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阮老太都這麼說了,顏詩情眼眸一轉索性道:“我和奶奶能在這裡安家落戶,多虧了鄉親們的幫襯。所以束這塊,大家看着給就成。不管多與少,我都全都捐給村裡,隨大夥兒是用於族裡置地也好,還是用於修繕祠堂也罷,總歸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顏詩情這話說的漂亮,不管是阮家坑的村民們還是阮老太都極爲滿意。
在阮老太看來,她這算是在回報阮家坑的村民。
而於阮家坑的村民們而言,顏詩情這麼做,完全是在爲他們着想,是在福澤他們的後代。不管是教習唸書也好,將來用那束置辦族裡的地活着是修葺祠堂,總之都是與他們有利。
阮洋聽到顏詩情這話,心下很是感動,當下直言拍板道:“詩情丫頭這個情,我們阮家坑的人領了,我代表我們村原來的居民,謝謝詩情丫頭。大家都給我聽好了,既然顏神醫要菜,橫豎那也不值幾個銀子,我來分配,從她家蓋房開始,每天兩戶人家摘了菜過去幫忙,這事就這麼定了。”
阮家坑的村民,不管老少夫妻,家裡總是有孩子,或者即將有孩子,對於能識字唸書這事很是激動。
不管能讀多久,只要會簡單的看信寫名,出去不被騙,他們就已知足。
“好,村長,我們沒意見!”
“謝謝顏神醫!”
“謝謝顏神醫!”
顏詩情被這麼多人喊神醫喊得有些尷尬,當下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大家喊我的名字就好了,別一直神醫神醫的喊,讓我覺得自己好似不是這個村裡的人,被排擠在外。”
阮家坑的村民聽到這話,齊刷刷地看向阮洋。
阮洋起先也覺得喊神醫沒什麼,現在被顏詩情這麼一說,倒也覺得顯得生分了,便道:“既然這樣,年長的叫名字,年幼的不管什麼輩分就叫姐。”
顏詩情看村民們沒意見後,這才又道:“我和安生都是個醫者,打算在祠堂這邊開個醫館,藥材價格就比照着鎮上的鋪子收。咱們阮家坑的村民,就不用出診費。”
阮家坑的村民一聽說不要他們出診費,每個人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這樣一來,他們村的人看病什麼的,可要比其他村的人便宜方便太多了。就算藥費一樣,那也是應該的,畢竟他們那藥也是要用錢去進的。
“謝謝詩情姐姐!”
“謝謝詩情!”
還有認識阮老太的老人家,直接擠到她身邊,道:“你養了個好孫女!”
“我們阮家坑有這等福氣,多虧你啊!”
阮家坑的村民太熱情,顏詩情被人圍着有些不大習慣,便朝阮安生使了個眼色,拉着阮老太走了。
等回到住處後,阮老太一臉欣慰地看着她:“情兒,今天這事你做得對!只可惜,楊家村的村民沒這等福氣!”
顏詩情聽她說起楊家村就道:“之前吳奶奶說娟子嬸子她們都要搬過來,我估摸等小云姐出嫁後,應該能過來了。”
阮老太聽到這話,也點點頭,可眉心卻一直深鎖。
顏詩情見狀,知道她這是在想她那一雙兒女,只當沒看見道:“奶奶,你可是看好什麼日子了嗎?”
阮老太聞言,幽幽嘆息一聲,這纔打起精神來:“這兩天我和村裡的一些老人家聊了聊,他們覺得初八那天是個好日子,宜動土、安家宅。”
“初八啊,那也沒幾天了!”
她的話剛說到這,門口傳來阮洋的聲音:“詩情丫頭在嗎?”
小娃一直守着大門,聽到阮洋明知故問的話,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沒好氣道:“等着!”
阮洋有些怵小娃,本擡起想進門的腳,又施施然地縮了回去。
好吧,這宅子裡都是女的,他即便是有親戚關係,是個長輩,可也終究是個男的,這樣貿然進去,着實不大好。
顏詩情聽到聲音,從廳堂中走出,看向大門處,只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那,沒看清來者除了阮洋外,還有誰。
小娃走到顏詩情的身邊,低聲道:“主子,血腥味濃重!”
顏詩情看了她一眼,隨即點點頭:“嗯,我先看看!”
阮老太看這架勢知道是來求醫的,便也沒上前去。
門口處阮洋看到顏詩情,道:“這位公子是來求醫的!”
“村長你有事去忙吧,把安生和嬸子叫過來幫我下忙!”
阮安生也是個外男,即便是她的徒弟,可年齡比她大,在外人眼裡終究不像一回事,但有幼花在,那就不一樣了。
阮洋知道這事自己幫不上忙,便點頭離去。
駕車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他看人走了,這才翻身而下,對着顏詩情,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道:“你就是衆人口中的顏神醫?”
世人只說是個姑娘,也沒說具體年齡,可這未免也太年輕了點,不會是吹噓的吧?
顏詩情看清他眼底的不信任,面色一沉:“小娃,關門!”
以小娃的直覺,自然不喜歡顏詩情與他接觸,聽到這話,她便轉身準備關門。
就在門要關上之時,只聽車內猛然傳來一道劇烈的咳嗽聲,緊接着濃郁地血腥味也隨之飄出。
那人幽得變了臉色,伸手將要關上的門攔住:“慢着!”
小娃見關不上門,暗暗使了內力卻見門微微一動後,便紋絲不動,當下面色一沉,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來,來這有什麼目的?”
那人沒想到區區一個鄉下之地,居然藏有這樣的高手,越發覺得裡面之人大有來歷,許真的是神醫,便道:“我們公子是來求醫的!”
說來求醫的,顏詩情信,這空氣中除了濃郁的血腥味外,還有淡淡的藥香。
那人看顏詩情只是打量的神色,卻不見她開口,就趁小娃不備時,微微一使力,將門推開,這才單膝跪在地上:“求神醫替我家公子治病!”
顏詩情還未答應,就見馬車簾被掀起了一角,一張帶着病態蒼白的清俊面孔從裡頭探出:“要如何,才肯治?”
他的脣角還掛着一滴鮮紅的血,一雙放佛看透世間的蒼涼眼眸,深深地望着顏詩情,聲音中帶着一抹絕望。xdw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