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9章 衝撞了水神？
在他牀底下有一塊黑布包裹着的土陶罈子，壇蓋緊緊的蓋着，壇身上貼着一塊黃紙，紙上用硃砂畫着一個潦草的‘敕’字。
這是三無大師貼在罈子上的符咒，此刻，符咒伴隨着楊永仙的鼾聲輕輕擺動，若是有人趴在牀底，肯定能感覺到這罈子竟然在膨脹，罈子裡面隱隱有光亮在閃爍，似乎有東西想要掙脫這罈子的束縛逃出來。
黃紙上的那個‘敕’字突然亮了起來，符咒緊緊的黏貼在壇身，罈子裡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瞬間平息下去，一切歸於平靜。
這一切，楊永仙毫不知情，他翻了個身換了和姿勢繼續抱着枕頭，發出幾聲滿足的夢囈。
夜晚，再次來臨。
駱風棠和楊若晴今夜特意穿了披風，早早等候在河邊。
月亮漸漸升到中空的時候，一隻大青蛙一蹦一跳的過來了。
果然，又是楊永青。
“我看過了，他身後並沒有跟蹤者。”駱風棠沉聲道。
楊若晴點點頭，“動手！”
“只是他這行爲舉止，完全就是一隻青蛙，這就讓人費解了。難不成……他是衝撞了什麼？”
夜風中，隱隱傳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困了就閉上眼睛睡吧。”駱風棠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輕聲道。
道觀裡。
“力氣好大，繩索似乎控不住他！”楊若晴道。
“說來慚愧，這種情況貧道還真是頭一回得見。”袁道長如實道。
“這麼說，我小堂哥也有可能是衝撞了水神？不然咋會懲罰它變成一隻青蛙天天夜裡趴在河邊喝水呢？”
他抓起旁邊的風燈點亮，舉到楊永青的眼前。
“咋把他打暈了？”駱風棠問。
楊若晴卻從後面一記手刀敲在他的脖子上，楊永青眼皮一翻白，暈死過去。
隨手把風燈熄滅。
袁道長聽完了來意，又看到地上已經甦醒卻滿屋子跳，嘴裡還呱呱叫的楊永青，袁道長縱然閱歷不淺，也經常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但此刻還是再次大開眼界了一把。
孩子要撒尿，那婆娘就把他抱起來對着水裡把了一泡，回去後孩子就病了。
駱風棠一手將她摟在懷裡，另一手枕在腦後，嗅着她發間的幽香，也舒服的嘆出一口氣，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代，那時候很多個這樣星光璀璨的夜裡，他們也這樣合衣躺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暢想着未來。
楊若晴提議。
前陣子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楊若晴又問，瞧這肚子，原本是癟的，他的身形在男人堆中還是保持得很好的。
楊若晴也已悄然睜開了眼。
關於這件事，楊若晴也有所耳聞。
如今，未來的他們什麼都有了，人生，真的很知足。
“今夜咱穿的衣裳也多，熱水都帶了，待會隨便找個草深又避風的地方打瞌睡得了。”
袁道長接着解釋道：“就好比前陣子你們村趙大苟家的兒子趙小毛突然發燒，說胡話，藥石無用。後來把孩子抱來給我瞧了幾眼，那孩子是朝着池塘裡撒了一泡尿，剛好衝撞了水神，這才降下懲罰。”
可不能讓他再接着喝這河裡的生水了，這麼喝下去，早晚得把自己給交待了不可！
兩人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從左右兩邊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楊永青給綁了個嚴嚴實實。
起因是因爲趙大苟的婆娘在池塘那漿洗，一歲多的兒子趙小毛帶在邊上玩耍。
“後來設了法子，去岸邊燒了香紙，送上了供品，趙小毛隔天就恢復了正常。”
駱風棠笑了，媳婦做事簡單，粗暴，但卻很有用。
“若是他行動怪異，畏光，嗜睡，又或者情緒暴躁，易怒易哭，又或者口中胡言亂語，說些去世之人常說的話，那還可以往過陰方面去考慮。”
駱風棠躺在那裡，微皺着眉頭捕捉那聲音傳來的風向。
楊若晴沒有迴應，眼睛已經閉上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很多話，楊若晴漸漸有些迷糊。
袁道長想要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楊永青，而楊若晴和駱風棠趕着去草場那邊值夜，於是把楊永青暫留在袁道長這裡，讓袁道長繼續研究。
另外，等明日早上楊永青清醒過來了，到時候他們再過來接他回村，順便把實情告訴他，讓他自個去回憶回憶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衝撞了哪路神佛。
楊永青呱呱叫，雙手雙腳用力拍打着地面，真的像一隻大青蛙似的想要奮力掙扎出繩索的束縛。
趙大苟兩口子在池塘邊燒香紙和擺供品，剛好被人撞上了，這事兒才傳出來。
草場。
“衝撞？”楊若晴細品着這個詞兒。
楊永青鼓着腮幫子，努力瞪大一雙蛤蟆眼，果真癡癡呆呆的盯着那風燈出神。
這個時空是農耕社會，沒有現代工業的污染，夜晚的星空真的好清晰好漂亮啊，呼吸到胸口=肺間的每一口空氣都清新甜美。
“走，先送去道觀給袁道長。”他道，隨即扛起了楊永青，快步往道觀而去。
楊若晴和駱風棠兩個守在附近，附近很安靜，甚至楊華忠和孫氏的屋子裡還傳來均勻的鼾聲。
楊若晴甩了甩手腕，“不停的舉着風燈那手還不得累死？索性打暈了省事兒。”
可昨夜喝過水後，他那肚子撐得都快爆炸了，這不是水神的懲罰會是啥？
袁道長摸着下巴上的鬍鬚，一直跟在呱呱叫的楊永青身後看，搖搖頭，“像，又不像，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駱風棠道：“我記得以前出來逮青蛙，用光罩它就不動了！”
很快駱風棠就找到了一處，兩人合衣躺在深深的草裡，楊若晴枕在駱風棠的手臂上，擡頭就能望見頭頂的星空和月亮。
“是女人的哭聲。”她輕聲道。
駱風棠垂眸看了懷中的她一眼，不知她何時醒的。
“那個女人哭第一聲的時候我就醒了。”
楊若晴突然又道，並坐起身，夜風中，她的聲音被壓得極低：“那聲音……好像是從長坪村方向傳來，沿着河岸一路哭，往姜家坡這邊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