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有好運的是你！”
“放棄抵抗，回到屬於你的阿茲卡班吧！”
“……”
跟在一衆狼人身後，隱身的洛倫和赫敏看清了正在戰鬥的三個人，左邊站的是個高大的女人，她有着厚實的下顎，薄脣，厚重的眼瞼和濃密的長睫毛，濃密的黑色捲髮顯得有些凌亂。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你怎麼在這兒？”
狼人領頭人泰勒·洛特納驚聲問道，旁邊的幾個狼人神色複雜，去年冬天一些兄弟餓死之後，就是這個瘋女人給了他們一批糧食和禦寒的舊衣服。
他們都知道那是拿捏他們的手段，於是感激她的搭救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如果物資能早點拿出來，許多人就不會死了。
盧平後退了半步，和吉米站在一起避開了前面三人的視線，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狼人。
不管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還是隆巴頓夫婦，上一次巫師戰爭的時候都曾經有過照面，存在被認出的可能，儘管做了一些僞裝，他還是不敢貿然上前。
貝拉特里克斯……
現在直接退退不了，強行幻影移形離開風險很大，如果周圍的空間被擾亂，他們的身體或許會被撕裂。
“好好想想吧，想想你們親人，想想你們的孩子……”
聽見他們的對話，隆巴頓夫婦已經聽出來了，這些人都是狼人，就是不知道哪些是被《反狼人法案》驅逐到這個國家，哪些是本土狼人。
泰勒·洛特納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
弗蘭克正要沿着空間痕跡追擊，卻看見那位狼人領頭人往前走了一步，皺眉問道：“你真的要攔我們？”
整齊的單排扣長風衣，剛一現身，他們的衣襬就垂進下水道的污水裡，充滿不可名狀氣味的水痕沿着衣服往上爬，好幾位傲羅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弗蘭克臉上露出放鬆的笑：“沒關係，來得不晚。”
白鼬扒着洛倫的衣服，仔細地觀察着這位久仰大名的食死徒。
夫妻兩人靠在一起，戰鬥姿態確保他們能應付各個方向襲來的魔咒
“你們是什麼人？”
見勢不對的貝拉特里克斯立即甩出一道灰色魔咒，目標卻不是在場任何一位，而是隆巴頓夫婦身後的閘門。
“給我攔住他們一陣！”
貝拉特里克斯掃視着他們，狼人們對上她的目光紛紛避開，盧平也一直低着頭，看起來跟普通狼人一樣，“還是說，你們指望聖誕節快要餓死的時候，傲羅會憐憫你們，從豐盛的聖誕宴會上施捨一些吃剩的殘渣給你們？”
“吃飽了說話的聲音就是洪亮，不過，或許伱們應該爲下一個冬天考慮考慮……”
打空了？
衆人看向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她是危險的食死徒，是神秘人的幫兇，是國際通緝令上的犯人，如果你們幫助了她，就是跟英國魔法部作對，跟全世界魔法政府作對！”
夫妻中的男人戒備地看着他們，剛剛那人叫出食死徒的名字，讓他心裡有些沉重，卻還是強硬的說道：“英國魔法部傲羅正在追捕逃犯，我們已經在美國魔法國會進行報備，無關人員請立即離開！”
艾麗斯趕忙勸道：“美國魔法國會有意吸收你們組建特殊傲羅分隊，這一行爲說不定能推廣到其他國家，到時候你們就能正常生活了！”
貝拉特里克斯的話讓狼人臉上浮現出屈辱的憤怒，卻沒能做出什麼反駁。
聽到那個男性傲羅的質問，泰勒·洛特納有些遲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泰勒皺起眉頭：“我們無意參與你們的戰鬥，我不覺得跟傲羅對上是明智的決定。”
弗蘭克咳嗽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別聽她的，各位，千萬不要和她牽扯在一起！”
