌仙眼中，這是最美的笑容，最溫和的笑容。
不過此刻，明顯不是閒聊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此地以及其他戰場的局勢。
當下，凌仙沉聲問道：“我想知道青雲澗的局勢，還請道友告知。”
“你所見的，便是局勢。”男子回答，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又指了指活着的人。
“你的意思，是全殲了魔門中人，此刻還站着的，就是聯軍剩下的人？”凌仙皺眉皺起。
“聰明。”男子讚歎了一句。
但是，凌仙不僅沒有喜悅，反而是陷入了悲痛。
全殲魔門，聽起來是大勝，值得慶賀。但是，別忘了聯軍付出的代價。
他不知道青雲澗有多少聯軍，但他知道，絕不會少於紅河谷十萬將士。
然而此刻，卻只剩下了幾十個人，就連第七境大能，也只剩下了血衣男子一人。
這是何等的慘烈？凌仙又怎能開心的起來？
“殘酷的戰爭。”凌仙長嘆，道：“不管怎麼說，最終是聯軍贏了。”
“贏了？這兩個字，很諷刺啊。”血衣男子自嘲一笑，道：“青雲澗的確是守住了，但其他八處戰場，卻丟了五個。”
“怎麼回事？還請道友詳說。”凌仙皺眉。
“七日前，大戰爆發，魔門一百零八位明道境強者對九大戰場發動了總攻。”
“而聯軍，一共就只有九十三位第七境修士。”
“其他戰場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青雲澗有十三位魔門長老，而聯軍這一邊，只有九人。”
“因此戰鬥一開始，便呈現出了一面倒的趨勢，不過就在危難之際，散修聯盟、傭兵聯盟、煉器聯盟三大勢力的援軍到了。”
“結果正如你所見，青雲澗守住了，但活下來的人，只有我一個明道境修士，以及他們這幾十個人。”
血衣男子淡漠開口，就像是在講述一件與己無關之事，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悲痛。
“另外八處戰場呢？”凌仙眉頭緊鎖。
“贏了三個，丟了五個。”
血衣男子神情平靜，道：“丟的那五個不必說，聯軍所有人盡數戰死，贏的那三個，也如青雲澗一般損失慘重。”
聞言，凌仙陷入了沉默，儘管沒親眼見到，但可以想象，那該是何等的慘烈。
“此戰過後，各大勢力元氣大傷，所有明道境強者加在一起，也不超過十個。”
血衣男子面色終於有了變化，有苦澀，也有絕望。
他沒辦法不絕望，只剩下不到十個明道境修士，怎麼可能抵擋魔門？
“魔門那邊，也應該差不多吧。”凌仙沉默了一下道。
目前的局勢，是聯軍與魔門各站五處戰場，損失的強者也應該差不多。也就是說，此戰沒有勝負，依然是維持在一個平衡狀態。
接下來要看的，就是雙方的底蘊的，誰的底牌多，誰便是勝者。
“不清楚，或者說，是不敢確定。”
“魔門太詭異了，據潛伏在魔門中的探子來報，魔門最多也就只有三十個明道境修士。”
“所以一開始，各大勢力都沒有把魔門放在心上。”
“沒想到，竟然會突然冒出那麼多明道境強者，直到現在，各大勢力也查不出那些人的來歷。”
血衣男子慘笑，不抱任何希望。
“能否描述一下那些人？”凌仙皺眉，懷疑那些人是域外天魔。
“與人類無異，唯一的區別，怎麼說呢，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血衣男子皺眉，苦思了半晌，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見狀，凌仙也沒有難爲此人，安慰道：“算了，好好養傷吧，戰爭尚未結束。”
“是啊，未完的戰爭，不盡的流血。”血衣男子長嘆，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沒咳一聲，便吐出一口黑血。
“中毒了？”凌仙面色微變，屈指彈出一縷焚邪神焰，化解着男子體內的毒素。
不過，卻沒有奏效。
此毒異常強大，面對萬毒剋星的焚邪神焰，不僅沒有避退，反而是撲了上去。
頓時，火焰縮減，從一縷化爲了火苗。
這讓凌仙震動，焚邪神焰可是萬毒剋星，即便是萬毒林那種劇毒之地，也對抗不了此火。
然而這種毒素，卻消滅了焚邪神焰，雖然僅僅是一縷，但也是相當不可思議了。
“好霸道的毒素！”
凌仙神情凝重了下來，掌心升騰神焰，打入了男子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