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棗失笑，張氏都看清楚的問題，宋氏看不懂。
“也許，她只是想要孩子，覺得，這些都能解決？”葉棗笑道。
“哎，她的心思我知道，她自己沒了兩個孩子呢。也是可憐……”張氏咬脣：“可是，可憐是可憐，總不能不管不顧。這孩子大了，如何與她親近？本來府裡對她還是極好的，第一個伺候主子爺的格格呢。可是你看如今……”
張氏搖頭：“這以後，二阿哥越來越大，看着三阿哥……”
自知失言，張氏一笑：“我說多了。”
“喝茶吧，天慢慢就冷了，這個你喜歡麼？”葉棗將奶茶推過去。
“哎，真是羨慕你，這牛乳，我花了銀子也不一定有的，你倒是隨時有。哎，得寵可真好。”張氏嘆氣，喝了幾口。
顯然是很喜歡。
葉棗不愛與四爺後院的女人接觸，可是這張氏……說真話，真不煩。
其實，用她兩世的眼光看，張氏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姑娘罷了。就失寵了，如無意外，就要在後院老死的。
好在她算是心大些，倒是活的還算滋潤。
家裡也有人真心疼愛，給的銀子多，她能撐下去。
“你那是什麼眼神？真是，我不就是不能常常喝牛乳麼？哎喲，這個給你，是好的。”張氏說着，從懷裡掏出個小巧的青花瓷小罐子。
“什麼呢？”葉棗看了眼問。
“胭脂啊，是我家鋪子的胭脂，還是年頭我家裡叫人稍進來的，還有三盒，給你一個，這個很好的。我家鋪子裡胭脂好幾種，這一種是最貴的了。”張氏笑道。
“你呀，真是不該進府，你該是好好做個掌櫃的。”葉棗笑道。
“哎，我原來就是這麼想的，嘿嘿，不說了，這個好喝，我再喝點。”張氏笑着給自己倒上奶茶。
等張氏走了，阿圓道：“姑娘，這胭脂……”
“你拿去叫趙先生看看吧，沒問題就留着用。”葉棗倒是不覺得張氏這麼傻。
不過，張氏不傻，也不好說會不會有人利用她。
畢竟……經驗告訴我們，胭脂這種東西，宅鬥宮鬥利器啊！
“什麼要叫趙先生看？”正說着，四爺就進來了。
“爺來了。”葉棗起身福身：“是張姑娘給我的胭脂。”
葉棗也不掩飾，她小心總是沒過錯的。
“不保險就丟了。”四爺想說，你又不差這個。
不過隨即又道：“拿去給趙先生看吧。”要是真有問題……哼。
四爺可不高興。
“爺坐，我只是小心些，張姑娘與我又沒有什麼過節，只是如今府裡出了這許多事，我謹慎一些罷了。”葉棗道。
“嗯，謹慎是好的。”
只是，四爺說這話的時候未免有些不高興。
他的後院，弄得龍潭虎穴似得真的合適麼？
“三格格好些了沒有？我也不敢過去看。”葉棗給四爺倒上奶茶問。
“嗯。”四爺不知如何回答，便應了一聲。
“那就好。爺這會子來，今兒還出府麼？”葉棗又問。
這纔是上午呢。
“下午有人來，爺在你這用個膳就回去了，午膳怎麼預備的？”四爺隨意的喝了一口，眉頭輕輕皺起來，又緩緩鬆開。
他不是不喜歡奶茶，只是今兒這奶茶，加了蜂蜜的，太甜了些。
“嗯，我想想。”葉棗如今早就習慣四爺總是叫她點膳了。
橫豎，她每次都不問四爺要吃什麼。她按着自己的想法點。
四爺偶爾會說幾個自己想吃的罷了。
“秋天吃鴨子好，養身。叫膳房做個老鴨冬瓜湯吧，蘿蔔也正是吃的時候，對身子好着。叫膳房做個蘿蔔小丸子。這做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不過這麼簡單，想必是有的。清蒸就好了，不必油炸，秋日裡，吃的清淡些。”葉棗笑了笑。
“再用新鮮的魚做個魚片羹，滷牛肉切一些來。肉皮凍，再做個蟹粉獅子頭。”說到這，葉棗對四爺道：“吃螃蟹的時候到了呢。改日做香辣蟹。”
四爺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說的，秋日裡清淡些？”
葉棗嘿嘿一笑：“這頓清淡些也就罷了，頓頓清淡，爺不難受啊？”
四爺只是挑眉，不置可否。
葉棗也不尷尬，繼續道：“白灼河蝦，在看着上幾樣青菜就可以了。膳後上一盅雪梨湯。爺嗓子不舒服。”葉棗道。
等阿圓出去了，四爺又看了葉棗一眼。
她今兒點的全是素淡的，就是因爲他嗓子有些不適？
這都是小時，四爺自己都沒太注意。她說了，他才感覺到。
心裡就覺得暖暖的，有個人知冷知熱也是好事。
很快上了膳食，四爺對冬瓜鴨子湯有興趣，魚片羹他倒是覺得素淡了些，該放辣子的。蘿蔔小丸子也不錯。
吃過了午膳，膳房就端來了雪梨羹，四爺見葉棗不要，倒是沒矯情，幾口全喝了。
吃過午膳，四爺就走了，回去更個衣，也就該見客了。
葉棗往榻上一倒：“想着正是吃螃蟹的時候，吃不着真是抓心啊。”
前世，那一大盆的香辣蟹……嘖……
葉棗很不高興，在這裡，她最多吃三個……超過了就會被說的。
“姑娘孩子似得。”阿圓笑着過來給她脫了鞋子。
葉棗哎了一聲，就閉上眼了。
好吧，雖然不能大盆吃螃蟹了，但是別的好吃的也不少麼。忍了。
葉棗睡了一覺，做了個起來就忘記的夢。
一起來，就見阿圓笑着道：“奴才恭喜姑娘了！大爺中舉人，第七十二名哪！大爺叫人來傳話，是前院的小桂子來說的，說是這回中了，來年春日裡，就要參加春闈呢。”
“太好了。”葉棗還有點懵懂，這會子笑着坐起來：“這可是喜事，錦玉閣裡，一人賞五兩銀子。來年要是哥哥中了進士，那就是十兩！”
“奴才多謝姑娘！這銀子，奴才可是要的!”這可是吉利錢。
晚間，四爺又來了，一進來就道：“你哥哥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了，總算是考中了，我哥哥學問還是紮實的。”葉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