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舟內，一片安靜。
純元臉色難看，心中亂糟糟一片。
而兩位夫人，則面面相覷，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
那十年多的藏書閣沒白去，她們當然知道什麼是虛無之縫。
這是空間裂縫之後的虛無世界。
據說只有天仙修爲，才能發現虛空裂縫背後的這片世界。
它是靜態的世界。
沒有時間，空間無限寬廣，至少天仙都無法探到邊界。
這裡就是一片虛無，除了空間本身之外什麼都沒有。
就連時間都沒有。
他們在這裡停留，不會變老，不會受到時間的限制。
聽起來似乎是好事，但如果不想辦法掙脫出去，結果會很慘。
因爲這裡連靈氣都沒有啊！
修爲不會提升，修煉沒有用處，會永遠的這樣活着。
最終的結果，會是心境崩塌，要麼相互殘殺，要麼自我隕落。
“唯一的辦法，就是常姨突破天仙！”純元沒有失了方寸，緩緩開口道，“只要您成就天仙，我們就能出去。”
“這怎麼可能？”常姨搖頭。
“我可以煉丹，煉製輪迴丹！”純元認真道。
“就算有輪迴丹，我也不可能突破，除非……”常姨遲疑道。
“除非什麼？”純元目光微微亮起。
“常姨，這種時候就不要有什麼顧慮了！”純靜說道。
“就是！”純音也開口附和。
要說心裡不埋怨是不可能的。
相信常姨，纔會選擇黑淵航道。
哪裡知曉，這一路上會出現這麼多意外。
接二連三的，心裡能好手纔怪，兩女若不是顧忌身份，早就開罵了，要知道純音可不是善茬，而純靜當年可是以相思入道。
“事情到這種地步，那我也就直說了！”常姨輕聲一嘆，她看着純元說道，“你應該知曉，玉陽峰本來是純陽老祖一脈。”
“是！”純元點頭，“如今的玉陽峰一脈，包括您和師尊在內，都是純陽老祖的道侶一脈，甚至內七脈的傳承都是如此。”
“沒錯，”常姨頷首，“玉陽峰真正的傳承，其實就是純陽祖師留下來的純陽秘錄，而包括我和玄舞在內，都沒有突破天仙，根本原因在於，我們修煉的都是同一種功法，而這種功法是有缺憾的。”
“常姨，你什麼意思？”純音叫道。
“能彌補這種缺憾的只有純陽秘錄，而整個玉陽峰修煉純陽秘錄的也只有你。”常姨看着純元，“玄舞原本打算在赤城拍賣結束，待你修煉到元神七重，就邀請你一起共修，助她突破成天仙。”
“共修？這怎麼可能？”純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叫道。
“這是玉陽峰最大的秘密，整個純陽宗內，除了玉陽峰的高層之外，就只有玄景知曉。”常姨輕聲道，“而實際上，我能成爲護道人，就是玄舞向玄景妥協的結果，玄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所以放我出來，一是保護你的安全，二則是制約玄舞，讓我和她抗衡，給你更多時間。”
她和盤托出，沒有半點隱瞞。
反正都已經困死在虛無世界之中，這些事情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只是她拋出的這些事情，把純元震的不輕。
兩位夫人更是面面相窺，神色怪異的很。
她們自然知曉共修是個什麼樣的事實，畢竟兩女這些年沒少和純元共修，但她們是正兒八經的夫人，而玄舞可是師尊。
哪怕是江湖兒女，兩女也感到有些荒謬。
“沒有其他辦法嗎？”純元冷靜下來，開口問道。
“沒有任何辦法，即便是去祖師堂請教祖師，也得不到任何迴應。”常姨看着他，“大家都知道你有奇遇，身上的法力只是有純陽秘錄的影子，但沒有關係，你可能不知曉，你對我們來說吸引力極大。”
跟在純元身邊的這些年裡，她需要極力忍耐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甚至純元和兩位夫人共修的時候，她都要躲出老遠。
對地仙來說，閉關用的靈禁算什麼？只要不是仙級，都無法阻擋她，也因此這種時候，她總是受到很大的影響。
若非定力過人，她早就衝了進去。
純元還無法反抗，但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因爲她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最終會害死純元。
“常姨，若是你和夫君共修，後果是什麼？”純靜問道。
“你瘋了？”純音不高興的叫道。
“我沒瘋，你不想離開這裡，不想見到孩子們？”純靜問道。
純音頓時一陣語塞，暗自掐着純元的肉使勁用力。
純元面色不變，雙目看向常姨。
“後果有兩個，”常姨迎着純元的目光說道，“要麼我成就天仙，純元直接身隕，要麼我失敗了，他還能苟活。”
兩位夫人臉色大變，她們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難怪常姨說，玄景掌門師伯讓你出來是在保護我。”純元苦澀道，“師尊她，真的這麼絕情嗎？”
“她困守在地仙巔峰已經有數百年時間了，爲了突破可以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常姨看着純元道，“你是她唯一的希望，若非如此，玄景也不會這麼上心，更不會明裡暗裡的保護你。”
最大的敵人，竟然是自己的師尊！
純元此時完全不知曉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如果夫君會隕落，我是不會答應你們共修的。”純靜語氣堅定，“如果能保證夫君不受損，我不會介意。”
“我很難保證。”常姨搖頭，“誰也保證不了。”
“純陽秘錄是純陽祖師所留，不可能害了後輩弟子吧？”純音皺着眉頭，質疑道，“如果修煉純陽秘錄會被你們共修而死，那這功法留下來有什麼用？不是害人嗎？”
“自然不是害人，”常姨搖頭，“只是我們之間的修爲差距過大，所以我們纔會在共修之中，容易反客爲主，且無法控制……實際上，兩門男女能共修的功法，纔是玉陽峰真正的傳承，可惜純陽秘錄極爲難修煉，而且還是殘缺的，所以……纔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這麼說來，又陷入了死局。
常姨無法突破，那大家就無法出去。
而如果選擇突破，那勢必會犧牲純元，這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
進退兩難，可……終歸還是要有選擇。