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9章 排水
魚肉先片成一塊塊厚度適當的薄片，用蛋清和紅薯粉先醃上。
“娘，添把柴火，我這裡要起鍋燒油啦！”
楊若晴拎起了長嘴小油壺。
“好嘞。”
鍋裡的油冒熱氣的時候，蒜末生薑蔥末子一齊推入鍋中，滋滋啦啦就一頓翻炒。
劉氏抱着孫氏親手釀製的辣椒醬過來，“晴兒，下一步是不是要這個？”
楊若晴對劉氏笑着點頭，舀了一大勺子擱入鍋裡，炒出香味後先將魚排放入翻炒，葫蘆瓢舀了一瓢井水添入鍋中，水燒到滾泡的時候再將醃製好的魚片放入水裡，用筷子將它們抖開，不要抱團。
這個年代沒有料酒雞精耗油那些調料，但沒關係，優質的食材講究的是原汁原味。
用最簡單的佐料點綴，關鍵是激發出食材本身的鮮美。
出鍋之前擱點鹽，然後撈在一隻敞口的大海碗裡。
旁邊人看得瞠目結舌。
而這種‘小船’通常一回只能坐一個人，來往一趟賺五個銅板，跑勤快點，一天下來竟然能賺幾十個呢！
村裡有好幾個人都在做這事兒，所以村口再次熱鬧起來。
“四嬸，你這會子吃了，待會飯桌上可就沒你那份了哈，你可得想清楚。”
幾個人圍着桌子，吃得很是過癮。
一塊塊魚肉白嫩嫩俏生生，帶着一點兒微微的卷邊。
飯菜啥的駱家全包，吃的好喝的好，在河邊搭了帳篷，夜裡都在排水。
楊若晴直接說：“做四嬸的嘴巴，可真辛苦。”
說得砸吧着嘴，像個美食家一樣。
有人把家裡的大洗澡盆找出來，當做小船，停泊在村口，當有人想要進村去村後的排水點那邊時，可以上這‘小船’，主人家在水裡用繩索拖拽着小船往前行。
想到譚氏的情況，孫氏想給送些魚和地鍋餅過去。
每天兩個地方的安置點的村民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粥棚那裡領稀飯和饅頭，吃飽喝足再成羣結隊的來村口的排水點看排水。
對於劉氏這番言論，楊華明無語了。
眼瞅着劉氏的筷子趁亂又想伸過來，楊若晴趕忙兒擋住了。
但是劉氏不怕！
她的嘴就像是一個耐高溫的熔爐。
……
晌午飯開飯前，楊若晴給拓跋嫺送了晌午飯過去，孫氏給老楊頭送了。
魚的份量有限，單獨給譚氏送，若是譚氏是單獨住老宅那倒沒啥。
“我先嚐一口哈！”
“嘿嘿，有個婆娘在你身邊欺負你，也是一種福氣，你看外面那些老光棍老鰥夫，想要個人欺負自個都不行呢！”
孫氏和王翠蓮面面相覷，兩個人都看傻了眼，但又不得不佩服。
大夥兒都圍着鍋臺嚐了，然後紛紛哈着辣子誇讚。
“啊？”
被楊若晴攔下了。
“她四嬸，味道咋樣啊？”王翠蓮笑眯眯問。
因爲水位退了一些，沒那麼危險，進村的塘壩也露出了水面，好多人都想着回家去看看家裡淹的情況。
水車不停歇，人員換着上，每個人卯足了勁兒踩半個時辰，就換下一個人上。
因爲他眼下在服藥，服藥就得忌食辛辣，但孫氏特別做了適合他的飯菜，青菜豬肝湯，除此外還夾了兩塊不辣的地鍋餅給他解解饞。
劉氏話音未落，筷子已經先動了。
又是一塊冒着白色熱氣的魚肉被扔進了嘴裡，看得邊上的三人再次直了眼。
孫氏的話才說了半截：“四弟妹燙啊……”
楊若晴直接塞了兩雙筷子給她們倆：“別問那麼多了，大媽和娘自己嘗。”
什麼先麻後辣，肉質細膩啥啥的。
劉氏一口吞下，然後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樣一臉懵逼。
這個時候，安置點有些腦子活泛的村民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比起劉氏故意捧着碗頭堆滿了辣魚的飯菜故意去他牀邊晃悠，眼饞他，孫氏的做法真是讓楊華明感動死了。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福氣福氣，有福纔有氣嘛！
聽得王翠蓮和孫氏半懂不懂的。
“沒事兒沒事兒，我再嘗一塊，這回吃慢點兒。”
王翠蓮和孫氏都笑了。
住在半山腰學堂裡的村民則去河邊看排水，排水這件事竟然成了村裡一個最大的娛樂項目。
劉氏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夾了一塊冒着熱氣的魚肉就往嘴裡塞。
“三嫂你別送了，人太多送不過來，到時候還容易得罪人！”劉氏已經把碗筷擺在桌上了，一邊扭頭給孫氏這打退堂鼓。
可譚氏如今跟五房住一塊兒，自然也要給五房送一點。
這回，劉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邊吃邊用味蕾去細細感受，然後跟面前的三人一字一句描述出來。
又是一陣噼裡啪啦如同剝豆子般的脆響後，花椒和幹辣椒的香辣在高溫下被徹底激發，融入底下的魚湯裡，滲透進每一塊魚肉。
……
“糟了，我剛吃太快，忘記細細品爵了。”
孫氏聽從了劉氏和楊若晴的建議，打消了想法。
自從開始排水，白天黑夜一刻都不停歇。
“幸好有三嫂照顧我，不然我得被姓劉的那個婆娘欺負死！”
“好好好，我不吃我不吃，留着待會下飯。”
於是，這種‘小船’便有了市場，通常是五個銅板一個來回，不分村裡遠近。
至於在牀上養傷的楊華明，他可無緣吃到這麼香辣的魚。
“娘，今個桂玲他們回來，五嬸肯定搞了硬菜，我奶不缺這一口吃的，咱等下回啥時候再送吧。”
就這樣，村裡的水位在一點點往下退，起初都要淹到成人的胸口，這會子退到了腰間。
事先準備好的花椒粒和幹辣椒蔥沫子灑在上面，再用炸熱的菜籽油澆在上面。
給了五房，那住在一牆之隔的大房他們，不送你好意思嗎？何況大房還有好幾個小孩子呢！
而楊華忠他們這回沒有攔截，但是跟大夥兒叮囑了很多安全事項，又忙着排水去了。
這水一直排了七八天，村裡的水位總算是退到了膝蓋處。
而周邊田地裡的水也在持續的日頭照耀下一天天蒸發，也慢慢往下退。
之前在村口的那些‘小船’已經做不到生意了，大夥兒擼起褲腿就能進村，婦人都可以涉水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