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頭卻呲的笑了一聲,說道:“你也知道天下之大,可你知道這麼大的天下,練武之人有多少?有心思去尋找‘劍宗’山門所在的,又有多少?這還不說,這天下的一些個去處,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深入的,莫說深入,就算是稍微靠近,都會有生命危險!這些個地方,要怎麼探查?”
蘇白暗自點頭,覺得對方說的有些道理,這麼一想的話,似乎想搜遍天下,確實不是一件易事,甚至可以說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又轉念一想,覺得這只是找“劍宗”的山門所在而已,並不一定要尋遍天下吧?
於是說道:“元老說的很有道理,但這是在找‘劍宗’的山門,既然是山門所在,那想來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夠建立山門的,不說是名山大川,總不會是太過犄角旮旯的地方,更不要說是那種人跡罕至,甚至有特殊危險的地方了,那樣的地方,實在不適合建立山門,如此一來,那需要尋找的地方,想必也沒有多少吧?至少不用真的將整個天下都搜一遍。”
元老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顯然也是贊同他的話的,可卻還是搖頭笑道:“想來絕大部分人,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是蘇小子你這想法,甚至在這之前,我也是你這個想法,但等發現此地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喔?元老何出此言?”蘇白有些不懂了,自己哪裡說錯了嗎?
元老頭沉吟片刻,說道:“在六十年前,我無意中來到此地,聽聞在西城門外的羣山之中,有一個詭異的山谷,那山谷之中無論是春夏秋冬,都瀰漫着無數的瘴氣,而且那瘴氣還具有劇毒,就算是練武之人,只要稍微吸入一點,一時三刻便會沒命!”
“那時候我也是年輕氣盛,聽說了這麼一個奇特的山谷,那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正巧,那也是剛過完年,時間是正月十八,我記得很是清楚,那一天我就進了山,找到了那瘴氣山谷,果然,那山谷之中瀰漫着灰色的瘴氣,如同濃霧一般,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三米之外,就無法視物!”
“我雖然年輕,卻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找了一些野兔等等的小動物,將之丟入瘴氣之中,我在那些小動物的腿上都綁了繩子,片刻後將之拖出來,發現竟然全都死了!當時我的臉色就變了,這瘴氣果然是劇毒啊!”
“可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這山谷很大,佔地足有好幾裡,而由於這瘴氣的存在,那山谷盡頭的那半座山,都給籠罩了進去,這麼大一片地方,裡面到底有什麼呢?這些瘴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這些問題一直困擾在我。”
說到這,元老頭表情很是感嘆,蘇白其實也滿是好奇,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奇特的地方?整個山谷全部籠罩着瘴氣,而且一年無論春夏秋冬都是,這怎麼可能呢?不過元老頭既然都這麼說了,想來不會是假的,那他倒真實性想去見識一番。
一旁的白羽凡則說道:“元老,那最後想來您還是找到了進入山谷的辦法了吧?”
元老頭聞言笑着點頭道:“也不能說是我找到的,而是這瘴氣自己出現了變化,當時我在發現那瘴氣確實有劇毒之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是由於好奇,這纔沒有馬上離去。”
“而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呼呼的大風之聲刮過,仔細一聽,那大風還是從山谷裡刮來的,我當時臉色就變了,這瘴氣要是被吹出來了,我哪裡還有命在?於是我連忙後退,到了遠處,觀察到底是什麼情況。”
“結果詭異的是,我明明聽到了大風颳過的聲音,而且聽聲音馬上就要到了山谷口!結果風聲卻忽然消失了,而在風聲消失之後,那濃霧一般的瘴氣突然如同燒開的水一樣翻滾不休,那本是灰白的顏色,竟是逐漸變得豔麗起來,只是幾個呼吸,那本來灰色的瘴氣,竟然完全變成了桃紅之色!”
“這突然的變化讓我忘記對劇毒的恐懼,連忙又到了山谷口,然後發現這瘴氣在變成粉紅色之後,像極了一種‘桃花瘴’,這‘桃花瘴’雖然也是有毒的瘴氣,但毒性並不是很強烈,而且有剋制的方法,只要將薄荷跟另一種草藥混合,塞入鼻孔,就可以不懼這‘桃花瘴’。”
“正巧,當時我身上正好就有這兩種東西,雖然我還不確定這就是‘桃花瘴’,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毅然踏入了其中,結果發現果然沒事!這瘴氣竟是真的變成了‘桃花瘴’!”
