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仙師，起點之上，和起點之下，有何區別？”純元問。
“吾過十萬年，清理一次。”老者淡然道，“起點之下，全都歸於空，化作剛纔你見過的豪光圓球，起點之上還有掙扎機會。”
純元心中一寒，卻又回過神來。
天仙壽命悠久，但也不過十二萬載歲數。
以本派開派祖師之年歲，恐怕未必需要十萬載，他就能飛灰了！
“你有兩種選擇，一是就此離開，我抹掉你的記憶。”
“二是闖一闖輪迴登天路，通過考驗之後，加入輪迴道宗。”
“此柱香燃盡，再做決定！”
老者說完，面前多了一根手臂粗，七尺長的黑香。
香被點燃之後，有火苗存在，映照四周之地。
純元不知曉此香能燃燒多久，卻明白自家需要儘快做出決定。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敢問仙師，輪迴路上可會削弱實力？”
老者搖頭，“輪迴登天路是奇妙所在，一旦進入其中，各種情況都有發生，誰都無法預料，但對考驗者沒有任何限制。”
“不禁修爲，不禁仙器？”純元問道。
“不禁修爲，不禁仙器，百無禁忌。”老者笑道，“你只要抵達山頂，自然就通過了考驗ꓹ 沒有想的那般複雜。”
“敢問仙師，迄今爲止有多少人通過？”純元問道。
“老頭二十萬年前成爲守門人ꓹ 算了算大概只有半個人通過！”
“半個？”純元疑惑。
“那是佛門金身羅漢，在臨近山頂之時，金身崩塌ꓹ 以舍利遁入山頂，被判定通過考驗ꓹ 繼而進入了輪迴道宗。”老者解釋道。
“原來如此！”純元輕聲呢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還有疑問？”老者問道。
“純元可否帶走純陽仙宗祖師們的雕像？”純元問道。
“可以！”老者看着他ꓹ “你倒是一片孝心ꓹ 只是雕像一動，他們的考驗自然終結，然則你的考驗會提升不少難度。”
“純元願意一試，就算不過也總歸不後悔！”純元說道。
他不是孟浪魯莽之輩，選擇帶走雕像，卻是嘗試使用混元界。
若是毫無異樣，可以順利使用ꓹ 那他自然有很大的把握。
若是無法使用混元界，那麼他也可以溝通演法珠。
進入妙景山之後ꓹ 老者並沒有點破他身上的演法珠。
要麼是老者沒有發現ꓹ 要麼是對方不在意。
純元猜測是前者ꓹ 因爲演法珠和混元界融合ꓹ 等於藏匿心景中。
純元就算處於妙景山，老者也不可能看透純元的心景。
因爲在混元界內ꓹ 純元就無法看透凝月等人的心景。
“不後悔嗎？”老者不置可否ꓹ 揮揮手共八尊雕像飛了過來。
其中一座最爲古老ꓹ 渾身都被藤蔓包裹，更有苔蘚覆蓋膝蓋。
然則ꓹ 此雕像頭顱光華，沒有半點黯淡，顯然生機尚存。
這就是純陽仙宗開派祖師之雕像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五位祖師，包括純陽祖師在內，共六尊存活。
其餘兩尊，生機全無，已經徹底隕落。
“既然有了決定，就不能後悔，”老者看着純元，“因你之故，他們很快醒來，考驗自動中止，卻並非結束。”
“那……”純元不解。
“你若通過考驗，他們也會獲得進入輪迴道宗的資格，卻是最低級的執役人，”老者開口道，“若是你沒通過，這些人和你會一起化成虛無，徹底隕落，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純元內心波瀾不驚，平淡的行禮，“多些仙師成全。”
老者看了他一眼，而後直接消失不見。
黑香燃燒，火苗安靜，燭照三丈之地。
老者消失之後沒多久，雕像依次醒來。
碩大又冰冷的雕像直接一陣扭曲，化作了人形。
純陽仙師最先醒來，最後是開派祖師。
六位祖師齊齊對純元行禮道謝，讓純元慌忙避讓。
“我等雖然在輪迴登天路中沉淪，但對外界的感應卻並沒有斬斷。”純陽祖師對純元道，“宗門祖祠堂中，就是我們所得消息之地，純元你做的很好，這一次也多虧你了！”
“慚愧！”純元一臉羞赫，“沒經諸位祖師同意，擅自做主，還請諸位祖師海涵，弟子實在不能見到諸位沉淪不休。”
“不，你做的很好！”開派祖師說道，“十萬年之期不足三千年，若在此之前，你沒有把我們叫醒，起碼我會身隕。”
“我等也無法在三千年內通過考驗，甚至還有祖師會墜落起點。”純陽祖師輕聲一嘆，“只是這一次我們無能爲力，全靠你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純元一臉認真，“諸位祖師，可否傳授純元一點經驗，這輪迴登天路，到底有如何玄妙？”
“經驗？”諸位祖師相互對視，紛紛苦笑。
“沒有經驗，”純陽祖師開口道，“我等所經歷全都是真實的世界，身份、地位、實力，甚至是心愛的人，全都會在其中。”
“進入其中，我以爲保持清醒，便能超脫物外，登頂而出。”開派祖師輕聲一嘆，“可我清醒十世，卻一直下墜，過了起點之後，我開始沉浸其中，結果依舊下墜，差點抵達山腳。”
“所以沒有任何經驗，”純陽祖師道，“能做者，不過率性而爲，無需多想，無需多念，無需多疑，自然最好。”
純元有點瞠目結舌，這算是什麼經驗，順其自然嗎？
雖然沒有獲得經驗，但總算得了一句，也不算沒有收穫。
純元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隨後徵求祖師們的意見，把他們收入混元界之中，整個過程無比流暢，毫無異樣。
果然是百無禁忌，既然如此，純陽心中就有底了。
祖師們消失之後，純元並沒有就此等待，他拿着黑香，在雕塑林中行走，這裡的雕塑不知凡幾，密密麻麻，看起來毫無邊際。
更重要的是，純元還看到了天魔和妖魔，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妙景山，難道五通天行令不拘放在仙域，其他妖魔和魔域都有？
不過這些雕像都很古老，看樣子早就超過了萬年，有可能是幾萬年之前的存在，也難怪在山路上行走時候，看到了詭異荒誕的世界。
純元默默想着，一步步在雕塑林中行走，漆黑的雕塑林中，小小的火苗如燭光一樣，照亮周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