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景城。
“他知道韓謝子的下落?”
米琪有點懷疑,這個聶欣然不會愚蠢的那麼明顯吧?
要是聶欣然參與了抓走韓謝子的計劃,那麼不是很容易被人找上門嗎?
“不清楚,試試看吧。”
駱風棠目光盯着聶欣然。
眼見得聶欣然乾嘔了兩聲,伸出胖虎虎的手指,在空中虛抓了幾下,便徹底甦醒。
“你,你們是誰?”
“來人啊!”
聶欣然看見面前站着的兩人,下意識的大喊起來。
“別喊了,不會有人應的,聶大人。”
駱風棠眼中露出一絲嘲弄。
“你們要錢財?好商量,好商量……”
聶欣然翻身坐起,臉上賠着笑,他感覺臉部火辣辣的,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看來聶大人是聰明人。”駱風棠淡淡道。
聶欣然吞嚥了一口唾沫,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不聰明能行嗎?爲了自家的小命,那也得小心謹慎。
“錢財嘛,我們是不要的,我們要的是韓謝子的下落。”駱風棠慢悠悠的道。
“韓郡守去哪,我不知道啊。”
聶欣然立刻道。
“確定不知道?”駱風棠脣角勾起。
“真不知道,平時我和韓郡守關係一般,不是大事的話,都是各行其是,他去了哪裡,我不過問的。”
聶欣然道。
“十九日上午你在哪裡?”駱風棠道。
聶欣然心裡咯噔一聲,臉色微微一變。
“你跟一些人會面,透露了韓謝子的下落,是不是!”
駱風棠的話語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變化,但已然讓聶欣然的臉色微變。
十九日上午……他自認做的很隱秘,離開的時候佈置下去,應該誰也不知他的行蹤,面前這人,怎麼就知道了呢?
但他有不能說的理由,一旦他讀出來,結局不僅自己會死,跟他有關係的人,幾乎全部都要死,這是毫無例外的。
聶欣然眼中閃爍了幾下,咬咬牙不開口說話。
“不說話?”駱風棠冷笑一聲。
“給他上點手段。”
駱風棠不需要親自動手,在這一塊,米琪比他要專業的多。
米琪伸出手指,敲擊在聶欣然的額頭位置。
她將自己的內力滲透進入聶欣然的身體裡面,刺激經絡交接之處,達到一種奇效。
起初,內力剛進入體內之時,聶欣然還沒什麼太大感覺,只有一股暖流在流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暖流逐漸的增強,像是小溪流逐漸過渡成大風大浪,聶欣然身體的很多關鍵處開始麻癢……
這種癢一開始能夠承受,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麻癢彷彿在身體內部,想要觸及又不知從何觸及。
這種折磨比單純的疼痛還要可怕的多。
聶欣然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堅強之人,他只是堅持了一小會兒,就鼻涕眼淚一起流,精神趨近於崩潰。
“我說……我說……放過我……”
聶欣然苦苦的哀求。但米琪並未立刻停止,而是延後拖延了一會兒,這樣的好處是,聶欣然所有的小心思全沒了,他一門心思的只想擺脫這種麻癢,哪怕立刻去死。
“你可以說了吧。”
等米琪抽身後退,駱風棠居高臨下的望着癱軟在地的聶欣然。
聶欣然喘了一陣,才終於能控制自己的嘴,勉強說出話。
他已經沒有了一點僥倖。
“十九日上午,我跟溼婆教的一個大人物會面,告之了韓謝子郡守的行蹤。”
“大人物?什麼大人物?”駱風棠皺眉。
“據說是負責溼婆教東進大齊的負責人之一,叫做龍璟山。”聶欣然一五一十,毫不隱瞞,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
“龍璟山……這名字是中原人的,不是身毒之人的,你見過那人長相嗎?”駱風棠問道。
“見過的,那人沒有掩飾,他的樣子,眉毛像兩把小刀,頭很大,臉圓,一說話就先笑兩聲。”
聶欣然簡單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
“不是身毒人的樣子啊。”
駱風棠語氣頓了頓,他是從黑蓮教的一處隱秘之所得到消息的。
玉兒給他在黑蓮教內也安排了一個身份,每到一個地方,只要當地有黑蓮教的分部,他就能將其利用起來。
“啪……”
米琪豎起手掌,用掌刀將聶欣然擊暈。
“大將軍,咱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米琪問道。
“敵人在暗處躲藏起來了,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找不着他們,不過,我們只要稍稍轉換一下思路,敵人就會主動跳出來尋找我等。”駱風棠微微一笑。
米琪沒說話,等待着駱風棠進一步說明。
“關鍵人物就是他!”
駱風棠的目光落在聶欣然的身上。
那些人未曾在意的聶欣然,只要利用得當,也能拿來用。
晴兒說的對,哪怕是一張廢紙,只要擺正位置,都能起到效果。
……
當天,遠景城開始封閉四門,城內的守軍只要有兩支,一支是近衛軍,另一支是協防軍,加在一起,只有四千多人,不過,關閉城門,勉強守禦一下也還是可以的。
在韓謝子失蹤以後,副郡守聶欣然就成了最高長官,他開始發號施令。
一旦開始封閉城門,原本只是有點蕭條的遠景城頓時開始騷亂起來。
城內的很多富商鄉紳豪貴家族,都有些慌神。
他們那些人,其實並不在意誰統治遠景城,他們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一處別院裡面。
幾個重要家族的家主悄悄的會面。
其中最大的家族是王家,龍家,楊家。
楊家的家主叫做楊飛奇,他這個楊家只是恰好跟播州楊元化同姓而已,屬於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畢竟,播州內楊是大姓。
另外兩家也差不多,他們只在遠景城內有影響力。
在遠景城以外,就什麼都不算了。
“老楊,這聶欣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關閉城門,難道還想反抗大齊朝廷不成?”王家的家主王康寧頗是有些忿忿不平。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楊飛奇沒好氣的道。
“不問你,問誰?你不是經常孝敬聶欣然嘛,給他那麼多的錢,買個心安難道還不成?”王康寧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