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溫潤柔軟的脣（一更）
（爆更開始）
“你自己雕的？”
楊若晴驚愕了。
打磨梳子，可是一件精細活兒啊。
既考驗技巧又考驗耐心。
她瞅了眼手裡的梳子，又瞅了眼他的手。
這手也太巧了吧？
想到啥，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眼前細瞧。
果真，好幾根手指頭上，都留下了細細密密的刮痕。
“等到天晴了，也是時候過去拾掇拾掇了。”
楊華洲則搖頭。
“批了日子，二月初二龍擡頭，是黃道吉日。”
楊華忠點頭：“年前添置的李家村那邊的兩畝田，我還一直沒去瞅過。”
一滴眼淚落在他指尖。
驚喜的蹲下身，打量着泥土裂縫中探出筍芽的春筍。
“很痛吧？”
“可是，二哥二嫂鬧了一場。”
只見她眼睛裡蒙着一層水霧，睫毛溼漉漉的。
駱風棠停下腳步，擡頭瞅着面前的巍峨青山。
她搖頭，截斷了他的話。
‘打春’是土話。
他捧起她的臉。
女孩兒的事兒，真是搞不懂啊！
“棠伢子，謝謝你！”
楊華忠點頭。
山路上，楊若晴問駱風棠。
他道。
“今年打春打得晚，往年臘月底就打了。”他道。
五口人也支撐不了幾天。
眼下家裡的全部家底，就剩下七百文。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棠伢子，咱今個往哪邊去狩獵？”
楊華忠恍然。
“下了那麼多日的雨，山上路滑不好走，你們莫去太深處，日頭落山前一定要回來……”
他問，有些慌了。
楊若晴笑着收好乾糧：“娘你放心吧，今個咱就在山外圍轉轉。”
“彩禮沒半文，嫁妝咱女方這邊貼。”
“這麼說，蘭丫頭和老沐家的婚期也定了？”他問。
“不！”
“老王家給出的說辭是，栓子的燙傷纔好了四成，後續吃藥調理啥的，錢都不夠使。”
她看着他，微笑着說道。
他好奇的問。
楊若晴正埋頭扒飯，聽到‘打春’這詞兒，怔了一下。
所有的輜重全都在駱風棠的身上，她是輕裝上陣。
果真，楊華忠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
過完生日她就想進山去碰碰運氣，可一直下雨。
多得數不清，如同蛛網似的。
這讓她想起了小學時候，用削筆刀削鉛筆……
楊華洲道：“原本是打算給六兩的，一兩用作過年走親戚，還有一兩用作開春後永仙學堂那的束脩。”
等到雨停放晴，已是正月十二。
“哦。”楊華忠點點頭，便不再問了。
初七下晝，家家戶戶都往雞窩跟前放了一串短鞭。
剩下的二百文，買米買糧。
夜裡，楊華洲和鮑素雲過來聊天，帶來了楊華梅的婚訊。
七百文裡面，五百文是給大安留着做束脩的，一個子兒都不能動。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梳子，也是我長這麼大，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孫氏忍不住打聽：“那咱爹孃，打算給梅兒啥樣的陪嫁呀？”
孫氏贊同的點頭。
“等這場雨停了，地裡的油菜麥子，長勢就要起來了。”她道。
他怔了下。
他有點懵。
楊華忠放下筷子，看了眼外面的雨，道：“今個打春呢！”
趁着他砍毛竹，她也沒閒着，冒着腰在竹林裡瞅着。
咋歡喜也能哭呢？
她埋下頭，輕聲問。
春雨纏綿。
“那咱過半個月再來採，這毛竹林偏遠，村裡人都不大過來。”他道。
“咱去那！”
……
不是難過的時候才哭嗎？
“農活這塊，要操持起來咯！”
孫氏也很高興：“打春了好啊，冷天總算是要過去了。”
“晴兒，你、你咋啦？”
楊若晴道：“找春筍呢。”
吃夜飯的時候，外面雷聲轟轟。
意在驅除黃鼠狼。
“老古話都說，立春雨淋淋，陰暗陰溼溼到清明。”
楊華洲想了下，道：“四季的衣裳鞋襪各兩套，牀上被褥枕巾棉絮各兩套。”
“呀，找到啦！”
“晴兒，你、你咋哭啦？”
不大一會兒，雨就下來了。
很快，她就有了發現。
打從吃過了年夜飯，她每日都過得着急。
“我太喜歡了。”
楊華洲接着道：“老王家那邊，就提供婚房，婚牀，和一套桌椅一套被褥。”
經過前面一片竹林的時候，駱風棠停了下。
“年前不是賣了二畝水田，有八兩銀子嗎？”楊華忠終於搭腔了。
……
“這上半年，雨水多啊！”他道。
擡手指了南面：“入春了，天氣回暖，南面那塊小獸們出沒得應該比別處多一些。”
年前的事兒，勞民傷財。
應該就是立春吧？
“這會子山裡怕是有蛇，我給你砍根竹子拿手裡。”
楊華忠接着點頭。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太小了，剝了沒二兩肉，還得長半個來月才成。”她自言自語道。
駱風棠拿着削好了的竹竿走了過來。
“是不是我做的梳子太醜了，對不起，我、我下回一定去鎮上買更好看的……”
今個好不容易天晴，得趕緊喊上棠伢子一塊兒進山去。
“爹孃便從梅兒那六兩裡面，摳了二兩出來給了蘭兒做嫁妝。”楊華洲道。
“好啊！”
“衣裳櫃子盆桶啥的，還有就是四兩銀子的陪嫁。”
他笑着搖了搖頭：“一點皮外傷，不算啥……”
“晴兒你找啥呢？”
“爹孃對此，也沒異議。”他道。
孫氏往兩個人身上塞着乾糧，一邊叮囑。
祈求來年家禽家畜生長順順當當。
或深或淺。
“梅兒出嫁就定在那日，兩邊都沒異議。”楊華洲道。
“好嘞！”
“老沐家只是派了媒人提親，那沐子川，都還沒來認親呢！”
吃早飯的時候，駱風棠依約過來了。
箭筒裡的弓箭，腰間的柴刀，匕首，還有一摞繩索。
楊若晴站起身，“這倒也是，她們不來，到時候這一林子的春筍都是我的！嘻嘻。”
接了竹竿，兩個人接着趕路，往南面的山林走去。
經過一個隆冬的雪藏，如今開春了，這山野間也換了顏色。
綠意盎然，路邊開滿了叫不出名兒的小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