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狐疑（四更）
小安，菊兒，三丫頭，大寶他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戴着白色的孝帽，是人羣的焦點。
在祠堂門口追逐嬉鬧着，撿着地上的炮仗殼耍。
無比的歡樂！
大半日都在這鬧哄哄的氛圍下度過。
晌午飯，楊若晴照例是沒有胃口，一個人偷偷躲回家去想弄點點心吃。
剛巧遇到了拓跋嫺。
“晴兒，你不在那吃飯怎麼回來了？”
拓跋嫺問。
楊若晴捂着胃部，搖頭道：“見了那些葷菜就犯惡心。”
拓跋嫺正在那裡納一雙小鞋子，聞言趕緊放下手裡活計來到楊若晴身旁。
她擡手撫了下楊若晴的額頭，又撫了下自己的。
楊若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從前也不愛吃酸的，這會子不曉得咋回事，見了這野桃子就想了。”
“不發熱啊，是不是夜裡沒睡好，肚子不舒服？”她又問。
“四叔，花露水不管用的，那味兒遮蓋不住，也持續不了半碗茶的功夫。”
“那味兒，到了夜裡估計更濃，到時候祠堂沒法兒站人。”楊華明道。
她把桃核放在一旁，又伸手挑了一隻吃了起來。
“晴兒，晴兒在那呢！”楊永進指着楊若晴這邊，然後兩人快步朝她這邊過來。
楊若晴再次搖頭。
拓跋嫺跟着站起身，“你去吧，記住了啊，下跪起身啥的，得緩一點，莫要太急。”
楊若晴怔了下。
楊若晴朝她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額……”楊若晴汗顏，婆婆還是蠻童真的嘛！
“三嫂，跟你說個話。”鮑素雲壓低聲道。
“夜裡熬不住就找機會打個盹兒。”拓跋嫺又交代。
“當真啊？”孫氏問。
“啥話啊？”孫氏問。
拓跋嫺道，“晴兒你都不怕酸啊？”
“三嫂三嫂，跟你說個事兒。”
劉氏一臉的興奮，道：“大哥的屍身怕是壞了，棺材周圍發出一股子臭味兒呢！”
走出了好幾步，拓跋嫺還在身後叮囑。
孫氏問：“你咋曉得的？”
楊若晴點點頭，又坐了下來，喝粥。
拓跋嫺在一旁看着，滿臉狐疑。
出了祠堂門，一眼看到婦人們在這裡，他們的目光徑直落在楊若晴的身上。
“啊？”
從下晝一直到夜裡，法事轟轟烈烈的進行着。
孫氏的臉色也變了幾分，“這事兒，爺們曉得不？”
“晴兒啊，得跟你商量個事兒。”楊華明急匆匆道。
拓跋嫺道：“過幾日再告訴你。”
楊若晴沒轍，只得接了那茶碗抿了幾口。
楊若晴道。
鮑素雲看了眼四下，確定無人經過，方纔道：“先前老五給棺材那四角添桐油，嗅到點異味兒……”
“爲啥高興啊？”楊若晴問。
“嗯！”楊若晴應着。
拓跋嫺連連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娘心裡高興唄！”
“這天都熱了，你看你一頭的汗，怎麼會不渴？”孫氏道，死活要楊若晴喝。
“嗯，真好吃，這會子整個人都有精神了。”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楊華明和楊永進一塊兒從祠堂裡出來了，兩個人行色匆匆。
這時，鮑素雲抱着綿綿過來了。
聽楊若晴這麼說，楊華明趕緊點頭。
“好，好，那就用艾條！”
“能不能跟你那弄些花露水來撒下，蓋下味兒？”楊華明問。
拓跋嫺道：“你這兩日累了，我去，粥是我先前就熬好了的。”
正要開口說點啥，楊若晴已經解決了第二個。
“那咋辦啊？”楊華明一臉的焦急。
有娘疼，有婆婆疼，真幸福。
“啊？啥異味兒啊？”孫氏問。
“那桃子是蕭雅雪早上送過來的，酸死了，我都不敢吃。”
楊若晴欣然一笑，“娘真好，那我先過去了啊！”
孫氏驚得豁地站起身，楊若晴也是眉眼微蹙。
劉氏說這話的時候，還下意識捏住了鼻子，五官眉眼都皺在一起。
祠堂裡有些悶熱，母女兩個來到了祠堂門口的兩隻蒲團上坐着。
楊若晴笑着搖了搖頭，“娘，你喝吧，我不渴。”
說話的當口，手裡的桃子解決完了，就剩下一隻桃核。
劉氏道：“哎喲喂，先前康小子手裡一個吃的掉那棺材邊上了，我過去撿。”
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就像在吃着世上最好的美味。
再看鮑素雲，鮑素雲的神色，顯然告訴大家，她方纔也是要說這個話。
是劉氏。
拓跋嫺道：“你坐着歇息會，娘去給你熬點粥來。”
說曹操，曹操到。
劉氏撇撇嘴：“我說的話，還能有假嗎？”
花露水可是製作起來可不簡單呢，再說了，用來做這種事，等到夏天，誰還敢買她的花露水？
“好！”楊若晴耐心的迴應着。
“莫急着走，喝一口粥再走。”她道。
“等到香味兒散了，到時候那臭味兒越發的刺鼻，明顯。”
楊若晴道：“這樣吧，我那裡有好多艾條，焚艾條吧！”
拓跋嫺壓下想要說的話，趕緊把粥端過來。
拓跋嫺坐到一旁，笑眯眯打量着楊若晴，那眼睛裡的喜悅和寵愛，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塊珍世瑰寶。
“不止香味蔥鬱能覆蓋，這夏夜還能驅蚊。”
“娘，我吃飽了，那我去祠堂了啊！”楊若晴道。
中場休息的時候，孫氏拿來一碗茶遞給楊若晴：“晴兒，喝口茶，渴了吧？”
“啥事兒啊四弟妹？”孫氏又問。
“好，好，記住啊，莫太受累，走路啥的慢着點！”
“娘，我自個去。”楊若晴道。
鮑素雲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從祠堂那邊跑了過來。
“你大伯的屍身，這天熱怕是有點壞，有異味兒。”
“野桃子你愛吃吧？那娘全給你留着。”她又道。
楊若晴猛然擡起頭來，發現婆婆正這麼瞅着自己，訝了下。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都亮了起來。
“就嗅到那股子氣味，嘖嘖，就跟那死貓死耗子的氣味兒似的，害得我差點就吐了！”
“娘，你咋這麼瞅我呀？”她問。
劉氏道：“我跟老四說了。”
拓跋嫺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進屋的時候，卻見楊若晴正坐在桌邊，拿着盤子裡的野桃子吃得正香。
……
夜裡，又是一陣暈頭轉向的折騰。
做法事，六個道士在祠堂裡咿咿呀呀做着法事，地上畫着蓮花，跳來跳去跟跳大神似的。
忙了大半夜，都不消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