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着眉頭,將手中的東西全都收好,隨即看向楊露蘭道:“這些我帶回去研究,今天辛苦你跑一趟,我讓小娃送你回去。”
楊露蘭看這情況,也知道自己再留在這邊沒什麼意思,便頷首:“好!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開口。別得我許是不會,但蠱這塊興許比你瞭解一點。等回去後,我也查查看,是否有蠱是入體後就會察覺不出的。”
楊露蘭話雖這麼說,但她覺得多半不可能。
她祖母是**的女子,擅長這塊。從小她祖母就教導她這些,爲了是避免有遭一日遭這些毒手。
她祖母既然沒說,怕是沒有那種蠱。
再則,就她瞭解的目前情況看來,顏雪芝也不是個什麼厲害或者關鍵的人物。
能在這大楚用蠱來控制她,就已經算很奢侈了。
撐死,也不過是尋常的蠱罷了,哪裡會花那麼多心思,弄些從未見過的來。
要知道這裡的各種條件都遠不如他們洪武國的京城,要培養一隻,都得花費極大的財力物力的。
“好,多謝!”
楊露蘭連連擺了擺手,這才小娃的引導下,率先離去。
顏詩情自己則是看向候在廳堂門口的香桃,耳朵裡聽着阮老太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道:“桃子,你在這邊要沒什麼事,也早些回寧國公府去吧!這裡,有人看着,虧不着她們!”
香桃聞言面帶愧疚,總覺得因爲外婆和顏雪芝,她都沒臉見詩情姐了。
眼下,她唯有盡心盡力照顧好小安爺,才能稍微彌補一些。
“詩情姐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稍後收拾一下就回去。”
“那成,我先走了。你也不要急着離開,一個時辰後,我會令人來接你。你別單獨一個人回去,可懂?”
“好,詩情姐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香桃很聰明,顏詩情說這話,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京城那麼多人盯着詩情姐,今日她過來,即便再隱秘或許也已經暴露了這地方。yyls
外婆和雪芝算是鎮國侯府的棄子,又是老的老,瞎得瞎,住在這根本就用不着擔心。
而她不一樣,她出現在這,肯定會有人查身份的。說不好還會將她捉去,用來威脅詩情姐。
再則,她要帶小安爺,若是那些人順着她,摸到小安爺的身上,那纔是最糟糕的。
顏詩情喜歡香桃,那是因爲她覺得這丫頭聰明,且很有主見,更是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不該做,她都清楚。
別看她是鄉下出身,但這等聰慧,即便是在吉峰鎮,那也是少有的。
有些話,她只要一句話,有些事,她只要一個眼神,這丫頭都能明白。
因雪芝身上蠱的特殊原因,顏詩情並未叫翟回去給楚璽墨送信,而是直接讓他去請了素心姑姑過來。
待素心姑姑一到,她便上了馬車,坐在素心姑姑身邊道:“姑姑,雪芝身上據她自己說有蠱,我也看過她脖子上得傷痕。只是有些奇怪,我在她的身體裡找不到蠱得痕跡,就連楊露蘭也一樣。還有,你看看這血。”
顏詩情說着,將裝入到瓷瓶中的雪芝的血拿了出來,遞給素心。
對素心,她向來是什麼都不隱瞞,在她看來,素心比她娘更像她的親長輩。
事事都替她着想,事事都給她打點的妥妥當當的,有什麼也從來不瞞她,就連腦子和腦子,都要比她娘來得好使。
這樣的忠僕,她也願意將她當做親長輩。
素心聞言面色微沉,隨即伸手接過瓷瓶,待看到那血的顏色後,雙眸一沉。
“這血好毒!”
“嗯,回頭捉只雞來試試就知道。這是她身上的血,我估摸她得眼睛和臉變成這樣,就是被下得這毒。我和楊露蘭都在想,是不是因爲她的血液太毒了,故而那蠱入了她的身體,還未怎麼着,就先被毒死了。若是這樣的話,那也許說明,這血液有剋制蠱的功效。只是,她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體內沉澱了大量的毒素,按理,她早在中毒的時候,就該死了。可她偏生好好的,除了眼睛看不見,面色黝黑外,也沒什麼不良反應。”
“過兩日奴婢過來一趟,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只是奴婢怕她爲何會變成這樣,連她自己都不知曉。”
素心說着,將瓷瓶遞給詩情。
這血液中含着劇毒,如郡主所言,雪芝那死丫頭早在中毒後沒多久就該死了纔是。
可偏生人好好的,只是行動有些不大方便罷了。
“她不知道就算了,橫豎鎮國侯府就那麼些人,真要查起來也快。那蘇子寧不太會做人,在她手下討生活的僕役日子不大好過。只要稍稍給點好處,想來也能問出不少東西來着。”
顏詩情說着,從袖兜中掏出一塊碎銀遞給素心。
素心也沒客氣,當下直接接了過來,慎重地保證道:“郡主且放心,奴婢保證不出五天,就能給你一個答案。”
顏詩情是信任素心的,在聽聞此話後,只是微微頷首,便莫不做聲得從瓷瓶中查出一丟丟的血,最後將銀針放入水中,查看反應。
以前在楊家村的時候,她是有嘗試過給顏雪芝調養身子,故而從後面的那座山裡,沒少挖些看起來尋常的藥草,有意無意的用那藥草熬了,讓她洗臉,洗腳。
只是那纔多久的功夫?她又不是給練得成了百毒不侵的人。
怕是她在離開楊家村後的那段時日,發生了什麼她們都不知道的事。
也許是因爲那段時間的機遇,才讓如今的她留了一條命在吧!
因顏詩情走了,香桃便直接來到佛堂這邊。
“成了,詩情姐都走了,你別哭了行不行?好好的,哭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沒地方發泄纔會這樣。”
哭得腦子昏沉沉的阮老太,聽到這話吸了吸鼻子,木然地擡頭看向香桃。
她只是心裡難受,好似被人緊緊掐住了一般,疼得厲害。
難道連哭一哭,都不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