“我不知道這‘桃花瘴’會存在多長時間,就連忙朝山谷之中跑去,在進入有百多米之後,我發現在那山谷之中,竟然插着數不清的長劍,那些長劍有的已經鏽跡斑斑,有的甚至斷成了好幾截,就那麼散亂的插在地上,就彷彿是劍的墳墓!”
“再走了十多米後,眼前的‘桃花瘴’也消散不見了,眼前完全成了滿地的長劍!有的長劍甚至是完好的,錯略一看,怎麼也有幾萬柄之多!再往遠處看,山谷盡頭似乎有一些殘破的建築,但由於距離太遠,加上還有有淡淡的霧氣,所以實在看不清楚。”
“由於我擔心‘桃花瘴’變回原來的瘴氣,就沒有在山谷之中過多的停留,很快就往山谷之外走,當再次看到那瘴氣時,我鬆了口氣,因爲這瘴氣還是桃紅色的,我連忙朝山谷外走,結果當我出了山谷,再回頭看去時,那瀰漫整個山谷的瘴氣,竟然再次變成了灰色!要知道我之前看到的還是粉紅色的!這前後只是一個回頭的時間,所有的瘴氣竟然全都變了!這怎麼可能?”
“我懷疑是眼睛出了問題,可能看到的只是一種幻覺,於是我再次找來野兔,將之丟入了瘴氣之中,結果將之拖出來後,發現野兔死了!我將剋制‘桃花瘴’的藥物塞入野兔鼻孔,然後再將之丟進去,發現出來的還會屍體,這說明這瘴氣確實不再是‘桃花瘴’!”
聽着元老頭說完,蘇白久久沒有說話,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詭異的事情?瘴氣的變化怎麼可能會這麼快?這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啊!當然,在這個世界上講科學,這本來就是不對的事情……
回味片刻,白羽凡問道:“元老,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曾再次進入那山谷之中?那山谷之中的瘴氣,應該又發生了變化吧?”
元老頭點頭道:“不錯,我當時也在想,既然這山谷之中的瘴氣會變成‘桃花瘴’,那應該不是唯一的事情,以後說不定還會出現這種變化,所以我就索性在那山谷口等着,我倒要看看,什麼時候纔會發生變化!”
“誰知道我在那山谷口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結果那瘴氣再沒有發生過變化,我也是跟那瘴氣較起了勁兒,索性在那山谷口結廬而居,可誰知道,一年過去,山谷中的瘴氣,也沒有再變成‘桃花瘴’,我開始懷疑這可能確實是唯一的一次事件,之後不會再有,只能是離開。”
“我離開山谷,到了這蓮城,詢問當地之人,是否有人見過那山谷之中的瘴氣發生過變化,結果絕大多數的人都說沒有,只有最後的一個老者,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好像看到那山谷之中的瘴氣,有那麼一炷香的時間變成了粉紅色,但當時他並沒敢進去。”
“我聽到這個消息,卻很是振奮,這說明山谷之中的瘴氣,變成‘桃花瘴’不是唯一的事情,而是能夠反覆出現的!我當時問那個老者,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瘴氣出現變化的,對方說好像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記不清了,只記得好像是過年不久的事情。”
“我當時就想,會不會就是隻有正月十八這一天,瘴氣會發生特殊的變化呢?而且還不是每一年都會有的,這其中的間隔多長時間,我也不清楚,之後我就離開了蓮城,只是在每年年後來這裡一次,在每年的正月十八,到山谷口,看看那瘴氣是否會發生變化。”
“如此過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十五年後,我纔再次看到那山谷之中的瘴氣變成了‘桃花瘴’!可惜那一次我沒什麼準備,只是匆匆進入山谷一觀,於是再次看到了那滿地的長劍,想到那老者說過,這瘴氣的變化,似乎只能夠持續一炷香的時間,但我上次在進入山谷中時,卻似乎已經超過了這個時間,那這瘴氣變化的時間,到底有多長呢?”
“我咬了咬牙,再次待了超過一炷香的時間,結果發現那瘴氣還是‘桃花瘴’,難道是那老者說錯了?我又等了一刻鐘時間,結果發現那瘴氣還是沒變,我很是奇怪,就算那老者說錯了,但時間相差也不該如此之大才是!”
“我擔心出現問題,便小心的退出了山谷,好在過程中並沒有意外發生,只是在出了山谷,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山谷中的瘴氣,竟然變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