艾麗斯觀察着他們，看見他們臉色沒什麼變化，於是明白這些狼人應該知道貝拉特里克斯的真實身份，她接過弗蘭克的話換了一種勸告方式：
“各位，國際巫師聯合大會即將召開了，大會上就有關於《反狼人法案》的決議！目前多個國家魔法部都有意向撤銷《反狼人法案》，如果你們現在跟食死徒牽扯在一起，也會被當做食死徒的，到時候《反狼人法案》說不定會成爲《保密法》一樣的國際通行法案。”
納威的父親弗蘭克的浮腫消退了，原本不健康的蒼白臉色變得黝黑了一些，看起來幹練精神。
洛倫遠遠的打量着隆巴頓夫婦，上次看見他們還是在聖戈芒醫院，相比住院時的狀態，納威的母親艾麗斯好轉了很多，她的臉上多了些肉，顯得圓潤了些，眼睛也因此不再那麼凸出，原本枯乾的白髮根部重新變得黑色油亮。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拖着怪里怪氣的語調緩聲說道：“哦，看來好運站在我這邊，剛纔是你們以多欺少，現在……”
“……”
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笑聲打斷了她的勸告，她譏諷道：“是啊，想想你們的親人，想想你們的孩子，如果沒有我，他們今年冬天都會餓死！”
“我們……”
不等狼人們做出決斷，地下管道的空間出現十幾團扭曲透明的波紋，衣物和皮膚的顏色從波紋裡旋轉漫延，一陣盤曲扭動之後，十幾位衣着統一制服的傲羅出現在了地下管道。
“哈哈哈哈……”
她注視着隆巴頓夫婦，眼睛裡閃爍着危險的冷光。
注視着前面爭論不休的三人，洛倫覺得有趣，隆巴頓夫婦不愧爲聲名遠揚的傲羅夫妻，面對即將被圍攻的場面也沒有慌張，一人唱恐嚇一人勸慰。
從三人的狀態來看，戰鬥應該剛開始不久，雙方的狀態都還很好，魔力充沛，精神集中，沒有過度施法的疲憊感。
“真是冷漠呢。”貝拉特里克斯的目光轉向狼人們，“我想這是因爲現在是夏天對嗎，你們能在垃圾桶裡翻到足夠的食物，用來養活你們的狼崽子，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被凍死。”
“別聽她的！”
領頭一位傲羅朝隆巴頓夫婦點頭致意：“抱歉弗蘭克，抱歉艾麗斯，你們追得太快我們跟不上，只能回總部確認你們的位置後再過來。”
不過，相比爭論，他們的行爲看起來更像是在爭取時間……
那個瘋女人食死徒只留下了一句話，一轉身，伴隨空氣爆鳴的聲音消失在地下管道。
弗蘭克和艾麗斯緊挨着，不動聲色地往後面望了一眼，是被閘門封堵起來的死路，剛剛追堵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時沒有留意，順着幻影移形的蹤跡就跟過來了。
看樣子還有後手。
泰勒·洛特納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往後看。
咔嚓——
輕微的破碎聲響起，貝拉特里克斯臨走前留下的灰色魔咒正在緩慢腐蝕閘門，骯髒的地下污水沿着裂縫滋射出來，開始只是一股小水流，裂縫逐漸增大，水流也逐漸增大。
當縫隙裂開成一個空洞時，一具枯槁漆黑的屍體順着水流從空洞裡流了出來。 “狼人，屍體……”
吉米埃·貝爾呢喃道。
那是個披着黑色皮毛的狼人，銳利的指甲在爪子尖閃爍着冷光，駭人的尖牙冒出上下嘴脣，血肉枯槁，拖着破破爛爛的衣衫，他慢慢從黑糊糊的水裡站起來，睜着凹陷的眼睛。
“是狼人陰屍！”
弗蘭克厲聲喝道，立刻甩出一道石化咒定住狼人陰屍。
但是閘門上的空洞越來越大，更多的狼人陰屍從裡面爬了出來，冰冷的水位逐漸升高，沒過多久，地下管道里的狼人陰屍數量已經比活人還多了。
擡眼望去，到處都是溼漉漆黑的腦袋和爪子從黑糊糊的水裡冒出來，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都睜着凹陷的眼睛，朝他們漂浮過來。
漆黑的污水中，一大片狼人屍體慢慢站起來。
傲羅們迅速退後，留下以泰勒爲首的狼人直面陰屍，他們杵在原地直勾勾看着狼人陰屍們，哪怕盧平和吉米，也有些發愣。
“原來，是這個樣子……”
