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整個人都呆愣了，如木雕泥塑。
他感覺心火灼燒。
憤怒、鬱氣，這些情緒，他無從宣泄，特別是衆目睽睽下。
他能怎麼辦？
指着白小升鼻子罵，你這個混蛋居然用假證據讓我偷，你還是不是人，還要不要臉？
四周的人，已經暗暗議論指指點點。
他們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落在林鈺的耳中，都化作對他的嘲諷，對他的不恥！
林鈺只感覺臉色火辣，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
夏侯啓看看白小升，看看林鈺，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鄭鴻鵠面無表情，拿過林鈺手中的成績單。
白小升眼神淡漠。
“好啦，好啦，現在成績已出，恭喜白小升事務官，成爲候選大事務官！大家鼓掌！”
沈培生忽然笑道，帶頭鼓起掌。
他的目光在白小升身上停留，眼神中，非常明顯的欣慰和讚許。轉到林鈺臉上時，則有些暗示意味。
夏侯啓鼓起掌來，鄭鴻鵠鼓起掌來。
四周圍掌聲如潮。
“恭喜白小升事務官成爲候選大事務官！”
“真是厲害，白小升事務官，將會是我們事務部新生代楷模！”
“恭喜！”
“恭喜！”
四周潮涌而來的祝賀，並未讓白小升雀躍歡呼。
一切，早在預料之內，早在計劃之中。
那一日，他請李丘山等人吃飯，與李丘山吩咐的便是這些——
準備一些假的證據，用作防範。
防範誰，爲什麼要這麼做，白小升沒說，李丘山沒問，卻是實實在在按着執行的。
餘盈安排的丫頭，跟李丘山那裡騙證據。
其實，就算白小升沒叮囑，李丘山都不會上當！
現今時代，信息至關重要。
餘盈不知道，李丘山等人現任老闆就是白小升。
白小升真要派人去拿證據，跟李丘山等人說話，稱呼都不會如此陌生疏遠。
關於此次弄一份假的證據，白小升曾經跟李丘山、林薇薇、雷迎等人嘟囔過——
自己那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但那幾位一致認爲，白小升簡直是太厚道了！
一般而言，知道有人算計自己，不先發制人都算是婦人之仁。
得到大家“認可”，白小升也就沒什麼不心安了。
“叮！成爲候選大事務官，完成現階段升級任務！”
紅蓮的聲音在白小升腦海中響起。
“覈算分數。”
“完成對省域產業負責人一人、事務官一人調查，證據確鑿，將移交司法機構。公司對其處罰爲開除，並提請訴訟。”
“獲得分數爲二十九分，目前總得分爲事務官級九十九分，距離大事務官級，還有一分！”
白小升滿心期許，凝神期待下，不禁有些失意。
居然，還差一分……
“看來查出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是十五分，一位事務官是十四分……”
“可惡，就差一分啊。”
白小升微微嘆息。
以前，也曾有過一分之差便升級的時候，卡位如此“精準”，也真是讓人有幾分無語。
不過，好在只是一分而已，簡單。
白小升笑了。
終究，候選大事務官還是他的！
“好了，各位，都散去吧！”沈培生揚聲對周圍圍觀的人道。
他之所以帶頭宣佈白小升成功當選，帶頭鼓掌，就是讓眼前這一幕儘早結束，帶林鈺離開。
沈培生看出來了，林鈺亦是在崩潰邊緣。
自己這學生，此番遭受如此重創，跟着鼓掌，看那兩隻手掌都似有千斤之重。
不過——
“這對林鈺而言，也許，是一個契機也說不定！”沈培生暗道。
林鈺太耿直，太剛硬。
挫折、失敗，甚至羞辱，或如紅蓮業火，能讓其重生。
“都散了吧。”夏侯啓也道。
他亦是看出來了，林鈺有點受不了。
他不能眼看一位才俊崛起，就讓另一個轟然倒塌。
衆人散去，口中依舊議論紛紛。
有對林鈺的遺憾、失望，更有對白小升的讚歎、驚異。
此番之後，白小升是名副其實候選大事務官。
雖然職權不變，但是前途無限。
這消息勢必衝擊整個事務部，甚至會在區域負責人、省域產業負責人之間，引發震盪！
沈培生帶着林鈺，隨後離去。
夏侯啓也悠然起身離去，拒絕旁人相送。
白小升眼看林鈺走動僵硬，頗有幾分頹廢，亦是心中長嘆。
“林鈺啊，從一開始，我試探你，便確信那個騙走證據的就是你們那邊！”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白小升感嘆。
這一年來，他觀察力已經在系統鍛鍊下，變得無比強悍。
若說夏侯啓、沈培生那樣的人物，他看不穿，大事務官們也玄乎。
但對事務官一級，只要白小升有心觀察，便能八九不離十。
“這怪不得了我，我只是在自家院子裡挖了個坑，沒想着去坑牆外任何人。若是有人來我家裡，行偷盜苟且之事，也就別怪我了。”
白小升默道。
“林鈺，你怎麼就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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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升也有些感嘆。
但是隨後，他笑逐顏開。
終究，他成了候選大事務官呢。
餘盈隨着人羣默默離去，臨走前，她目光穿過人羣，冷冷看向白小升。
雖然離得遠，沒聽到說的什麼，不過她何等聰慧。
一猜就知道，如果證據出問題，那隻能說明她拿到的就有問題。
“好哇，好你個白小升，讓我信譽掃地！”
餘盈心中真是怒極反笑。
“我終日打雁，竟然讓雁啄了眼！”
“你敢算計了我，那你等着！”
餘盈默默離去。
鄭鴻鵠辦公室，門一開，於常還有另一位事務助理，帶着陸知心、趙北青二人，還有李丘山等人出來，從旁離去。
陸知心、趙北青如同霜打的茄子，蔫頭巴腦，腳下虛浮無力。
李丘山等人卻一臉喜氣洋洋。
大仇得報，怎不欣喜！
走前，李丘山等人衝白小升無言一笑，白小升對他們笑着點頭。
事情了結。
自己平白收穫一羣得力精英，賺大發了！
“恭喜啊，白小升……候選大事務官。”
鄭鴻鵠衝白小升一笑，“不知，你現在有何感言啊？”
白小升一樂。
感言？
找點事幹，隨便拿一分，今日便大事務官了！
那樣，會不會太誇張？
“我想創紀錄！”
白小升感言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