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3章 那就尷尬了
對劉氏的這番安排和想法，楊若晴張了好幾次嘴，最終卻都沒有發出堅決的否定的聲音。
正如劉氏自己說的那般，她是康小子的親孃，她是不可能加害康小子的。
至於那個麻子姑娘……
“四嬸, 這事兒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先跟康小子那漏點風聲，不然到時候臨場不聽你安排，那就尷尬了。”
劉氏歪着頭想了想，說：“那也行吧！”
“哦對了晴兒，我還有個事兒想問你。”
楊若晴真是無奈了，坐一趟短途馬車，就剩下回答解惑了。
“趕緊問吧，一次性問完, 一會兒該到鎮上了。”她說。
劉氏再一次挪了挪身子, 往楊若晴這邊更靠近了些，說：“這趟伱打算給老徐家送多少錢？”
楊若晴擡起眼目視前方, 發現前面已經是老徐家的院門口了。
接着，便看到以徐家老大爲首，一羣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們來到院門口，紛紛噗通着跪倒在院門口地上擺着的一捆捆稻草上。
楊若晴白了劉氏一眼，眼底都是嘲諷：“咋？四嬸羨慕？這可是送的喪禮！”
這模樣，憔悴悲傷得彷彿一朵花，在瞬間凋零枯萎。
原來是打聽這個！
楊若晴冷冷瞥了劉氏一眼，“四嬸，你管的太多了啊，還是坐回去吧！”
除了白馬，其他的東西那是五顏六色，栩栩如生。
但凡村裡有人去世，就會去祠堂做法事，空間大。
快要下馬車的時候，劉氏又問楊若晴：“晴兒，晌午咱得留在老徐家吃過了酒席再回村吧？”
照着這一帶的風俗習慣，徐家子女後輩跪成幾排迎接賓客，徐大徐二他們作爲大孝子，眼圈通紅，神色疲憊。
第二回是徐二成親。
徐家的院子，楊若晴以前來過兩回，第一回是徐大成親過來吃喜酒。
顯然，對於徐家這種沒有家族祠堂，家裡有人去世只能在家中安設靈堂的情況來說，家屬都是跪在院子外面接親戚的。
很快, 馬車就到了鎮上，接着七拐八拐的徑直往老徐家那邊去。
前方驟然響起的炮仗聲將楊若晴的思緒拽回了現實, 震耳欲聾的炮仗聲中還夾雜着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其中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
不像長坪村，好些年前就由老楊家老駱家出大頭，其他有一戶算一戶，都出錢出力，大家共同蓋起了一座雜姓共享的祠堂。
但是有些席面又不得不吃，譬如今天老徐家的席面。
院門上掛着白幡，院子外面的幾棵大樹上，也都幫着白色的帶子，屋檐底下，大樹底下，三個一羣，五個一夥，也都是些頭上戴着白帽子的人。
沒了靈魂，味同嚼蠟，甚至像是被什麼神秘的東西吸走了菜本身的靈魂和精髓……
老王家來的男人們，還有楊華忠和駱鐵匠他們則上前去將徐大徐二兄弟攙扶起來。
大家相互攙扶着，哭哭啼啼的進了徐家的院子。
這是楊若晴自己的感覺，她不清楚別人是不是也有。
劉氏嘿嘿笑着：“哎呀，我就是好奇嘛，隨口一問……”
劉氏試探着又打聽：“應該不少吧？衝着你和徐家的交情……”
楊若晴想了下，點點頭，“照着禮數，是該留下吃頓酒席的！”
說出來就太傷人了，除非, 除非劉氏再次提出過分的要求。
有一座三層的閣樓，樓梯是從兩側環繞着上去的，在三樓有一個敞開的大廳堂，廳堂裡桌椅板凳，桌子上的茶壺茶碗，旁邊的大花瓶，花瓶裡插着的花兒……
若是你連喪禮都羨慕，那就去找塊墳地趕緊死了吧，死了我也送，禮金還翻倍！
當然，這些話楊若晴只是在心裡說，嘴上，不會輕易說出來。
三樓有一個大露臺，露臺上放着搖椅，桌上放着碟子，碟子裡似乎還裝了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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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次過來，這院子裡都是張燈結綵，而這第三回過來，從院子門口通往堂屋門口的那條石板路的兩旁，全都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花圈，紙紮的亭臺樓閣，白紙紮的馬，還有紙人。
但劉氏被楊若晴先前那句話裡的不悅給震懾到了，於是她尷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若不是她身旁的兩個稍微年長些的婦人攙扶着，真擔心她這一跪，就起不來。
似乎每一道菜在端上桌之後，都失去了它原本的鮮美滋味。
邊上，早有安排好的徐家這邊人有序的接下了老王家，老駱家，老楊家等帶過來的哀悼的禮品，接到一旁去歸攏，會有專門的賬房先生在那裡上賬。
幾個媳婦都哭得面容憔悴。
楊若晴隨着隊伍一路往堂屋裡徐母的靈柩那邊去拜，這一路上目光從路兩邊那些喪葬品上掃過，不得不感嘆這萬千世界，能人高手真多呀！
而去那些辦喪事的人家吃席席，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好了，不說長坪村的事了，目光放回眼前。
而混雜在炮仗聲中的，是老徐家這邊負責接待賓客的親戚在扯着嗓子喊：“老王家，老駱家，老楊家來客悼念！”
其中最悲慟的就是徐巧紅了。
楊若晴繼續不搭理她。
楊華梅和劉氏這些女人則來到徐家兩個兒媳婦，乃至徐巧紅的跟前，一邊俯身攙扶起對方，同時嘴裡還要說着節哀順變的話。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楊若晴喜歡吃酒席，但不喜歡吃這種席席！
去人家吃喜事的酒席，你會感覺每一樣菜都很有味道，大家在一起喜氣洋洋，飯菜裡都沾惹着喜氣。
牆壁上貼着的名家畫作，雖然都是贗品，但都可以看出這扎紙工匠的厲害之處。
在椅子的扶手上，竟然還蹲着一隻黑色的貓。
貓也是用紙張扎的，看來這是徐元明擔心他婆娘去了那邊孤單寂寞，所以不僅燒了伺候的丫鬟和僕人過去，燒了出行的交通工具白馬過去，甚至連逗樂的寵物貓都給準備上了。
至於那紙屋廂房裡，一整箱一整箱的錫箔紙金元寶，就更是饞眼了。
若是這些東西在那邊真的能幻化成真實的存在，徐母估計剛過去就是個妥妥的地主婆，吃穿不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