吉米輕聲說道，變成狼人的記憶大都很模糊，失去理智也不會照鏡子，更不會有人給他們留照片，大多數狼人其實從來沒見過狼人的真面目。
現在看見這些狼人陰屍逐漸靠近，他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泰勒·洛特納等人任由狼人陰屍扒在他們身上，用力將他們往下拖，動作很慢，有時候屍體和屍體互相糾纏摔進水裡，他們又很快站起來，繼續慢騰騰地動着。
盧平的眼睛裡流露出悲哀而憂鬱的微光，在吉米的提醒下，拖拽着其他人往後方撤。
“【統統石化】”
“【退敵三尺】”
“【障礙重重】”
“【速速綁縛】”
“……”
傲羅們不敢讓陰屍觸碰，構建出魔咒的防線，短暫阻隔了狼人陰屍們繼續向前。
但是水位越來越高，已經漲到他們膝蓋位置，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這些陰屍就會順着水流飄散開，沿着下水管道飄散至紐約各處，從下水道里爬出來。
有人試了一下冰凍咒，但奔流不息的活水凍起來非常困難，好不容易凍起一堵牆，數不清的狼人陰屍輕易砸碎了冰塊。
“走，回去通知總部，儘快封鎖地下管道！”
來這裡的傲羅們都只是行動幹員，也沒有太多處理緊急事件的經驗，有些慌亂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想法是返回總部。
弗蘭克和艾麗斯對視一眼，他們有心想留下，卻也知道回伍爾沃斯大廈纔是正確選擇。短暫交流後，傲羅們迅速用幻影移形的閃爍離場。
“你們也快離開這裡吧！”艾麗斯朝泰勒等人說了一句。
狼人陰屍對已經感染的狼人沒有太大威脅，泰勒和盧平倒不是很慌張，成員裡有的不會幻影移形，還有人沒有緩過神來，一行人只得跌跌撞撞往回走。
沒過多久，地下管道里只剩下洛倫和赫敏，而水流越發洶涌，狼人陰屍離他們越來越近。
白鼬在半空中顯出身形，兩隻短短的小爪子扒着透明的肩膀，慢慢變回人形。
“我們要去找鄧布利多教授嗎？”
“傲羅們會去通知的。”
洛倫打量着飄在水裡的狼人陰屍，狼人的異種魔力被另一種魔力禁錮在體內，如他所想，這種死後維持狼人形態的事情並不持久，是第二種魔力突破了限制，洛倫從沒見過這種魔力，跟伏地魔的陰魂煙霧有些相似，但是更加邪惡。
用魔力視野觀察，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冷意。
赫敏看着水位越來越高，已經快到她的腰部了，粘稠溼潤的感覺緊貼皮膚，寒毛豎起，雞皮疙瘩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但她強忍着沒有立即離開，儘管剛纔的傲羅們已經試過了，赫敏還想試試。
“【障礙重重】”
“【統統石化】”
“……”
狼人皮毛對魔法的抗性超乎想象，魔咒作用在他們身上，很快就會被掙脫。
赫敏決定換個思路，深吸了一口氣揮動魔杖。
變形術作用的水面漂浮的垃圾上，看不出形狀的溼紙盒開始膨脹，轟隆隆化作邊緣粗糙的巨石，周圍一兩個陰屍被巨石擠壓在管道上，散成破碎的屍塊，幾乎沒有血液流出，大概是炮製陰屍的過程被抽乾了。
發灰髮黃的筋肉裡夾着骨頭茬子，看得赫敏臉色蒼白。
而巨石也沒有如她所想一樣封堵住地下管道，另一側的水壓不斷積蓄，狼人陰屍堆疊起來，尖利的爪牙剮蹭着石體。
嚓呲……嚓呲……
沒多久赫敏就維持不住變形術，巨石復原成溼紙盒，被撕得粉碎。封堵的水流化作浪頭撲打過來，浪潮底下潛藏在蠢蠢欲動的陰屍。
洛倫趕忙甩出障礙咒減緩水浪，拉住赫敏一個閃爍退開一段距離。
反覆幾次後，狼人陰屍靠近的速度再次放緩。
赫敏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轉頭看向他：“還有什麼辦法嗎，洛倫？”
洛倫捻着魔杖轉了轉，陷入了思索。
有水流阻礙，常規魔法對狼人陰屍作用不大，而且這是在地下管道，說不準空氣裡帶不帶沼氣什麼的，冒然用爆炸咒或者放厲火，他擔心在狼人陰屍之前先給紐約來了個大的。
萬一戰後清點戰場，狼人陰屍造成的破壞還沒他大，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