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蘇末吃撐了想出去走走,奚夏第一次沒有纏着她,只是讓她一個人在院子裡轉轉,他找若琳有點事情。
蘇末沒有見過奚夏對自己這麼冷淡的模樣,自然心裡有些憤憤不平。
果然是重色輕友的傢伙,一定是去打聽他那女朋友的事情了。難怪要帶她千里迢迢到這裡來,原來就是爲了讓她看他們兩個秀恩愛,偏偏兩人沒緣分,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蘇末越想越氣,驀地反應過來,才後知後覺自己幹嘛要生氣啊?人家一個是貓一個是狐狸,雖然是跨越了種族,可好歹也是活了幾百歲的異類,哪像她這種短命的人類,大概在他們眼中很可笑吧。而且,奚夏又沒有當真說過對她有什麼想法,無非就是親了她幾次看光了一次……
突然腦海裡閃現出當時的情景,一張臉立馬紅的跟血一般。
這廂若琳收拾好看到奚夏獨自坐在房間裡,便知道奚夏有事找她了。
若琳斜倚在奚夏旁邊的靠椅上,一雙淡藍色狐狸眼輕佻地看向奚夏,戲謔道:“六殿下巴巴的跑我這裡來幹嘛?”
“每次你這樣叫我我就知道你會幸災樂禍。”奚夏睨她一眼,不置可否。
“你都陪她輪迴四世了,同一張臉,你不膩嗎?真是苦了若晴那孩子,苦苦癡纏卻得不到你一丁點兒的情意。”若琳哀聲嘆氣一番,可眉梢眼角卻全是戲謔的笑意。
“你真是活的年歲久了,越來越八卦了。”奚夏語氣不善的擠兌道。
“我只是覺得,明明那麼辛苦,幹嘛還要喜歡一個普通人?她又不能渡劫成仙,終究不過幾十年光景。然後你又一世一世在世間尋找,每一世她都記不得你,我都替你心疼。”
若琳說完,一室靜謐。一陣靜默以後,奚夏緩緩攤開手心,於手心處幻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瑩白的玉珠,像是剛從冰箱裡取出一般,還冒着縷縷寒氣。
“她每一世的記憶都在這裡面,”奚夏說完一臉落寞,目光呆滯地說,“我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知道過去的事情,亦或者就現在這樣也挺好。”
“你父親是不會允許的,之前把你囚禁了這二十年讓你思過,好不容易讓你父親放低戒心,你以爲這次能有辦法和她長相廝守嗎?”若琳目光一冷,語氣也冷了幾分,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奚夏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花了幾百年的時間,也算找到了辦法。”
若琳看見奚夏露出一副決絕的神情,心下一驚,有些擔憂道:“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奚夏半晌不答,直到若琳都放棄等到答案的時候,才聽到奚夏悠悠地說:“以後你便知道了。”說完伸手一拋,將玉珠拋給若琳,道,“若是哪天她獨自一人前來,你替我決定要不要把她的前幾世的記憶還給她。”
若琳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玉珠,故作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若她不來呢?”
屋外潺潺流水,一陣風拂過,花葉簌簌作響。良久,彷彿隔了一個世紀般,才聽到若有似無的一聲輕嘆:“那便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