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5章 自食惡果
這樣的情況下，楊華忠和孫氏他們自然是留在了老宅，鮑素雲和楊華梅也都沒有離去。
就連楊華洲都不得不跟楊若晴這商量，推遲了回慶安郡酒樓的時間。
叔嬸這一輩的人都留在老宅，孫子輩的暫且散了，因爲天黑了，各家都還有小孩子要照看。
臨走的時候，楊若晴跟孫氏這說了，待會她和棠伢子回去的時候，順便去把小朵和峰兒接到駱家去，今夜讓他們在駱家吃飯，過夜。
出了東屋，楊若晴和駱風棠對視了一眼，巷子那邊自然是不能走了，只能走前面的正門。
打從正門前經過時，楊若晴看到廖梅英那間屋子的門上了鎖。
“大嫂昨日捱了大哥一巴掌，自己也吃了幾口那甜湯，身子也不大好。”楊若晴跟駱風棠這小聲道。
“白日裡我去東屋，她也一直在旁邊陪着我奶，五個多月的身孕，着實不容易。這會子不在屋裡，也不在東屋，難不成是去了巷子裡陪我大哥去了？”
面對她的疑問，駱風棠道：“咱待會經過巷子口自然就曉得了。”
兩人經過巷子口的時候，果真看到楊永仙坐在修兒的身上，背對着這邊。
“醒了？”他問，鼻音帶着一分慵懶。
尤其是涉及到小孩子這塊，爲人母，不喜歡談這些太過沉重的話題。
“又是中元節的夜裡降生的，用句老古話來說，這孩子恐怕生來就是很難留住的，想必是天上哪位神仙座下的童子，趁着神仙打盹兒的當口溜下凡玩耍呢，這會子得趕着回去。”
修兒纔剛剛一週歲，就那麼夭折了。
峰兒很快就跟駱寶寶玩到一塊兒去了，小朵從旁跟着。
楊若晴的聲音漸漸弱下去，這大半日裡，悲痛，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已很疲累。
楊若晴點點頭：“她這趟真的是搬起磚頭砸了自己的腳，自食惡果，她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兩個無辜的孩子。”
身上換上了白綢做的乾淨褻衣，側着身子被駱風棠圈在懷裡睡覺。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的，反正等她醒來的時候，已躺在柔軟舒適的牀上。
她的後背輕抵着他結實的胸膛，腰肢以下也是親密的貼合在一起，即便他落在她耳畔的呼吸均勻而深沉，可熟睡中的他，某方面的男性特徵卻依舊很明顯，抵得她有幾分異樣的感受。
到了楊華忠家，小朵剛剛給峰兒洗完澡，身上撲了香噴噴的痱子粉，換了純棉透氣的褻衣。
脫光了衣裳，走進水汽氤氳的沐浴房，當身體完完全全浸泡在灑滿了花瓣的大浴桶裡時，她這大半天的疲累一點點的得到釋放。
太過舒服，以至於駱風棠還沒有回屋，她就靠在浴桶邊緣睡着了。
楊若晴說明了來意，帶着小朵和峰兒一塊兒回了駱家。
這會子駱風棠回來了，駱鐵匠自然要跟駱風棠那細問一番，然後商量下作爲正兒八經的親戚，遇到這種事兒，是不是要去燒個香啊啥的……
“別看了，走吧。“他沉聲道，拉着她的手徑直經過了巷子口，往村口方向而去。
這些充滿神話色彩的話，通常都是人們編撰出來，用以勸慰自己的。
後院，楊若晴過來幫王翠蓮燒夜飯，自然也說起了這件事。
草草吃過了夜飯，楊若晴把小朵和峰兒安置在駱寶寶的屋子裡，然後回了自己的寢房。
“嗯，渴醒的。”她輕聲道。
對王翠蓮的這番推測，楊若晴只能報以苦笑。
“李繡心肚子裡的那個也滑掉了，六個多月，是個成了型的男胎。”楊若晴接着道。
各種意外，各種疾病……
他修長的大手繞過她纖細的腰肢，覆在她平攤柔軟的小腹處。
廖梅英就站在他的身旁，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默默的陪着他。
不然，那種悲痛難以舒緩，所以只能編織出一個美好的東西出來，告訴自己，孩子沒死，他只是回到了原本就該屬於他的地方去了……
那背影蕭瑟，落寞，孤寂，僵硬……
巷子裡的香案上點了兩根白蠟燭，夜風吹過，燭光一陣搖曳，說不出的淒涼陰翳，楊若晴的後脊背突然涌起幾分涼意，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她脖子裡吹冷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她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幾寸，稍稍拉開一點距離。
“啊？”王翠蓮更加驚愕了。
駱風棠去跟駱鐵匠那說話去了，今個這大半日，駱風棠在爲老楊家的事兒奔波，駱鐵匠和王翠蓮他們在家裡又何嘗不是惦記着這件事兒？
這微小的動作，立刻就讓他睜開了眼。
楊若晴道：“先前我們回來的時候，沒聽爺奶說要去知會親戚家，想必這件事兒應該是不驚動親戚的，所以咱也不用去燒香，反倒不好。”
駱風棠立馬就意識到了，他不動聲色的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
半響後，王翠蓮長嘆出一口氣，“李繡心這趟造孽太重啊，兩條性命的因果，老天爺都算在她身上了。”
村子裡，這一兩年內，就發生了好幾起，從生下來幾天，到八九歲，甚至十二三歲的，都有。
其實這個時代，因爲諸多原因，小孩子的夭折率還是不小的。
就好比這副身子的主人，當初那個又傻又胖的宿主楊若晴，不就是十二歲的時候因爲沐子川的一句氣話，心智不全的胖丫跳到池塘淹死了麼！
王翠蓮嘆了口氣，“修兒這孩子真是可憐，纔剛剛做了週歲生辰就夭折了，這孩子長得好，白白淨淨的，眉心裡還有一顆紅色的痣，跟女娃娃一樣的漂亮。”
身後，傳來他的一聲低笑，隨即便是悉索起身的聲響。
他撩開帳子，來到桌邊將溫着的水倒了一碗又重新回了牀上。
此時，楊若晴也已坐起了身，抱着膝蓋眨巴着一雙眼望着端水過來的他，眼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水來了。”他道，隨即俯下身來，將水送到她脣邊，一副要喂她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